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名府兵顶着大挡重重撞击在衣店正门上,将正门撞的稀烂,八名沐家暗器好手发了疯一样几息就将手中的飞刀、飞蝗、飞针、飞剑、飞蒺藜朝里面清空,清源趁机飚射而入,庆云跟着往里探了探头,回头大呼:“在一楼,缠住了!”
吕先生手持龟令大喝:“齐攻!”
十几名武者分别自正门、上下楼数扇窗户蜂拥而入,然后各自围攻光头三兄弟和手持双钩的蒙面灰衣人,对,灰衣人竟然莫名其妙的加了个蒙面巾!
光头三兄弟和灰衣人之前与清源相斗时缚手缚脚,这刻被围攻之时却是招法有度、法门谨严,有时随意挥洒之下,妙招迭出,俨然一派大师风范。
各战团中虽有宁九爷、何子墨、刘正伯这种七、八品的高手参与,但大家眼看对方人少,胜利即将到手,却是不肯拼命相博了,是以虽略占上风,仍是一时拿之不下。
清源不顾腰间创口再度开裂,剑光爆闪,死死咬住了黑神令主,让其只能全力招架,根本无从施展神念之剑。
庆云与剩余武者、府兵,一起找寻到地窖入口,却见只有一个硕大圆洞,下面楼梯竟是不知被哪个混蛋拆成了碎板。
众人将加了粪的火把纷纷扔下,须臾下面浓烟四起,沐家的高手再来一轮清空手中所有暗器的豪奢行为,然后吕先生、赵平亲率武者、府兵面巾遮鼻成队跳入。
地窖下面一段较窄的过道之后,却是一个足有数丈方圆的大土洞,面积足足是上面两层建筑加一起的数倍,也怪不得邪徒会选择此地升坛,却不知当年是哪个把‘苟’字当天道的混球挖的,又想做什么用。
下面邪徒不少,足有三十余人,每人都身披血色法袍,头顶血色花冠,但果然如清源所说,大部分竟是动弹不得,只有四名在旁守护的好手冲上来顶在狭道口截着府兵、武者厮杀。
这四名邪徒也是如同光头三兄弟一般手持铁杖,实力虽较三兄弟大有不如,但四人竟是擅长联合对敌,四柄铁杖一起挥舞起来,化作一面牢固的铁壁,泼水难进,竟是让众人寸步难进。
其余邪徒动弹不得的原因却是十分诡异,他们围着一座比镇元土庙里还要更大的六火神莲开辟正坛,正以一种众人从没听过的语言喃喃祭拜,其姿势效仿法坛下方的四座石像,乃是跪立托举。
只是每个邪徒下跪之处都由地下冒出无数沾满黑泥的古怪枝蔓,此刻正慢慢蠕动,将邪徒下半身缠的严严实实,而其手中托举的都是一朵血色火焰。
烟雾渐浓,这些邪徒被呛的不轻,更有几人被数枚铁杖漏过的沐家暗器击中,但仍未停下口中诡异的念诵之声,手中托举的血色火焰好似不过是法坛上火焰的映像,焰花一起一伏,节奏正与邪徒心跳相同,对,所有人的心跳都一模一样。
此种诡异情形哪似凡间之相,直叫目睹的所有人心内发寒、头皮发麻。
吕先生眉头紧皱,大喝一声:“速速拿下,迟恐生变!”
赵平见众人连冲杖墙不过,一把抢过府兵手中大挡,斜着架好,又撅腚奋足,照着杖墙合身硬顶。
这下姿势虽然难看的很,但刚猛狠烈,威势十足,正是赵平赖以成名的‘没头没脑蛮牛冲’,在平州武林中也算是小有名声的纯精武技。
两记铁杖击于盾身,被引偏出去,在盾牌上溅出无数火花,杖墙终于露出了好大破绽,紧随其后的武者纷纷冲入,终于拆开了四人联手之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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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源一边进攻一边斗嘴:“蠢货,你们唯一的机会就是趁我们没进来前撤走,或者停下六火正坛,跟我们决一死战,现在傻了吧?”
