下渡口码头上,人来人往,都是船主、搬运工、买家卖家挤着吆喝。
霍立钊离开魏家,直接找到石头他人。
“石头,有打听到老毛三最近有什么异动?”
“霍哥,你来了!”
谢家实扭头,眼睛一亮,上前靠近,低声赶紧向霍立钊禀告:
“方子和马子俩人就住老毛三家附近,刚刚方子过来说,已经有两天,没见过老毛三那婆娘出过门了。”
老毛三别看瞎了只左眼,但他娶地婆娘是个大美人,老毛三平时看管地紧,也对他婆娘也极好。
两天没出过门?
以老毛三疼他媳妇的名声,总不会是他将他媳妇揍地下不了床!
“霍哥,绝对有古怪。”
霍立钊肃冷,“你有看到老毛三?”
“有,老毛三这几天没什么异常,按时到点到上渡口。”
谢家实虽没被老毛三欠车资,但跟在老毛三名下兄弟们,基本都是他村里朋友和兄弟亲戚呢,他肯定要盯着。
“这样,你继续盯着,我去他家转一圈。”
“是,又要麻烦霍哥了。”
霍立钊挥挥手,几步就消失在巷口道里,除了谢家实和方子,都没谁注意到他人来过。
“石头哥,你说霍哥能要回车资不?”方子摸了摸头,他有点急躁的问。
其实,要不是为了替他和马子出头,石头哥都不会主动去找霍哥了。
“你放心,霍哥既然插手管了,一定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谢家实按了按方子肩头,严肃的训道:
“方子,这件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要不然也不会让老毛三欠了你们快二个月工资了!”
这一回,老毛三欠下的钱可不少。
不光谢家实带的这一队,足有十三家兄弟被欠款,听说另外两队车队也被欠了近三十个,最多的有三个月工资,最少的也有一个月。
要不是大家抱怨一对口供,还真不知道老毛三,居然欠了这么多人的车资运费!
“我哪知道会这样子……最近,也没听说哪家要出龙头啊,老毛三这是想干什么?真不想干了?”
方子也奇怪,好好日子不过,欠了他们这些最低层帮他干活的工人钱,能值几个子儿?
这丢了扛把头的名望,再想捡起来,就难罗~
“我瞧着、”
谢家实低低“呸”了声,吐了唾沫,“老毛三这是自找死路!”
“石头哥,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闻言,方子面色一惊,急急凑近谢家实耳边,追问:“你快跟我说说,让我也好长长记性!”
说着,方子还用力拍了下自己脑袋,他是心痛这两个月的车资!
“方子,老毛三名下这三批拉货队,都是经谁中介拉线过来的,你还记得吧”
“咱们就是霍哥作的中介啊!”
方子第一个本能就是想到自家,然后想到另外一队、二队,不太肯定地反问:
“至于另外两队,听说是成子哥介绍的,这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这成子哥是何方神圣,方子还真不知道,只听过他名字,没见过他这人。
谢家实黑脸发恶,冷笑讥道:“方子你刚来县城拉货,不知道这成子哥是谁人,不奇怪。”
“石头哥,听你说得遮遮掩掩的,我更迷糊了。”
“呵、你这二货,有些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想安生过活,少知道些事才能活得久点!”
知道得多了,嘴一多、很可能会给自己招来大祸……
要不是他早就知道这‘成子哥’是哪一号人物,他会一下子就找上霍哥?!
这件事,就只有霍哥能解决。
而且,这件事,也必须要让霍哥知道——真让老毛三一搞成功,霍哥肯定会被连累!
……
霍立钊趁着天没黑,决定回家随便吃两口解决饥饿问题。
谁知,一进家门,他又闺女被怼了!
“爸爸,宝淳妈妈呢?”
霍宝淳一听见院子有响动,知道有人进院子,就乖巧的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盯着屋门——
见到只有爸爸一个人进屋,她立马红了眼眶,抽着鼻音质问。
“……”
一听闺女这小嗓音,霍立钊已经知道闺女哭过来。
“哇哇,宝淳要妈妈!”
下一秒,霍宝淳也不听爸爸解释了,直接放大嗓音哭嚎。
“等一等,宝淳先别哭!”
霍立钊头大了,快步抱起闺女,哄道:“妈妈现在还没有嫁给爸爸,不能留在咱家过夜。”
“唔、不管,要妈妈!”
“乖啦,不哭了!”霍立钊头痛地哄了几句,不见效果,只能拉下她揉眼睛的小手,口出威胁:
“宝淳这么爱哭,妈妈下一回更不敢来了!”
“唔、爸爸坏!”
“……好宝淳,不哭了,你看看,今天都八号了,妈妈下个月就会嫁给爸爸,到时宝淳就能天天见到妈妈了。”
霍立钊知道闺女懂事,便抱着她来到日历本前,指着日期告诉她准确的答应。
“这天?”霍宝淳盯着爸爸问。
“对,就是这天,来,爸爸给你标上!”
一见能哄住闺女,霍立钊拿起桌上红笔,在五月一号这天圈了个大大红圈,颌首保证:
“就这天,妈妈就跟爸爸回家,咱们一家三口住,以后每天让妈妈哄宝淳睡觉觉,好不好?”
见闺女哭得眼眶都红了,霍立钊心软放柔声哄,心里也想到远在魏家的妻子,他期盼着‘婚后’生活。
这么一想,他晚点处理守老毛三的事情后,还得去新房那看看情况,得加班就得加紧赶工。
小奶娃努力睁大眼睛,委委屈屈地哑着小嗓子问:
“爸爸、不骗宝淳?”
“当然不会骗宝淳,还有爷爷奶奶作证!”霍立钊颌首,幽怨地望向正看戏着老父继母,黑脸心累。
霍宝淳顺势,望向正准备好饭菜上桌的爷爷奶奶,勉强点点头,“宝淳信奶奶!”
“……”这小精乖!
“噗嗤~”
陆叔琴笑地可乐了,每回看大孙女‘整治’继子,她能暗里笑上几天!
对上继子那锐利的目光,她一点都不怕的招呼道:
“好了,你们父女俩快过来洗手,吃饭了。老陆,今天有汤,你进来帮我端~”
“好,我马上来端,叔琴你别烫着!”
霍文峄应了小妻子请求,冷眼瞟了眼儿子,嫌弃道:“你这臭小子,每次回来,就会坐着等饭吃!”
“还不如咱宝淳呢!咱宝淳今天很乖,帮奶奶剥蒜米哟,宝淳真是棒棒的!”
为此,手指不太灵活的大孙女,还因这样眼眶辣红了,眼泪掉了不少,才剥了三个丑丑蒜米……真难为小娃儿了。
“嗯嗯,宝淳棒!爸爸懒~”
哄完大孙女,霍文峄丢下儿子,乐滋滋地进了厨房——
“……你这小精乖!”
被家人一再嫌弃,霍立钊郁闷,且在心里自我怀疑:
是国营饭店的饭菜不香吗?还是宿舍饭店的饭菜有毒?他居然有受虐症似地,跑回家吃饭!
要不是为了给闺女洗澡问题,他才不回家吃这狗粮……
他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