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凤鸣的话让南齐长郡有些沉默,毕竟范久晗的确跟他们这些处境堪忧的人有了明显的不同。
南齐长郡其实并不觉得范久晗是‘奴性使然’,反倒觉得范久晗不过是选择了最符合他利益的选择罢了。
毕竟如今的‘盛会’早就跟他们这些‘失势’的人没有什么关系了,如阎凤鸣,冷拓斋,北宫承德这样的人,现在也只能想方设法‘摆脱’死局,但究竟是不是真的能够如愿以偿,还是一个未知数。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个机会摆在这些人面前,南齐长郡想,阎凤鸣,冷拓斋跟北宫承德也能变成另一个‘范久晗’,人性使然,利益驱使罢了。
不过,这样的话,南齐长郡并不会当着阎凤鸣的面说,如今阎凤鸣甚至怀疑他有意隐瞒父亲藏匿包裹的地方,更甚者还是‘一如既往’地认为他父亲南齐靖烨没死。
南齐长郡该说的已经都说了,他也不想再去证明什么。
阎凤鸣也知道南齐长郡不会再‘改口’,所以他也没有再在南齐长郡身上浪费时间,没过多久,南齐长郡就跟阎凤鸣告别,从阎凤鸣家离开了。
南齐长郡走后,阎凤鸣脸色就变得很难看,越想越烦躁的阎凤鸣,拿起手中的杯子,直接朝着地上一甩,杯子应声而裂。
就在这时,阎凤鸣书房的门被来人推开,表情同样阴郁的冷拓斋跟北宫承德走了进来。
一看阎凤鸣那样,冷拓斋当即就冷哼道,“看来你还是没能搞定南齐长郡。”
说话间,冷拓斋跟北宫承德就已经径直朝着沙发走去,两人一左一右地坐下。
原来冷拓斋跟北宫承德早就来了阎凤鸣家,而且他们也都知道,南齐长郡要来见阎凤鸣的事情。
之前阎凤鸣还信誓旦旦地跟北宫承德,冷拓斋两人说,他一定会撬开南齐长郡的嘴,再从南齐长郡口中大厅到南齐靖烨的消息,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他们还能跟南齐靖烨联手,一挽颓势,但从如今的情形来看,阎凤鸣这话显然是……夸大太多。
北宫承德并没有出言‘奚落’阎凤鸣的意思,毕竟在阎凤鸣‘夸下海口’的时候,北宫承德心态就不怎么‘乐观’,他并不觉得事情一定会按照他们所期望的方式发展,所以如今的结果也算是早在北宫承德的预料之中了。
北宫承德拧眉看了一眼脸色阴郁的阎凤鸣,手指轻轻叩击着沙发的扶手,很快,他就如此跟身边的两人说道,“你们说南齐长郡会不会真的不知道南齐靖烨的事?并我们也算是看着长郡长大,他到底有几斤几两我们也很清楚,如果他知道南齐靖烨的秘密,未必扛得住这么多压力。”
北宫承德觉得他们花在南齐长郡身上的时间跟精力都已经不少了,但还是没能从南齐长郡身上得到任何‘消息’,如果说是因为南齐长郡‘城府太深’,才导致他们接连败北,北宫承德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毕竟一个人是不太可能在一夕之间改变如此之大的。
何况以前南齐长郡行事就有些‘浮躁’,一下子能够叮嘱多方压力,还能够守口如瓶?对此,北宫承德还是有着深深的怀疑。
如果南齐长郡真的‘认为’南齐靖烨死了,那就只能证明一个可能,南齐靖烨是秘密行事,甚至连儿子南齐长郡都没有透露,所以南齐长郡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局外人’,对于南齐靖烨乃至包裹的下落都一无所知。
这也就能够解释为什么南齐长郡一口咬定,南齐靖烨已死,包裹并不存在。
北宫承德这话一出,还没等阎凤鸣开口,坐在他身边的冷拓斋黑眸划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他拧眉扫了一眼北宫承德,而后表达了跟北宫承德完全不一样的看法。
“北宫承德,你未必也太小瞧南齐长郡了吧?诚然以前南齐长郡行事还不够沉稳,但在经历这么一连串的变故后,南齐家族的势力已经大不如前,但好歹这些年来南齐靖烨都将南齐长郡呆在身边,亲自栽培,所以南齐长郡也不会差劲到哪里去。”
“再说像我们这样的家族,孩子们对于‘局势’的洞察力又会差到哪里去?尤其是在南齐靖烨出事之后,压在南齐长郡身上的担子,虽说南齐家族没有彻底败落跟上面暂时‘网开一面’有关系,但如果不是因为上面忌惮南齐靖烨手中的东西,恐怕如今的南奇家族应该像舒彦霖,舒家那样彻彻底底地败了吧?”
