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保护好李叔,把命搭上也不会让李叔掉一根头发丝儿。”严禄的话发自肺腑。
一九九零年四月份,严禄与李恺相识于机械厂的地下防空洞中,至今已经两年有余(见第七十七章严禄)。
李恺当时直言不讳的表示,希望严禄能传授自己与刘大龙他们一些强身健体并且能防身的技巧,顺便保护李家人的安全。但这两年多时间里,严禄并没有帮上什么忙,反而是李家对他诸多照顾:
李焱给他报驾校学了驾驶技术,让他具备一技之长,还安排他进入华丰饮品公司管理层,边工作边学习;他与张丽芹走到一起后,刘凤芝又慷慨的大手一挥给了他们一处属于他们自己的“家”;而李恺则安排人去到豫州省的温邑县,调查清楚了当年的“误会”,帮他恢复了“清白”之身。
总的来说,李家上下,对严禄恩同再造,已经是毕其一生都无法还清的。
所以如今总算有了用到他的地方,严禄自然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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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其位谋其政,老爷子既然决定了去莱邑县上任,自然对那里的很多事情不会袖手旁观,他的性情耿直,做事情喜欢直来直去,得罪人是在所难免的。体制里的那些阴谋诡计、栽赃陷害还好说,最多也就是做不得官而已。我担心的是对上那些亡命之徒,到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老爷子的安全,必要时你可以下狠手,在正当防卫的前提下,什么都不算问题。”
一九九零年,莱邑县发生过一起大规模的民间械斗,起因是因为铁矿矿山的所有权和开采权,其实这两项权力,械斗双方都没有,无非就是为了利益。
莱邑县范围内的太行山脉,属于富铁矿山,含铁量在50%以上,安城炼铁厂和石门炼铁厂每年都会从莱邑县的矿业公司采购大量的铁矿石原料。
但莱邑县地面儿大,矿业公司能顾及到的产源区域不足三分之一,所以个体私矿存在很多,这也造成私矿为了利益经常会发生争斗,九零年的私矿械斗中,不仅动用了棍棒和砍刀,甚至出现了不少民间自制的猎枪,造成七人死亡,十九人重伤,成为冀州省当年的特大案件。
这起案件里就有李虎的影子。
所以李恺不得不未雨绸缪。
他在收到消息之初,还试图劝父亲拒绝这次调任,辞职回伴山屯作“山大王”,富阳山的发展平稳,度假区今年也已经开始盈利,带动了富阳三村旅游经济的发展。
但李焱不同意,“你五爷手底下就从来没出过逃兵。”
迂腐。
随他吧,李恺不想冷却他老子的热血,只能把一些辅助工作尽量做到极致。
这时候刘大龙敲门进来,手里拎着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这是老舅从米国搞过来的几套设备,用于监听和录音录像,米国fbi用的就是这玩意儿。你这次过去明面上是做老爷子的司机,不过没编制,那东西有没有的无所谓。用这东西把老爷子办公室和住处盯好,防备小人们栽赃陷害。”李恺打开大的箱子。
“这是两把精钢打制的手弩,都是可以连发的。带枪不方便,这东西关键时刻也能救你们爷儿俩的命,而且现阶段管制的也不严格。”李恺又打开另一个箱子。
精钢手弩早就存在,是刘铁找人做好送来的,以备不时之需防身用。
而监控设备,是在李恺给父亲表示决心后,委托苏博林从米国购置,然后走私进入华夏,经由肖泰格转交到刘大龙手里的。
很麻烦,要是三十年后,一部智能手机全部解决。
“两年,也许三年,老爷子肯定调回来,你也就可以功成身退。这段时间里,李家会照顾好丽芹嫂子和俩孩子的。拜托了。”李恺伸出右手。
“放心。”严禄同样伸出右手,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
当天晚上,李焱到小院儿这边和李恺又探讨了很久,将近一晚上未眠。对于这个早慧的儿子,他的意见和建议,李焱还是非常重视的,毕竟被儿子言中的事情太多了。
之后的几天里,李焱按照儿子的建议,分别与旅游局局长叶世强,公安局副局长程汉坤,土地局局长谢庆辉等部门领导增进了联系,还见了莱邑县的新任公安局局长何向阳,为赴任做进一步的准备。
李恺则抓紧时间回伴山屯探亲,去机械厂访友。
“昌哥,我再回来就得放寒假了,你这儿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吗?”
“没有了,俺这儿挺好的,今年五哥又帮着扣了一个种植樱桃的大棚,明年四五月份就能成熟。俺家的责任田里已经扣满了,再想扩大只能在老姑奶家地里了。”
刘会昌家是“地主”,除了自家的责任田,还有邻居家的,就是当初严禄租房子住的那家人,刘会昌管着叫“姑奶奶”,被她儿子接去城里后,房子和地都托付给了刘会昌家。
再有一块,就是当年伤害刘永顺的凶手家的,因为没钱进行民事赔偿,由村主任做主,在他入狱期间,他家的责任田归刘家免费使用。
“老姑奶家的地能用就用,好几年了,估计不会回来了,最多将来叶落归根。至于多出来的那块地,还是按季节种粮食吧,怎么的也得交公粮。”
“嗯,我觉得也是。”
“刘叔刘婶没张罗给你相看个媳妇儿啊?你可是比我们几个岁数都大。”李恺开着玩笑。
“哪有,还早呢,也就大几个月而已。”刘会昌面色通红。
“那没准儿,我可知道,农村里的适婚年龄是要早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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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闹。”
“哈哈哈。”
……
几百里之外易州县的山沟里,一位面黄肌瘦的小妇人,身后背着一个不足岁的女孩儿,双手拉着一车玉米秆,晃晃悠悠的从山下走到半山腰的院子里。
进院儿之前,小妇人回头努力的向山那边望去,虽然看不过去,但就这一眼,似乎让她重新有了气力。
“赶紧回来把玉米秆晒上,干点儿活儿磨磨蹭蹭,等俺儿回来免不得又要教训你。到时候你可别吱哇乱叫的,好像俺们家欺负你似的。”院子响起一个中年女人冰冷尖刻的声音,
小妇人哆嗦了一下,赶紧拉着车进了院子。
紧了紧绑着孩子襁褓的布带,然后将玉米秆一捆捆的抱着靠在围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