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气凛冽,穿亭擦柱,稍稍刮着点柱侧,顿时石屑迸散,卷起半天粉尘,横贯清源前冲之路。
清源看明来势,不得已稍退避过,剑气又倒卷着飞旋而回。
清源腾身,躲过已成强弩之末的剑气,脚尖轻点亭柱,空中变向,再次杀向未及恢复的齐辰命,可惜有剑气阻隔这两下,齐鹿子已是后发先至,长剑一横,拦了个正着。
(若缺:废柴,硬吃他剑气啊,有铜镜顶着你怕什么?)
(清源:两尺长的弧形剑气你确定挡得住?)
(若缺:死脑筋,就是不相信法器的神奇!没见过只护胸护屁股的全身铠吗?大腿全露着,别人愣是一点也伤不到!)
(清源:……)
清源倾尽全力,连攻数剑,齐鹿子显露出玄功剑修的超凡实力,不但如数挡下,且寸步不退。
倚天剑上寒星始终不绝,但终究未跨出破体剑气这一步,无法突破藩篱放长击远,只能看着醍醐醉倒无力防御的齐辰命徒自叹息。
清源隔空虚点时卢琳琅还在莫名其妙,直到齐辰命开始踉跄,卢琳琅才意识到竟然是醉仙指,却比齐鹿子还要晚了一瞬。
虽然此时即便打破脑袋她也想不明白神石明明未开,清源为什么能使出醉仙指,可仍然不妨碍她自腰间抽出一柄如泓软剑,欲紧随清源一起杀出。
可惜这时萧翼辰也反应过来冲入亭中,宝刀出鞘,指定卢琳琅:“魏小姐,请止步。”
卢琳琅却是目现怨色,隐含委屈,摆出一副令人堪怜的娇柔模样,口中轻语:
“上月琳琅也曾见过萧公子于重围之中闲庭信步的潇洒大气,当时琳琅便深自仰慕公子,以为公子乃是一位不世的豪杰……齐辰命万般追求,被琳琅所拒,这才心下怀恨,此为家事,公子既为英雄人物,又与琳琅无冤无仇,又何必淌这个浑水?”
萧翼辰却是不为所动,嘴角一撇:“魏小姐说得对,萧某一向光明磊落,眼里容不下沙子……因此可看不得奸夫淫妇一起加害齐兄,魏小姐以为然否?对了,这媚术对齐兄和你那姘头管用,对萧某,啧啧,没办法,看得太多,见怪不怪了!”
卢琳琅见媚术无效,挺身软剑连刺,她身法本就极快,软剑舞的更急,好似泼水一般,不见缝隙。
萧翼辰长刀力阻,也是以快打快,两人连对数招,萧翼辰轻退一步,看着身上衣衫一道长长的裂痕微微而笑:“魏小姐,好剑法,可惜不够硬,伤不了萧某,要不要尝尝萧某的,萧某可是硬的很!”
卢琳琅手臂酥麻,更是多退了一步,听的萧翼辰口头调笑,更是羞怒难抑。
这时光头三兄弟一起杀入,杖影如山,朝着卢琳琅一起压下,卢琳琅莲步轻移,软剑连续几抖,自铁杖空隙中穿过,杀的光头三兄弟狼狈不堪,纷纷跌出半怀亭。
卢琳琅还要趁势追击,萧翼辰得空觑准,也是一指虚点:“着!”
卢琳琅脚步一顿,前额刚觉微有痛意,然后眉心一亮,痛意立消。
萧翼辰摇头苦笑:“想不到魏布衣爱女心切,竟连守护心神的宝物也舍得送给魏小姐……我瞧齐兄这绑女要挟的法子大有可为!”
他长刀虚压,挡下了卢琳琅攻来的剑势,同时朝光头三兄弟下令:“亭内使不开杖法,你们三个去帮鹿兄对付小贼盗,这里有我一人足矣!”
又甩给双钩二郎一个玉瓶:“给齐兄点几滴,看看能不能解!”
清源与齐鹿子激斗正酣,几次欲乘隙再用醉仙指,可齐鹿子似有防御之法,不是及时闭目就是眼神涣散,竟叫清源神念幻象无从用出,正感无法可施,又瞅见光头三兄弟从一侧攻来,立时矛头转向,手指点向江一杖:“倒也!”
江一杖神念抗力比齐辰命还差,竟是直接翻身栽倒,另两个光头吓了一跳,连忙倒拖着江一杖匆忙退后。
可惜清源这一指终叫齐鹿子得了空隙,长剑连续剑势三变,绕过了清源格挡,正好一剑刺中清源心口,他心下得意,破体剑气全数用在剑上,一起迸发!
‘咄!’
长剑难入,剑气折锋。
清源反手挥剑,同时挑衅:“你兄弟没跟你说过我有护心镜吗?再来!”
齐鹿子回剑格挡住清源倚天斜挑,剑气迸发,将清源再度震的门户大开,正要运剑再刺,却忽觉清源胸前似有破空剑啸声响起。
他心下大骇,连忙矮身后退,同时竖剑挡格,可惜终是慢了些许,只觉脖项一凉,一颗大好头颅就被一道弧形剑气带的冲天而起!
双钩二郎偷偷靠近齐辰命,正打开玉瓶,忽然看到齐鹿子头颅高飞,几乎吓得手脚酥软,手中玉瓶跌落,里面液体全数洒在已然委顿倒地的齐辰命脸上。
齐辰命豁然惊醒,却正好看到齐鹿子的头颅掉到身旁,被鲜血溅了满身,而齐鹿子的脸上仍是一副瞠目裂牙不敢置信的模样!
齐辰命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啸猛然发出,双眼通红如冒烈火,拔剑朝着清源猛冲。
清源一脚踹开身前齐鹿子的无头尸身,朝着齐辰命再次一指:“倒!”
齐辰命双眼茫然一瞬,然后巨大的恨意充斥心中,几乎瞬时冲垮了醉仙指的幻象,可清源第二指、第三指接连发出:“倒!倒!你他奶奶的给我倒!”
齐辰命奋力挣扎,可惜幻象丛生,眼神再次茫然,前冲的身子失去协调,脚下不稳,立时直直摔倒在清源身前。
清源高举倚天,哈哈大笑:“早说吧,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送上门的大礼岂能不要!”
倚天奋力下劈。
一道人影由桃林中飘飞而至,看着极慢,可清源下劈之时这道人影只是刚在桃林边缘出现,倚天下劈到一半,这道人影已然站在清源身前。
一道拂尘卷上倚天,清源身躯僵住不动,拂尘松软,然后再次倒卷,在清源胸前上拂,这次铜镜好似全然无效,清源被拂尘甩的倒飞而起,还在空中就喉头一甜,喷出一蓬污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