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漠大致翻了南宫烈所列明的合同,心里越发怒意翻腾了,只不过他脸上倒是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毕竟此刻南宫漠还不能因为‘分配问题’跟南宫烈撕破脸。
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先稳住南宫烈,最起码让他答应跟自己联手先对付共同的敌人--南宫云瑶。
出于这个考量,南宫漠很快就将合同放在了桌上,他眸光真诚地看着南宫烈,轻扯薄唇道,“二弟的这份合同我之后会好好研究,明日就会给你答复。”
“我们事先将各自的义务跟权利都列明,也无可厚非,我相信大家一定是合作大于争议,如今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大家也都是处境尴尬。”
“我相信二弟对此也是认同的,所以我也希望此刻我们能够将那些不愉快的都暂时抛在脑后,同心协力应付过眼前的难关。”
南宫漠这话一出,南宫烈也假模假式地笑了笑,“那是自然,这个大哥就不用担心了,我既然选择跟你合作,就不会不出力,毕竟我也不希望便宜了南宫云瑶。”
“我们的目的还是一致的,二弟我这么做,想必大哥也能够理解,为了让我们能够更‘安心’地做事,丑话还是需要先说在前头的。”
虽然南宫漠心里越发不舒服,但他还是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那是当然。”
说到这里,南宫漠停顿了一下,他眉心狠狠一拧,眸光微微闪烁道,“我会想方设法,应该可以争取拿到百分之二十到三十的股份,好歹我也当了这么多年的总裁,手里怎么会没一点其他股东的‘小把柄’了,有了这些东西,我相信那些人也不会负隅顽抗到底。”
“只不过,这跟克里斯要求的百分之五十一还是差了一个大口子,我希望二弟你也能够好好发挥下自己的影响力,争取在一周以内凑齐这个百分之五十一。”
南宫漠也没有继续拐弯抹角,他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闻言,南宫烈黑眸划过了一抹厉光,他轻扯薄唇笑了笑,点头道,“既然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自然不会视而不见,大哥可以放心,好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南宫烈站了起身,直接朝南宫漠伸出了右手。
见状,南宫漠也站了起来,握住了南宫烈的手。
两人虚伪了一番,很快,南宫烈就离开了南宫漠的别墅。
看着南宫烈的车子驶出了院子之后,南宫漠脸色越发难看了,他直接将南宫烈之前留给他们的草拟合同丢在了地上。
一脸的愤恨道,“这个该死的南宫烈,果然是一个老狐狸,居然如此算计我们,他倒是挺心疼自己的啊,居然帮自己列了这么多的好处。”
“如果不是老子现在没有别的人可以选择,我第一个就要将南宫烈给灭了,他觊觎老子的位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刚跟克里斯达成协议,他就已经将利益分配的合同就草拟出来了,看来他从一开始就已经想好了,不管克里斯提出的条件有多么苛刻,他都一定会主动上钩的。”
“只不过他却很聪明,想要让我们承担更多的风险,凭什么?”
南宫漠只要一想起方才自己看过的几个条款,他就快要气得心脏病发作了。
南宫漠心情很不好。
一旁的南宫云海也细细地看过合同,自然也知道为何父亲呢南宫漠会如此生气。
南宫云海略微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选择开口了。
“爸,那你要怎么办?我们要跟二叔签订这样的合同吗?他现在摆明就是看我们比他更急,所以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跟我们狮子大开口。”
南宫云海可不傻,他知道如果自己的父亲不答应,那么在下个礼拜一就要到来的罢免会议上,恐怕南宫漠就要被赶出来了。
南宫漠如果希望那日南宫烈能够对他‘伸出援手’,就只能答应南宫烈的要求,不管这样的要求究竟有多么不合理,毕竟如今需要帮助的人是他们,而不是南宫烈。
有恃无恐是南宫烈,而不是他们。
南宫云海能够想得到这些,南宫漠自然也想得到。
一开始南宫漠并没有回答南宫云海的问题,他只是脸色不善地在客厅里来来回回地踱着步,明显是在想着什么解套的法子。
南宫云海也没敢打搅南宫漠,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陪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客厅里面的气氛越发压抑了。
就在南宫云海刚准备张口追问些什么的时候,耳边再度传来了南宫漠的低沉声音。
嗓音之中带着明显的算计。
“哼,南宫烈想要算计我们两父子,他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几斤几两重,他想要将风险转移到你跟我身上,我岂会轻而易举的就如了他的愿。”
南宫漠这话明显代表他已经想到了其他的好办法。,
见状,南宫云海眸光幽幽道,“爸,你要如何应对?”