说起舒彦霖的时候,冷拓斋的表情也有些古怪,黑眸更是幽深如古井寒潭一般,很快,冷拓斋就再度开口补充道,“可你看看现在的南齐家族,虽然势力大不如前,但南齐长郡还是打理得很好,没有让南齐家族继续乱下去,单单凭借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南齐长郡已经大有长进。所以说,现在南齐长郡也有可能就是因为单纯不相信我们,所以才始终对南齐靖烨的事情守口如瓶,讳莫如深。”
冷拓斋依旧坚持南齐长郡只是因为不信任他们,所以才迟迟不愿意将南齐靖烨的事情透露给他们罢了。
冷拓斋话音一落,坐在书桌前的阎凤鸣也点头附和道,“我也认为南齐长郡只是不信任我们,所以才选择了不说,这个小子戒备心很重,而且这关乎到南齐靖烨的安危,说不定,暗中南齐靖烨甚至有联络过南齐长郡,更甚者在榆林山道的事情发生之前,南齐靖烨就已经提前给南齐长郡打过‘预防针’,提醒过日后待南齐靖烨‘死亡’之后,南齐长郡要如何应付我们。”
“南齐靖烨那个老狐狸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又怎么不提前给自己谋划后‘出路’呢?榆林山道的事情之所以能够成局,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南齐靖烨跟舒彦霖提前感知到了危险,知道上面的人打算拿他们开刀,用他们祭旗,不然的话,又怎么可能可能会应对得如此‘及时’?”
说到这里,阎凤鸣停顿了一下,目光带着明显的隐晦莫名,很快,阎凤鸣就再度补充道,“有时候,我们几个都不得不承认,舒彦霖其实比我们任何人都聪明,而且他也够狠,甚至可以对自己下死手,就是为了今后的翻盘。”
“虽说如今舒彦霖死了,但他的影响却远远没有消失,反击一事虽然是他跟南齐靖烨联手所为,但我相信,在这里面起到了主导作用的一定是舒彦霖,舒彦霖甚至连他死后,A国会是何种局面,都已经想到了,更甚者,他还希望A国的发展是按照他所预期的那样,虽说,暂时我们还看不到结果,但至少如今南齐靖烨被保了下来,而且围绕着南齐靖烨的那个神秘包裹也意味着,A国未来会余@震不断,而且波及的范围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既然是当着北宫承德跟冷拓斋的面,阎凤鸣也不会藏着掖着,毕竟他们三人如今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阎凤鸣这话让在场的两人脸色一变再变,好半晌谁都没有开口,只是兀自沉浸在各自的思绪中,难以自拔。
片刻之后,还是冷拓斋率先打破了沉默,他轻扯薄唇笑了笑,眉眼之间带着一抹阴恻的算计,而后如此跟北宫承德,阎凤鸣两人说道,“既然大家都认为南齐长郡大有问题,不如这样好了,直接监视南齐长郡,只要南齐靖烨联络南齐长郡,我们就能够顺藤摸瓜,进而找到南齐靖烨的下落。”
“只要知道南齐靖烨在哪里,那么包裹一事也就能够有眉目了。你们认为呢?”
