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要离开一个地方,也要选择一种与众不同的方式。
很多人在职场中受到排挤和打压,郁郁不得志而选择离开,其实那并不是真正的洒脱,只会遭到竞争对手的得意与无情嘲笑。
强者,应该是证明了自己的实力,然后再理直气壮地炒了老板的鱿鱼,那才会真正地解恨。
苏韬看出王宏对自己有意见,他采用了更为独特的方式离开,先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的价值,然后再高调地辞职,让王宏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一座可以依靠的优秀医生。
尽管江淮医院现在即将建设中医楼,中医领域的发展迎来春天,但苏韬如果离开,这对江淮医院中医科而言,势必是巨大的损失。
王宏无奈地叹了口气,为自己的一时鲁莽,感到遗憾不已。
门被敲响,秦明推门而入,他脸上带有喜色,低射道:“王院长,我找到刚才苏韬治疗病人的漏洞了!”
“什么漏洞?”王宏皱眉,沉声问道。
秦明连忙得意地说道:“刚才苏韬只是跟家长进行口头交流,并没有与家属签订手术治疗免责合同。苏韬刚才动用了三棱针刺和手术针线,严格意义上,这已经属于手术范畴,如果我们从这一点切入,就可以找到苏韬未走流程的把柄,这样就可以对他进行惩罚!”
王宏见秦明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心中只觉得说不出的恶心,他原本觉得秦明年轻,在西医上面也做出了漂亮的成绩,但今天从侧面来观察他,完全就是一个悭吝、狭隘的奸人。
王宏不悦地摆了摆手,道:“病人已经被治好,就不要再纠结细节了。”
秦明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么一个打压苏韬的办法,哪里肯轻言放弃,继续试图说服王宏,“王院长,苏韬此人虽然有才华,但就是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不仅难以驾驭,说不定还能惹出祸事,你千万不能心软啊!”
王宏再也忍不住,用力地拍了一下桌面,文件纸页飞起,他面红耳赤地怒道:“秦明,你太让我失望,没想到你竟然是这么一个玩弄心术的奸诈小人。苏韬已经主动辞职。你明天起,暂时就停职,调整一段时间,什么时候成为一个正直的人,再来江淮医院上班吧。”
秦明如果不噼里啪啦地来找王宏,说出对付苏韬的办法也就罢了,此刻完全就是自作聪明、自取其辱。
王宏现在是想明白,自己对苏韬的恶感,完全是受到秦明的误导和影响。
试想,身边每天有一个人在你的耳边叽叽喳喳,说另外一个人的坏话,你怎么可能不受到影响?
王宏一向觉得自己处事公平、客观、公正,但在处理苏韬的问题上,根本就是蒙了眼,换在古代,自己就是一个被奸臣蒙蔽的昏君。
秦明瞪大眼睛,吃惊地望着王宏。
王宏的性格一直很温和,还从来没有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秦明心想王宏的心情好像不好,有什么话,还是以后再说吧,于是转身准备离开。
“慢着!”王宏喊住秦明,沉声交代,“另外,曹强担任脑外科主任也不太适合,我会重新物色新主任,你代为转告吧!”
秦明怔了怔,没有转过身,直接头也不回地迈出办公室。
他知道自己算是彻底地完了,至少王宏担任院长任期内,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一切都怪苏韬,如果不是他治好了外伤性脑干出血,王宏就不会对他另眼相待,更不会将自己踢出医院的核心层。
决定离开江淮医院,苏韬心中还是有些空落落的,只不过几个月,在这里获得过尊重与掌声。
在中医科走了一圈,墙壁上还张贴着自己的宣传海报,虽说这里他待得时间不久,但还是有些感情。得知自己即将离开江淮医院,从张超等人的眼中,他能够看出失望与遗憾。
与众人告辞之后,张超一直将苏韬送到门口,突然拉住他,真诚地说道:“苏院长,我有一个想法啊,要不,我也辞职跟你干吧?”
张超的医术不错,在中医科算是最全面的,尤其在妇科病症上既有实力,如果他愿意加入三味堂,肯定是一件好事。
苏韬摇了摇头,笑道:“江淮医院中医楼很快就要启动,难道你就不想在新大楼里办公?”
张超脸上露出犹豫不决之色,最终还是坚定地说道:“楼建得再好,没有优秀的人才,也就是个花架子而已。”
苏韬在张超的肩膀上轻轻地按了按,道:“江淮医院中医科需要你!你不能离开。有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找我,我永远是你的朋友。而且我临走的时候,已经跟王院长推荐你。他会让你承担中医楼项目的统筹和执行,你如果走了,谁还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呢?”
张超微微一愣,嘴角露出笑容,诚心地感激道:“苏院长,谢谢你!”
