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所发生的事情,以及榆林山道那场让人‘措手不及’的枪@战终究还是小范围宣扬开来了,为此人心惶惶的自然是剩余的四大家族,首当其冲便是北宫承德。
此刻的北宫承德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淡定从容,他整个人都很惊恐,来来回回地在书房里踱步,神情很是焦灼,
“阿荣,阿荣。”
北宫承德突然冲着房门大喊,很快,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就跑了进来,表情很是恭敬道,“老爷,您找我?”
“他们还没到吗?”
北宫承德也没有浪费时间,眉头狠狠皱着,而后就如此追问起启荣来,至于北宫承德口中的‘他们’自然指的就是冷拓斋,闫凤鸣跟范久涵三人了。
北宫承德话音一落,启荣当即就摇头道,“还没有,老爷我已经让小七亲自在门口守着了,要是……”
不过还没等启荣说完,北宫承德就已经一脸不耐烦地冲着启荣挥手道,“你出去。”
闻言,启荣自然顺从,赶忙从北宫承德的书房退了出来,离开前,还很是贴心地替北宫承德掩好房门。
来到走廊之后,启荣黑眸也满是忧色,他看着窗外那越发阴沉可怖的天空,轻叹了一声,“看来一场暴风雨是避免不了的了。”
启荣显然是话里有话。
很快,他就朝着北边的长廊走去。
启荣走后没多久,北宫承德心里终究还是无法平静,他索性直接拿起自己的手机,拨打了闫凤鸣的号码。
很快,闫凤鸣那边就接听了。
“你们到哪里呢?”
北宫承德再度催促起闫凤鸣来。
接到北宫承德电话的时候,闫凤鸣脸色也很是阴沉,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那不断完后退去的风景,语调低沉道,“已经到你家附近了,三分钟之内就能抵达。”
虽然只是三分钟,但北宫承德似乎还是嫌弃另外几人太过于磨叽了。
他目光阴恻恻道,“你们快点过来吧。”
闻言,闫凤鸣只是轻扯薄唇笑了笑,但笑容却未曾抵达眸底,他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窗外的天幕,而后低笑出声道,“北宫承德,你到底担心什么?要是那人不愿意收手,我们也只能背水一战,可他若是想单凭一人之力,扳倒我们六大家族,未免还是痴心妄想。”
“舒彦林跟南齐靖烨都是傻的,居然就那样中了那人的圈套,将自己大好的局势都葬送了,甚至连性命都丢了,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替他们感到不值,他们就是愚蠢,愚蠢,愚不可及。”
闫凤鸣自然也已经知道了舒彦林跟南齐靖烨的事情,甚至他所掌握的情况在某种程度上比苏陌岚,皇甫品轩他们还要全面。
可此刻的闫凤鸣除了知道局势已经越来越紧张之外,他更多的则是一种愤怒,这种愤怒充斥着他整个胸腔。
闫凤鸣没想到舒彦林跟南齐靖烨就这么‘完蛋’了,而且还留下了一个烂摊子给他们收拾。
闫凤鸣是越想越愤怒,越想越不甘心。
当闫凤鸣跟北宫承德通话的时候,冷拓斋跟范久涵已经前后脚抵达了北宫家。
北宫承德此刻也没心情在电话里跟闫凤鸣单独讨论这些棘手的麻烦,两人很快就结束了通话。
北宫承德刚挂电话,启荣就再度推门进来,直接跟北宫承德说道,“老爷,冷家跟范家都到了。”
闻言,北宫承德只是表情冷厉地点了点头,而后就径直朝着房门走去。
北宫承德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了迎面朝他走来的冷拓斋跟范久涵。
两人的表情如出一辙的凝重。
“闫凤鸣呢?”
冷拓斋没看到闫凤鸣,狠狠地皱了皱眉,他话音刚落,身后就已经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嗓音。
“我这不是到了吗?”