黑神令主却是神情平静,似有所恃:“小贼,没想到你还敢来,那几下不好受吧?”
清源摇头:“马马虎虎,也不怎么厉害,就是神念之剑有点看头,不过,一日不过三,你大概用不出来了吧?”
黑神令主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说的对,我神念枯竭,一次也没了!”
清源:“我信你个鬼!下面六火坛马上就破,你这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心疼吗?”
黑神令主面色转阴:“小贼,没你搅局,就这些笨蛋,我本来手拿把攥,万无一失,你以后落在我手里的时候,可别后悔今天!”
清源讥笑:“以后?你哪儿还有以后,想多了吧?”
激斗之中,光头丙被刘正伯一刀削去后背大片皮肉,疼的不住嘶吼狂叫,光头乙奋力支援,这才勉强撑住,光头甲大叫:“翼辰子你个混蛋,你若是再留手,我们兄弟恕不奉陪了!”
光头甲口中的翼辰子,也即黑神令主,趁着清源急攻不下剑势微缓的空挡,冷哼一声,左手剑指凌空虚点,清源明知道神念之剑不可能这么轻松发出,仍是下意识躲了一躲。
远处某几个一直分心留意翼辰子动作的武者顿时慌了,有的躲人身后,有的懒驴打滚,有的绕柱疾走,一时彘突狼奔,乱作一团。
翼辰子趁机从怀中取出一片半掌大小、圆柔细腻、薄如筛板的黄玉版,用力咬破舌尖,正要将阳血喷于其上。
哪知清源闪躲中一个乳燕回旋凭空转了回来,反手一挥,袍袖忽然长出尺半,化作一片布刀凭空划过对手胸前。
翼辰子不得已含胸微退,同时左手下沉回缩,阳血顿时喷空,同时手中微凉,竟是清源袖刀忽又长出一截,打旋似鞭,正抽在对手虎口。
某人手上吃疼微松,袍袖化刚为柔,又绕了几圈贴在黄玉版上,将玉版轻轻卷了过去。
这袖功奇兵突出,刚柔兼济,着实潇洒已极,正是清源偷学自太岳的流云水袖。
(若缺:我擦,你不是说这功夫没20年熏不出来吗?这是怎么回事?)
(清源:我说的是太岳师伯打人如挂画、发力不伤身那种大成的水袖需要他老人家熏熬20年,至于这种登堂阶段的水袖功夫,我练也就三、两天的事吧。)
(若缺:可你这练的有一天吗?)
(清源:谦虚一点没坏处!)
玉版极轻,且温润如春,隔着袍袖仍能感觉到其中的暖意,上面隐有刻纹,似乎是某种文字,可惜连清源这种解文大师都认不出来。
灰衣蒙面人:“……”
光头甲破口大骂:“怪不得师傅常说‘竖子不足与谋’,老子跟你合作真是瞎了眼,兄弟们一起撤,让他自己去死!”
先前心惊胆战、狼狈躲闪的世家高手没等到神念之剑,又见萧翼辰隐藏的手段被清源破去,顿时来了精神,呼啦啦回转,正好将光头三兄弟围的水泄不通。
这下弄巧成拙的某人发了疯似的刀刀反攻,欲抢回玉版,其刀法受激,竟隐隐有突破大成达成圆满的迹象,可清源虽然受伤影响战力,但剑法超绝,攻时轻动灵活,守时稳固如山,竟是毫无逊色。
(若缺:你小心点,别是个炸药!)
清源忍不住好奇发问:“这是什么?符箓还是法器?你可别说这是传功玉简想送给我……”
翼辰子喘了口气,刀势略慢:“年纪轻轻,又是道门中人,且剑法大成,拳法近神,真气成剑,还识得神坛,认得法物,又能挺的住破神锥一击……你果然不是凡俗之辈,敢问兄台是哪一花哪一水的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