南宫云海还是有些没有看透玄机,。
南宫漠倒是没有继续对自家儿子有所隐瞒,他径直走到红门桌前,弯腰俯身,从上面拿起了那份至关重要的合同,如此跟南宫云海说道,“在克里斯的合同里面,只是提及了我跟你二叔的名字,既然跟克里斯合作的只有我跟他,那他的利益分配合同里面更不应该出现你的名字。”
“你如今早已经被南宫集团赶出来了,你跟南宫集团没有任何关系,你也没有领用南宫集团的薪水,自然这件事情也不需要将你给涉及到,所以南宫烈就算是要分摊,也只能将我跟他的名字列入。”
“你就不要参与这件事情了,让我跟你二叔周旋就好了。”
南宫漠这番话一出,南宫云海表情有些惊诧,虽然南宫云海也知道南宫漠此举除了不然南宫烈占便宜,恐怕更大一部分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南宫云海根本就不担心,如果他的父亲这一次逆袭成功,肯定不会不管他,但如果失败了话,那么自己也不会被牵连。
南宫云海想到这里,心里也有些难过。
南宫云海一脸歉意地看着自己的父亲,低头道,“爸,抱歉,都是我……”
原本南宫云海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南宫漠给打断了。、
“你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为了不让你二叔算计罢了,再说了你心意也不坚定,我更担心你到时候会拖后腿,我上楼休息会儿,你将你南宫烈草拟的合同再检查一遍,有问题的,或者疑似有问题的,你都圈好,到时候我再去跟那个老小子死磕。”
南宫漠也有些累了,他交代完南宫云海之后,就径直朝着二楼走去。
看着某人那有些疲惫的身影,南宫云海心里也格外不是滋味儿,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呢?这次南宫云海是真的觉得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总感觉这次的事情恐怕会越发不可收拾。
虽然南宫云海很是担心,可他更加明白,如今早已经是箭在弦上,停不下来的状态了。
南宫云海轻叹了一声,将脑海里某些不太美好的念头按捺下去,而后就认认真真地看起南宫烈所留下的合同来。
此刻,南宫烈哪里知道他的好大哥南宫漠居然已经想到了这么的解套之法。
南宫烈心情极好地回到了家里。
正好遇到了回家收拾行李的南宫云泽。
看到南宫云泽的时候,南宫烈心情瞬间就不好了。
他阴着脸,语气不善道,“你这是干什么?”
看到父亲回来,南宫云泽也没有隐瞒,他将整理好的行李箱放在门厅,而后就朝着客厅的方向走去。
南宫烈正给自己倒茶,等他喝了两口,放下杯子时,耳边就已经传来了南宫云泽的话。
“爸,我今天下午四点半的飞机,我要离开拱北了。恐怕半年之后才会回来,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自己。”
南宫云泽才说到这里,南宫烈脸色就一变再变,他胸膛剧烈起伏,脸色铁青,明显是被南宫云泽给刺激到了。
南宫烈直接将手里的茶杯朝着地上一摔,原本完好无缺的杯子一下子就四分五裂了,茶水也贱得一地都是。
见状,南宫云泽眉头狠狠一拧,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南宫烈表情复杂地看着身边的儿子,一脸的恨铁不成钢道,“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吗?为什么就是不听我的话,你离开拱北的话,就真的毫无未来了,云泽,你要知道,爸爸在你们几兄妹身上,对你寄托了最大的厚望,你各方面都最为出色。”
“爸爸希望你能够跟爸爸站在一起,你能够在关键时刻帮我一把,你能不能多多体谅我的苦心,不要离开拱北,不要听信南宫云瑶的话,她如果真的倚重你,为什么非要让你去那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你这个傻子,你真的以为,日后你还能回到南宫集团吗?在南宫云瑶的心里,她早就将你当做异己,如果不是因为急于铲除你,她怎么可能会让你在这个时候离开。你怎么就是没办法理解这么浅显的道理呢?”
“你这是将自己的前程都毁了啊,你个混账,南宫云瑶的花言巧语,你怎么还分辨不清呢?”
南宫烈这番话让南宫云泽越听越不舒服,他原本没打算跟自己的父亲争执什么,但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了了。
南宫云泽眸光带着少有的谴责。
“爸,一直以来错的都是你,看不事实的也是你,我从来都很清楚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也一直都在用自己的努力去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小时候是你告诉我的,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我们只能将时间跟精力花在有限的事情之上,那样我们日复一日的精益求精才能有所增益,之后我们才能在某一个领域成为王者。”
“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你的教导,也一直都是这么做的,我对于如今的自己很满意,我也很知足,此刻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更是我所喜欢的。”
“可爸你却变了,变了好多好多,我都快要无法认出你来了,你这些年拥有的难道还少吗?为什么你非要一意孤行,为什么还不能认清现实,有些事情,越过了边际,到时候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你在集团里面的地位还是越来越高,你手中的权力也越来越多,可你能够留给我们的时间却越来越少,你总是在算计这,算计那。”
“你又真的快乐吗?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以前你对我们很温和,你也不急不躁,真的是因为大伯才让你变成这样的吗?还是说其实你只是让你的欲望给‘囚禁’了。”
“爸,我虽然不知道你这些日子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做儿子的还是想要奉劝你一句,你不要再越雷池了,以免到时候追悔莫及。”
“有些东西,放手也许才是真正的洒脱,你不试着放手,怎么能知道其实路的外面还有路呢?”
南宫云泽的话让南宫烈脸色一白再白,他很想要继续破口大骂,但他的嗓子眼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扼住了,让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只是满脸涨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南宫云泽既然已经说开了,索性就主动提及了南宫云瑶。,
“至于你口中那个蛇蝎心肠的堂妹,她比任何人都懂我的心,也更加体谅我的难处,她知道我不喜欢裹挟在这些矛盾之中,也知道我很痛苦,很为难,所以才答应让我‘自我放逐’,远离这些纷纷扰扰。”
“是我自己想换个地方,我害怕如果我继续呆在拱北,也许某一天我会亲眼看到你锒铛入狱的模样,我不想,我怕我会受不了。”
说到这里,南宫云泽暗暗捏紧了拳头,他深呼吸了两三次,深深地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南宫烈,而后就转身了。
“你好自为之吧,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