四大家族的四大掌门人算是再度聚首了,说实话,这种情况其实很少见,毕竟大家都是竞争对手,彼此不合早已经是心照不宣的事情。
但如今却能够让四人‘齐聚一堂’,这本身就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次的会晤显然是临时性的,甚至是突发性的。
北宫承德将冷拓斋,闫凤鸣跟范久涵都带入了自己的书房,而后屏退身边的闲杂人等。
书房里的气氛很是压抑,四人都没有率先打破沉默,最终还是北宫承德以主人的姿态,如此跟身边的另外三人说道,“如今这个时候,大家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南齐靖烨已经死了,南齐家就算完了,要是换在别的时候,我倒是会庆祝,但现在的情况反倒是让我心里说不出的膈应,南齐靖烨居然是被舒彦林开枪打死的,在那样的混乱之中,你们信吗?”
一句‘你们信吗’就让冷拓斋,闫凤鸣跟范久涵脸色很是难看。
最先炸毛的反倒是冷拓斋,他狠狠地拍打着身旁的桌子,语调不善道,“舒彦林年轻的时候就是个不怕死的,他没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不就是开@枪¥杀@人吗?你们真以为舒彦林找南齐靖烨合作,他们两人就能够‘相安无事’吗?就算是为了一个月之后的盛会又如何?他们本就是‘同床异梦’,冲突是早晚的事情,但让我不舒坦的是,短短的一天,就短短的一天啊,南齐靖烨死了,舒家彻底乱了,舒彦林就算命大,重伤救了回来,等待他的都是终@身#监@禁,他的下半辈子只能在牢狱里度过了,而且他永远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若是搁在以前,我肯定是拍手称快啊,想不到他舒彦林‘傲’了大半辈子居然也有今天,可这些的发生却是那个人‘背后设局’,他一步步诱使南齐靖烨跟舒彦林走进他编制的陷阱,而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收拾了他们,甚至让他们‘火@拼’的时候被警@方抓了个现行,特么的,想不到,不到两年的时间,这人城府居然变得这么可怕,当年,当年范久涵你就不该‘心慈手软’,如今害得我们都举步维艰……”
冷拓斋说着说着就冲着对面脸色阴沉的范久涵发难了。
当冷拓斋炮轰范久涵的时候,范久涵只是神色几分冰冻地看着冷拓斋,语带奚落道,“冷拓斋,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我可从来都没有故意放水过,那小子那样还能活着,只能证明是他命大,再说了,当年负责收尾的好像也不是我吧,你别跟挑疯狗似的,逮谁咬谁。”
就算是到了这样的时候,房间里的几人还是没办法心平气和地谈。
眼看冷拓斋跟范久涵就要吵起来了,一旁的闫凤鸣猛地一拍桌子,眸光狠厉地看着身边的三人,而后语调拔高道,“吵,吵什么吵?现在里面还嫌事情不够复杂吗?不就是一个殷辰吗?里面心慌什么?当年我们能够弄死他,如今我们依旧可以,南齐靖烨跟舒彦林那两个蠢货将自己弄到如此田地只怪他们愚蠢,走入了殷辰的圈套,如今我们都知道暗地里就是那个臭小子搞鬼,我们四家联手,难道还怕了一个区区殷辰吗?”
