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魏秀儿醒得很早。
终于恢复过来了,头也不沉,人也轻松了,她坐起身时,看着身边蜷缩着沉睡的闺女,再看左边,丈夫已经不在床上了。
【这么早?】
看到时间才六点二十分钟,魏秀儿也没再继续睡了,轻手轻脚的下了床,洗漱解决生理卫生。
将套房里的卫生都整理好后,她才坐在沙发上喝温开水,盯着手腕上还存在的红针印点,“阿公这手针灸术,这么厉害?!”
老实说,她现在觉得连呼吸都顺畅多了,不再有那种很沉很闷的感觉压在心口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纯净露喝多了,她现在再喝纯净露,效果已经没有初时那么明显了,再加上存量也不多了,想到还要坐返程车受的罪儿,魏秀儿都没舍得随意喝纯净露了。
“媳妇,今天这么早醒?”
霍立钊一身是汗水,远远间,看到自家房门打开了,他是急速跑回来,就怕谁闯进来,伤了他妻女。
没想到,居然真是他家妻子醒来了,比起昨天,妻子这么早醒,显然是身体机能恢复过来了!
这让霍立钊很满意,心底还后悔第一天到阿公家时,没第一时间让阿公给妻子针灸……
“老公,你小声点,宝淳还没醒啊,这么早,我没唤醒她。你去哪里运动来?快去洗个澡,我给你拿套衣服。”
一见丈夫这狼狈样子,魏秀儿放下水杯,一边给他拿了个新的水杯,倒了杯凉开水递给他,一边说道:“一大早的,锻炼要这么劳累吗?”
瞧着丈夫就跟在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了。
“这不,跟小唐子较劲上了,没想这小子速度这么快。动作还很轻灵敏捷,是个学武的好苗子,要是阿爷在、”
霍立钊说着,顿了声,摸摸后脑勺,低沉道:“唔,这小子,要是能苦练一把,将来武力值不在我之下!”
“老公,阿爷不在,你也可以收徒啊,要将咱们霍家体拳传下去!反正小唐子也算是我们小辈,正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呢!而且,我瞧着阿公意思,是想小唐子学武学医?”
“嗯。”
霍立钊颌首,一口气将水杯喝完,才道:
“媳妇,我没跟你细说,我妈其实还有一个小弟,小我妈四岁,在我妈十岁那一年,出门被拍花子拐走了。为此,我阿婆生生哭瞎了眼,不到三年就病逝了。
阿嬷捡到小唐子时,一看到他这长相酷似我那无缘的小舅舅模样,阿公就想收他为曾孙子……”
“阿公是个真命苦的,早年为了赎回主产,受命救治医人,四处流离失所,虽然功和名都有了,可不到中年就失子、丧妻、丧女……”
“立钊哥,你别伤怀,苦日子都过去了,咱们要往前看。”
魏秀儿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拉住丈夫手掌,“阿公都能看得开了,你也别伤心,要不然,阿公心里更难过了。”
“嗯,我去洗个澡,媳妇你帮我找套衣服。”
霍立钊避开妻子靠近,大步走进卫浴间,留下魏秀儿眨了眨眼,望着抓空的手掌,还有丈夫大步离开的背影,心口有点闷痛。
丈夫很难过。
在这个年代,生离病苦,好像都很平常。
她也知道,丈夫并不软弱,他的心很坚毅,可是看到他好像很难过的避开自己,她不开心……
正在这时,卫浴间又走出一道高大的人影出来!
“媳妇,我就知道你会误会!”霍立钊站在娇妻面前,眼眶有些红,但是面色还好。
魏秀儿瞧着丈夫他隔着她有一丈多远,就急急说道:“我是怕我身上的汗臭味会熏到你,这才避开,媳妇你别多想。”
“呃…现在我不多想了!”
刹时,魏秀儿笑了,嗔他一洗澡去,我给你盛点冷开水凉凉,再给你找衣服去。”
“好,麻烦媳妇儿了。”
目前着丈夫又麻溜的进了卫浴间,魏秀儿这才倒开水盛凉,轻笑的回了卧室,见到小宝淳还在发出细细的“呼噜”声,她笑的欢喜。
收拾好最后一套干净的衣服,魏秀儿轻轻走动来到卫浴间,将干净的衣服放在洗手盆旁。
幸好她刚收拾了,所以水气都被她擦干净了,不怕沾湿衣服。
她走回卫浴门口,才放心开口道:“立钊哥,衣服就放在洗手盆旁边台上,你洗好了自个儿拿啊,我在园子里走走。”
“嗯,媳妇,别走远,不要离开房门范围。”
听到娇妻这防备的话意,霍立钊无奈一笑,关了水源,提醒她。
“知道啦。”
魏秀儿摸摸鼻子无奈了,她也没想到,路痴这个属性,还可以叠加的说……嘤嘤,太为难她了!
主要还是因为她对这片地图不熟,只要她能多走几回,走熟了,她就不会迷路了。
就像她在后世学开车,一开始老是开错路,但是等她将周边地图都溜达完结,将地图完全印在脑中后,她就再也没有迷失过路了!
为了不给丈夫丢脸,虽然魏秀儿有心想将周边园子都逛透,但最后还是歇了心思,乖乖在颐心居这屋边,走了大半个弧度,没敢再越界。
一转身,就看到丈夫擦着头发,就站在门口盯着她——
“立钊哥,咱们屋后面是哪里呀?我瞧着,不光种了有竹子,还有不少芭蕉叶呢?”
怪不得这处不觉得热哩,不光有水源,还有芭蕉叶哟,她之前都没注意到!
她想了想方位,那处芭蕉叶,应该是在卫浴间冲凉房的位置,而卧室的窗台,则是看到了池潭,所以她一直不知道,颐心居侧后方,种了一片竹林和芭蕉丛。
“怎么说,以前这里叫南园,不过大部分的亭子、厢房啥的,都被毁了不少,后面还回给阿公名下时,阿公就将毁坏的建筑物,直接就全推了,一点点改造。咱这处颐心居,是四年前阿公、补建的。”
魏秀儿瞧着丈夫说着顿了下,她抬头望向他,“嗯?”
“媳妇,饿了没,我去看看主宅有没有煮好早饭?”
“等下,你慌什么?”魏秀儿拧眉望向丈夫,再听到他刚说到时间线,她挑眉,“宋红英住过?”
“没有!”
霍立钊一口就回了,这下不走了,反射性搂住娇妻,详细地解释起来了:
“媳妇,虽然这处颐心居,确实是阿公因为我要结婚才补建的,但阿公是因为我、要、结、婚,这才费心修建,不是因为她!
她才没资格住进来。
再说,咱阿公因为宝淳,最厌恶她了。”
魏秀儿沉吟静默听完,望了眼房门,确定宝淳没醒来,她这才低声询问丈夫:
“这么说,阿公是一开始就知道宝淳她、所以才会连累宝淳,被阿公他不喜?!”
“嗯。”霍立钊无奈的点头。
也配合娇妻动作,特意拉着她离屋远一点,这才搂住她低语:
“我是阿公和阿爷联手教出来的,阿公一听到宋红英婚前就怀上了身孕,当即就肯定,那不是我的。”
“那爸和小妈他们?”
“媳妇,我小时候也偏执顽劣了一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是跟着阿爷和阿公过,与我爸和小妈他们相处的时间不是很多,再大一点我就响应号召参军了,所以他们不是很了解我品性……”
这么从丈夫嘴里一得悉真相,魏秀儿就明白了,为何阿公一开始对宝淳这般冷落不喜,这前因后果,真是让人纠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