苏韬淡淡笑道:“以后喊我小苏就可以!”
“那不行!”张超想了想,“喊你苏大夫吧。”
在张超心中,苏韬对他的影响很大,仅次于唐南征对自己的帮助。如果不是唐南征,张超不会果断从西医转为中医;如果不是苏韬,张超不会对中医这么坚定不移,除了将中医视作自己谋生的工具之外,还当成了理想和信仰。
苏韬开着大众CC离开江淮医院,正好看见徐瑞开车驶入。徐瑞也看到了苏韬,微微一怔,正准备打招呼,苏韬已经开着车,往外驶去。
徐瑞这当老子的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儿子惹了谁,更不知道谁出手救治了那个受伤的孩子。
苏韬想了想,给晏静拨通了个电话,告诉她那晚大排档后续发生的故事。
徐瑞忙活半天,才筹足三十万,琢磨着先拿这笔钱给医院,拖延一下时间,剩下的钱,等晚一点再送来。
进了急救中心,询问了一下伏雨轩的病情,徐瑞心花怒放,伏雨轩已经脱离危险,那意味着自己儿子岂不是可以获得从轻处置了?
徐瑞仔细想了想,这三十万也不用捐给医院,干脆就用来当做和伏雨轩的家人进行私下和解的筹码吧。
在病房门口见到了提着热水壶,打完热水返回的伏红歌,徐瑞脸上立即堆满笑容,主动道:“听说雨轩醒了?”
伏红歌眼中充满敌意,愤怒道:“你赶紧滚,这里不欢迎你!”
徐瑞厚着脸皮笑道:“你先别着急赶我走。我是过来跟你们和解的,只要你们不追究我儿子的责任,我会给你们一大笔赔偿!”
言毕,他拉开了皮包的袋子,露出一堆钞票,他很自信,面对这样的诱惑,这对夫妇肯定会改变主意。
“对不起,我们拒绝!”伏红歌沉声说道,“我不会拿儿子作为生钱的工具!另外,你儿子就是个败类,我一定要让他坐牢,否则还会有无数人惨遭他的毒手!”
徐瑞见伏红歌如此辱骂徐然,也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伏红歌,怒道:“那你等着瞧!”
伏红歌打开了热水壶瓶塞,佯作要用热水泼徐瑞,徐瑞吓了一跳,知道今天是无法继续谈下去,只能改日再来。
伏红歌等徐瑞消失,愤愤地哼了一声,儿子能活下来,完全就是奇迹。他不可能轻易原谅徐然对家庭造成的伤害。
徐瑞蹙眉,快步离开,电梯正好开门,他发现电梯口走出两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
徐瑞本能感觉头皮一麻,疾步往后退,两名黑衣人追了上来,徐瑞只能推开安全通道的门,从楼梯往下逃窜。
才下了一层楼,徐瑞突然停止脚步,发现有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他连忙探头,通过楼层的拐口往下望去,吃了一惊,两个黑衣人正往上走。
前后被夹击包围,徐瑞终于放弃逃脱,站在原地不动。
徐瑞被黑衣人控制住,押上了原来的楼层,他看见了一个长相精致的女人,立即认出她是谁,赔笑道:“耿总,你为什么要抓我?”
耿虹托了托鼻梁上的黑框镜架,微笑道:“徐总,又见面了。我是替晏总的亲戚,找您算算账的!”
“晏总的亲戚?”徐瑞顿时觉得大脑有点转不过弯。
“伏红歌,是晏总的远房亲戚,你儿子昨天打伤了他儿子,这笔账得算一算吧?”耿虹捏着右手的拇指和中指,“啪”,优雅地打了一声响指。
站在徐瑞右边的黑衣人立马会意,在徐瑞的小腹位置重重地捣了一拳。
徐瑞被打得酸水直吐,跪在地上。
耿虹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徐瑞,淡淡道:“给伏红歌应有的补偿!还有,尽快把汉州的公司注销掉,以后不要在这座城市出现!”
“我皮包里有钱,三十万,他不收!”徐瑞趴在地上,痛苦地说道。
耿虹蹲下身,拉开银链:“不够,十天之内,再凑齐二十万!”
“好的,遵命!”徐瑞头如同捣蒜般不停地点着,他对儿子也是无奈之极,让自己惹上晏静这个煞星。
耿虹走进病房,将装了三十万的皮包交给伏红歌。听耿虹解释,这是苏医生让收下的,伏红歌才接下,对于苏韬自然是百般感激。
等耿虹带着人离开,徐瑞才缓缓从地上坐起来,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凌乱的发型,复杂看了一眼伏红歌一家人所在的病房,脚步蹒跚地离开。
江湖的生存法则,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徐瑞琢磨着得尽快注销或者转让公司,自己在汉州已经呆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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