“你们不要丢人现眼,何必长他人志气?南齐靖烨跟舒彦林的事情已经闹大了,如今警@方介入,虽说情况很紧迫,但调查取@证也是需要时间的,那么庞大的工作量,我就不信那帮人半个月就能搞定,南齐靖烨死了,可他儿子南齐长郡还在,南齐长郡肯定不会希望他们南齐家就这么完蛋的,我们依旧可以拉拢剩余的南齐家族势力,大家只要‘团结一致’,先将这次的危机度过,其他的事情,日后再议。”
相比起冷拓斋跟范久涵,闫凤鸣就显得冷静多了,他知道发生的事情不管多糟糕,都已经改变不了了,所以也就不用再将宝贵的时间跟精力浪费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而是应该制定稳妥的计划,应付接下来的状况。
闫凤鸣这一吼,冷拓斋跟范久涵都冷静了不少,两人虽然还是两看相厌,但终究都镇定了下来。
毕竟如今对于他们来说,‘解开’如今的困局才是重头戏。
闫凤鸣见冷拓斋跟范久涵总算不‘狗咬狗’了,他这才深呼吸了两三次,待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一些后,才重新坐在椅子上。
当几人突然闹出口角的时候,北宫承德只是‘冷眼旁观’,他并没有介入,也不打算介入。
不过,当三人都安静下来,谁都一言不发的时候,北宫承德微微挑眉道,“我赞同闫凤鸣的话,南齐靖烨突然被舒彦林开@枪#打#死,这事终究发生得太过于突然,虽说南齐靖烨死了,但南齐家的势力也不是说没就没了的,南齐长郡这些年一直跟在南齐靖烨身边,也算是被南齐靖烨当做接@班#人培养的,我们可以先联合南齐长郡,不管怎样,南齐长郡肯定不希望他们南齐家族就这么完蛋了,如今只要能够‘壮大’我们的‘团队力量’,那些有的没的,恩恩怨怨都可以先放在一边。”
“这是南齐家族的最后价值,也是我们可以借用的,毕竟殷辰身后究竟站的是什么人,我们现在也还没有调查清楚,可殷辰能够步步为营,在不到一日的时间内,一举重挫南齐靖烨跟舒彦林,可想而知他身后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如果我们不希望我们四个在步入那两个老兄弟的后尘,我们还是要多做打算。”
北宫承德这番话让书房里的气氛越发诡异,就连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紧张感。
北宫承德话音一落,范久涵也表情很是凝重道,“南齐靖烨这一死,南齐长郡恐怕也成不了大气候,不过我们联合他倒也没什么损失,只是可惜了舒彦林,要是这位老兄弟能够提早‘应对’,也不会让局面变成现在这样。舒彦林是个心狠手辣的,但不得不承认他也是一个厉害的家伙,如果他能再给我们‘积攒’点实力就好了。”
范久涵这话一出,一旁的闫凤鸣就没好气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舒彦林平日里就是太过于目中无人了,老是认为自己比我们几个聪明,哼,现在好了,第一个倒霉的还不是他们范家,殷辰也的确够狠心,舒曼莉好歹也是他孩子的生母,当年那小子不也很喜欢舒曼莉吗?居然连自己的女人都不放过,他这一招完全让舒家没有任何还手之力,除了落败只能落败了。”
闫凤鸣说起殷辰就一肚子的火,他将拳头捏得咯吱响,长舒了一口气,而后再度开口道,“舒家肯定是没有任何我们可以借力的地方了,殷辰既然第一个拿舒彦林开刀,就不可能给我们留什么‘好东西’,他巴不得我们几个老东西都死,他这是想要报当年的仇啊,可他以为我们就那么好对付吗?”
“归根到底,这次舒彦林之所以会落败还是因为殷辰此举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殷辰给灭了,可我们不一样,我们已经知道殷辰藏在暗处,想要对付我们,我们就不可能像南齐靖烨跟舒彦林那样被动、”
闫凤鸣说到这里,扭头看了一眼北宫承德,神色几分冷厉道,“北宫承德,你的人调查有什么进展没有?殷辰到底隐藏在哪里?我们必须要想方设法将这个龟儿子逼出来。”
说到这里,闫凤鸣黑眸迸射出一抹强烈的杀意,显然是对殷辰起了杀心。
闫凤鸣这话一出,北宫承德当即就皱眉道,“如今的殷辰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殷辰了,除非他自己主动露面,否则我们调查估计很难发现他的藏身之地。”
说到这里,北宫承德停顿了一下,他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闫凤鸣,而后再度挑眉道,“难道你还想故技重施?殷辰也不是傻子,我们骗得了他一次,怎么可能骗他第二次,你刚才也说了,他如今都能狠心对舒曼莉下手,又怎么可能顾忌其他人?”
北宫承德这话说完,一旁的冷拓斋当即就冷笑道,“也未必,或许有一人还能够逼他露面。”
冷拓斋显然是话里有话。
范久涵目光幽幽地扫了一眼冷拓斋,而后接话道,“你难道还想绑@架殷棋不成?”
虽然这是疑问句,但范久涵说话的语气却很笃定。
毕竟范久涵了解冷拓斋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