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肖儿,问你个事儿,你们董事长家,有几个孩子啊?”
“董事长家?董事长还没有子嗣。”
“啊?没有孩子,什么原因啊?”
肖泰格微笑着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李焱秒懂,作为下属,私下里议论领导家事,还是敏感的话题,找“死”啊。
李焱也笑着点点头,表示理解。
肖泰格传完话,坐上车走了。他是京城人,八年前赴米留学,毕业后应聘到莱卡尔投资公司,因为成绩优异,且与董事长是老乡,所以留在了董事长身边做秘书。
苏董一共两个秘书,另一个秘书叫张美琪,英文名索琳娜,也是华人,不过是华裔,爷爷辈就去到米国。
苏董喜欢用华夏人。
给苏董请示过了,这两天可以回京城陪陪父母。
“怎么了?”刘凤芝也吃好了,从店里出来看到李焱在发愣,就过来问道。
“哦,老苏可能是家里有急事,今天起早回米国了,四五天后再回来。”
“那怎么办?”
“没事儿,我先去银行把手表和米元放保险柜里,镯子下次他来的时候再取给他。”
“你安排吧,我先走了。”
“去吧,路上慢点儿开。”
“知道了。”
刘凤芝走后,李焱又给三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苏博林今天不去伴山屯,有急事回米国了。
李淼无所谓的说了声“知道了”。
李恺他们该上学去上学,昨天他没去辅导大家,是薛妍撑起来的,李恺特意给她带了“萨琪玛”。
第二天是礼拜天,李焱又带着全家回了伴山屯,是刘凤芝提议的,去祭拜一下苏雨墨。昨天两口子把苏家的“故事”告诉了李恺,当然也包括那把唐寅折扇物归原主的事情。
对折扇李恺也无所谓,原本就是父亲的东西,怎么处理轮不到自己置喙。实在是喜欢,有合适的自己可以买,现在古玩行的水还没那么深,家里也不缺钱。
有钱了总要花的,哪怕你曾经贫困。这不,苑大志也悄悄跟李焱打招呼,他也想买一辆和李焱家一样的汽车,年前就买,他要开着回老家。老娘和老丈母娘接来安城后,有五六年没有回过老家了,今年过年打算风风光光的回去,让村里人都看看,两位老人跟着自己家,享福着呢。
年底前自己家就有将近十万的积蓄了,三四万买辆车不算什么,为此苑大志已经报名考驾照了。
最近只要有时间,李恺都会找理由让父亲带着他回老家,因为他的户口十月初已经迁回了伴山屯。迁户口对李恺的生活没什么影响,现在城市户口的优越性已经不那么明显,只是对就业有帮助,不过还涉及不到李恺。
“陈家老宅”也以宅基地的名义划到了李恺名下,因为“陈家老宅”的面积远大于普通宅基地的标准,所以李恺额外掏了五百块钱交给村里,也算堵住了大家的嘴。
李恺还没有对古宅动手。李淼已经把古宅大门彻底封死,别人根本进不去,所以李恺想等大家的注意力降低了再进行翻修,太仓促怕引人疑心。
李恺知道是自己过于谨慎了,但小心无大错,反正自己又不着急住,缓缓也好。不过他最近要经常回去,就是想让大家对他回村的事实有个认知。
苏雨墨的坟墓离李前进家的祖坟不远,也就是一百多步,当年是李前进操办的。坟墓周围没有杂草,李焱拜托过百福爷,经常来收拾一下。
李焱和苏雨墨的事情百福爷很清楚,当年设计“小舅子”,李前进腿脚不利索,都是百福爷帮的忙,包括那关键的一弹弓。
李前进不想有一丝一毫牵扯到李焱,所以整个过程都没有让他参与。
