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青猎,克里斯跟御臣风私下见面时,南齐长郡也去了闫凤鸣家中。
闫凤鸣的管家亲自将南齐长郡领到主宅书房,那时候房间里并没有其他人在。
管家让南齐长郡稍作等待,后者点了点头,很快,管家就离开了。
南齐长郡环顾四周,兴致缺缺地打量了一下闫凤鸣的书房,而后就直接拿了一张报纸,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起来。
约莫十分钟之后,南齐长郡听到了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南齐长郡眉心狠狠一拧,黑眸划过了一抹锐利的寒芒,转瞬即逝,南齐长郡赶忙将手中的报纸放在身前的楠木桌上,而后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很快,就有人拧动房门把手,一抹熟悉的颀长身影出现在南齐长郡面前。
“闫伯父。”
南齐长郡主动跟闫凤鸣打招呼,
闫凤鸣状态不是很好,双眼之下有着一抹明明显的青色,显然是有些日子没有睡好了。
不过,也是自从榆林山道的事情发生之后,剩下的四大家族又有谁真的能够睡好呢?
大家头上都悬着一把不知道何时会掉落,让他们脑袋搬家的长剑。
闫凤鸣伸手冲着南齐长郡挥了挥,如此跟南齐长郡说道,“坐,坐,坐,这里也没外人,无需拘束。”
闻言,南齐长郡跟闫凤鸣说了一句‘谢谢’而后就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闫凤鸣也已经走到了书桌前的梨花椅前,
闫凤鸣表情很是严肃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南齐长郡,想了想,还是单刀直入道,“长郡,你还是没有你爸的消息吗?”
闫凤鸣之所以将南齐长郡约到家中,无非还是为了南齐靖烨的事情。
榆林山道那日发生的事情,其实闫凤鸣,冷拓斋还有北宫承德都不是很清楚,唯一一个算得上知情人的其实是范久涵。
但范久涵根本就没有提前透露给闫凤鸣,冷拓斋还有北宫承德三人,三人自然就被蒙在鼓里了。
可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不透风的墙,何况榆林山道的事情后来闹得沸沸扬扬,渐渐地,也让冷拓斋,闫凤鸣跟北宫承德发现了些许端倪,他们再抽丝剥茧,进而发现南齐靖烨没死在榆林山道,更不是死在舒彦林枪下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随着这件事情的发生,闫凤鸣跟北宫承德,还有冷拓斋百思不得其解的就是,真正的南齐靖烨到底隐藏在哪里。
闫凤鸣他们已经动用了所有能够动用的力量,就想想找出南齐靖烨的下落。
但可惜的是,不管他们如何追查,始终都没办法发现南齐靖烨的行踪,这就越发让众人倍感焦急了。
闫凤鸣跟冷拓斋还有北宫承德对于范久涵也不太信任了,毕竟范久涵极有可能跟上面已经达成了某种协议,范久涵为了保住他的地位跟范家,自然不会跟另外三家同心同德。
这是明摆着的事情。
毕竟闫凤鸣,冷拓斋跟北宫承德都是上面急着想要除掉的家族,至于好不容易保证自己家族不会被清@算的范久涵,当然不会再跟其他三人……同舟共济。
所以闫凤鸣,冷拓斋跟北宫承德都不再指望范久涵,更甚者还斩断了跟范家的联系。
对此,范久涵已经私下联络过三人好几次,不过都吃了闭门羹。
渐渐地,范久涵也就不再联系闫凤鸣,冷拓斋还有北宫承德几人了。
当闫凤鸣追问南齐长郡他父亲南齐靖烨下落的时候,南齐长郡眉头都快要打成死结了,在来闫家的途中,南齐长郡就已经想过,闫凤鸣十有八九还是为了南齐靖烨的事情而来。
但南齐长郡一口咬定的就是,南齐靖烨早就死了。
所以这一次,南齐长郡还是同样的话,他神情很是无奈道,“闫伯父,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父亲他早就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外面会传出那么离谱的消息,但家父是真的不在世了,你们不要被那些假消息蛊惑。”
南齐长郡这话一出,闫凤鸣眉头越发紧蹙,黑眸更是闪过一抹锐利的暗芒,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南齐长郡,想了想,如此跟南齐长郡说道,“长郡,也许你是不相信你闫伯父,所以不敢将你父亲的下落说出来,毕竟如今各方都在寻找靖烨,他的安慰对你来说才是最重要的,你的心情伯父不是不理解,但你想过没有,你父亲总不能一直躲躲藏藏吧?”