冷拓斋直接提出了监视南齐长郡的提议来,就是为了尽快搞定南齐靖烨的事情。
如果事情继续拖下去,其实对他们三家是最不利的,上面的人耐心终归会有告罄的那一天,如果在那之前,他们还找不出一个应对的法子,恐怕就真的只能‘自认倒霉’,下@台三鞠躬了了。
而先前他们之所以没有将更多的‘眼睛’放在南齐长郡身边,也是因为他们不想将彼此的关系闹得太僵,以免引起南齐长郡的逆反心理,反而越发对局势不利。
但如今南齐长郡既然已经没有了任何被攻克的可能,冷拓斋觉得他们也不需要跟南齐长郡‘客气’了,毕竟对于他们三家来说,最重要的还是南齐靖烨的下落,以及那个神秘包裹的下落。
无论是阎凤鸣,亦或是冷拓斋,北宫承德都心知肚明,他们如果想要彻底改变如今的局面,将自己的家族从泥沼中拉扯出来,唯一能够倚仗地就是南齐靖烨手中的那个包裹。
毕竟那个包裹甚至都被上面的人忌惮,那就意味着‘影响巨大’,既然如此,得到包裹的人最终就算不能再度介入‘盛会’,至少可以安然无恙地全身而退。
对于冷拓斋,阎凤鸣还有北宫承德来说,如今就属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但前提也在于他们是不是真的可以保住自己现有的势力,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冷拓斋这话一出,北宫承德跟阎凤鸣对视一眼,两人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绝对不会轻易妥协的自己,他们同时点头,显然是答应了冷拓斋的提议,毕竟这也是如今他们唯一的选择了。
就算南齐长郡再谨慎,只要南齐靖烨有联络南齐长郡的可能,那就意味着他们能够透过南齐长郡,再注重到南齐靖烨。
虽然在这样的局势之中,南齐靖烨行事会越发谨慎,小心,不会轻易让冷拓斋,北宫承德跟阎凤鸣几人发现,但三人总是要有所行动,毕竟坐以待毙从来都不是这三人的风格。
如今南齐长郡已经没有了任何争取,拉拢的机会,北宫承德跟阎凤鸣,还有冷拓斋更加不需要顾忌那么多了。
怀揣着同样的想法,北宫承德眸光锐利地看着阎凤鸣,语调低沉道,“目前就按照这个法子去办吧,如今我只希望南齐靖烨尽快联络南齐长郡,不要让我们等上太久,如今的局势可是瞬息万变,越拖得久,变数就越大。”
北宫承德这话一出,阎凤鸣当即就轻扯薄唇道,“北宫承德,你根本就不需要那么担心,时间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迫切的,我们等不及,他南齐靖烨也一样,就算他跟舒彦霖策划了榆林山道的事情,但手中拿着那么个烫手山芋,南齐靖烨总是要‘卖’出一个好价钱的吧?”
说这话的时候,阎凤鸣眸光满是算计,目光阴测测地,他轻扯薄唇笑了笑,很快,就再度补充道,“南齐靖烨可不是为了拿着那个关键证物东躲西藏地过日子的,他也没想过要隐居避世,更何况他的家人,他所有的一切都在这里,他哪里舍得离开。”
“包裹不单单只是他用来保命的,更是他今后安身立命的所在,所以说,他绝对不会隐藏太久,很快一定会主动出击的,拖久了,他的行踪也极有可能被上面的人发现,错过了‘黄金时期’,恐怕也会让包裹没有任何‘价值’,包裹对于南齐靖烨来说也是他谈判的筹码,但筹码也是兑换有效期的,错过了那个期限,恐怕南齐靖烨也会鸡飞蛋打,不过我想,南齐靖烨不会那么愚蠢,所以我们还是有机会地。”
说这话的时候,阎凤鸣表情很是高深莫测,而且他黑眸之中带着一抹信誓旦旦的坚决。
阎凤鸣不是傻子,他的心机,城府都不是一般人可比,虽说比不上舒彦霖,但除了舒彦霖之外,恐怕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跟阎凤鸣叫板。
当阎凤鸣说出了这样的话时,北宫承德跟冷拓斋想了想,也欣然认同,毕竟南齐靖烨手中的包裹本来就是一个‘双面刃’,使用的法子得当,可以给他带来不少的利益,若是不得当,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