墓碑两侧有两棵矮小的柏树,围着坟墓是一个环形的花池,里面种满了月季花,花开的正艳。当初修整时,李焱特地从苗圃采选的花苗,把能找到的颜色都找到了,红色、白色、黄色、粉色,甚至有几株淡紫色的,非常漂亮。
昨天晚上李恺一直在回想前世里关于苏雨墨的事情,完全没有记忆,苏博林这个人更是听都没听说过。这个坟包倒是有印象,前世的小时候和五哥在山里玩时有注意到,不过那时候坟墓周围虽然很干净,但没有这些花卉和柏树。
后来这个坟墓就消失了,不过李恺没有打听过,都不知道里面这个人是谁,关心不着。
墓碑的碑文很简单,就写着“苏雨墨之墓”,墓碑也是新换的,光洁的大理石,四边还雕刻着花花草草。
李焱夫妇摆上供品,一边烧纸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李恺和常大龙对着墓碑磕头,李焱让他俩喊姑姑。
也不知道这是怎么论的,管她叫姑姑,管他哥叫舅舅。
半天后,地球另一面的几千里之外,苏博林也在祭拜父母。
“父亲、母亲,我找到了雨墨的坟墓,也找到了那个叫李焱的人。雨墨的坟墓,李焱照顾得很好,最近还修整了,坟墓边种满了鲜花,都是雨墨喜欢的月季花。
当年是有人要欺负雨墨,雨墨不堪受辱才投河自尽的。那个妄图欺负雨墨的人也死了,死得很惨,是李焱做的,他替雨墨报了仇。
李焱现在有自己的生活,而且很幸福,所以我思虑再三,没有把这三封信交给他。”
苏博林抱过一旁装信的木盒子,打开看着那三封信。
“二十多年了,物是人非,何必要苦苦纠缠,平添烦恼。若是因此造成他家庭的不和,我想,雨墨也不愿意看到。雨墨是个善良的孩子,她肯定希望自己曾经心仪的人,一直幸福下去。
父亲,我这次急着赶回来,是有件事情和您商量,我见到了李焱的孩子,一个非常聪明的男孩儿。我总觉得冥冥之中,有种神秘的力量在驱使我,让我见到这个孩子的。
这个孩子就叫李恺,和雨墨当年设想的名字一模一样,只不过当年雨墨设想的,应该是她和这个李焱的孩子。这还不算,这个孩子的生日,竟然和雨墨身故的日子一样,都是农历的十月十九,只不过晚了六年。
父亲,这真是巧合吗,为什么我从这个孩子身上,感觉到雨墨的影子,那种俏皮可爱又带着一丝坏坏的样子,跟雨墨下乡前,真的好像。而且他还给我做了春饼,味道也像极了雨墨的手艺。雨墨当年做春饼,也不放菠菜和叉烧肉,说您有结石,要少吃菠菜和豆腐;母亲体虚,不适合吃叉烧肉。
父亲,会不会是雨墨指引我见到这个孩子的,她把自己对咱们的思念,还有对李焱的喜欢,都附着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苏博林说着,抚了抚心脏的位置。
“父亲,母亲,儿子没有子嗣,也不可能有了。当年从红树林偷渡香江,大冬天我泡在水里,伤了根基。这些年你们冤枉子怡了,不能生育的是我,不是她。”
苏博林一边说着,一边抹眼泪,好一会儿,才止住落泪继续说。
“父亲、母亲,我决定把这个李恺当做雨墨的孩子,培养他,如果他有出息,将来把我所有的都留给他。如果他不成才……我就把财产都捐给米国政府,不管怎么说,当年也是它庇护了咱们。”
苏博林把三封信取出来,继续说道:“父亲、母亲,雨墨的遗骨我不准备取回来了,她未必想来这个陌生的国度。这三封信我烧给你们,就当雨墨陪着你们吧。”
苏博林将三封信点燃,看着灰烬在微风中翩翩起舞,他知道,父母认同了自己的想法。
两日后,苏博林再次来到华夏,以李恺的名义“租”下了苏雨墨坟墓及周边一亩多的地方,再次进行了大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