“这里是A国,手眼通天的人不是没有,如果你父亲一直被动地躲避,之后事态的发展只会越来越失控,我也是出于关心他,才想要知道他在哪里,现如今六大家族随着舒彦林的死亡,也就剩下我们五家了……”
说到这里,闫凤鸣停顿了一下,很快他就再度改口道,“范久涵不能算在其中,毕竟范久涵已经彻底摆脱了麻烦,他已经投靠了新主子,范家日后还是会占据六大家族的一席之地,反倒是我们这些人会成为弃子,你也不想你父亲的努力悉数白费吧?”
“舒彦林已经死了,你父亲虽然诈@死,但也不可能躲一辈子,他手中的那个东西,要是处理不慎,十有八九也会要了他的命,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早点跟我们四家联手,这样一来,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时间拖得越久,其实反倒对我们越发不好,我们只会变得更加被动。”
闫凤鸣就是希望南齐长郡能够放下戒备心,将他所知道的都说出来。
闫凤鸣觉得南齐长郡身为南齐靖烨最为信任的儿子,一定知道南齐靖烨的行踪,只是出于关心南齐靖烨,才会始终不愿意透露给他们南齐靖烨的下落。
可如今闫凤鸣,北宫承德还有冷拓斋所面临的压力不小,他们急需一个契机,可以让他们转身。
那么南齐靖烨就是一个最为重要的人。
但他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查出南齐靖烨的下落,如今自然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南齐靖烨的儿子南齐长郡身上了。
闫凤鸣只想撬开南齐长郡的嘴,再搞清楚南齐靖烨的藏身地。
闫凤鸣话音一落,南齐长郡就眉心狠狠一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情很是无奈道,“闫伯父,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父亲真的已经死了,他……”
还没等南齐长郡将话说完,一旁的闫凤鸣就直接打断了南齐长郡的话。
“南齐靖烨怎么可能会死?第九区监#狱那边早就传来了消息,榆林山道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你父亲的,南齐靖烨没死,如果他死了,那具尸体到底该如何解释?”
闫凤鸣这话一出,南齐长郡只是眉心紧拧道,“闫伯父,第九区间监#狱到底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传言流出,我不清楚,但我知道我父亲早已经死了,这件事一定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背后故意‘捣乱’,就是想引起更大的恐慌,他们甚至想要利用我已故的父亲来大做文章,我不知道该如何跟你解释,我也知道闫伯父你跟北宫伯父还有冷伯父都不相信我,你们任我是我在防备你们,是我在撒谎。”
“但我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父亲早已经死了,那个所谓的神秘包裹我从来都不曾听过我父亲说过,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在,如果真的可以威慑其他人,我父亲根本就不至于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
“到底暗中是什么人在编排这些不是,又是什么人非要踩着我父亲的尸骨说这些‘居心叵测’话,我都一无所知,但父亲如果真的能够利用那个包裹翻盘,他一定会告诉我的,而不是让自己毫无招架的能力,更不会让我们南齐家族落到如今这样的下场。”
南齐长郡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了,反正不管他说什么,早就心有成见的闫凤鸣也不会相信他的话。
可南齐长郡是真的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一个阴谋,他的父亲明明早就死了,为什么偏生第九区监@狱却传出尸体不是南齐靖烨的。
最开始南齐长郡也曾经心生奢望,希望父亲真的没事,但经过深入的追查,南齐长郡还是坚信这是一个有心人故意布的精密妙局,其目的就是为了引起众人的恐慌,而后……自乱阵脚,暴露出更多问题来。
南齐长郡觉得如今的北宫承德,冷拓斋跟闫凤鸣都已经乱了章法,完全没有了平日的冷静自持,他们被暗中做局的人牵着鼻子走,在这么下去,恐怕曾经风光无限的三大家族就要彻底告别这个‘大舞台’了,
曾经南齐长郡还希望北宫承德,冷拓斋跟闫凤鸣能够助他一臂之力,再帮着南齐家族东山再起,但如今看来,恐怕这一切又要沦为奢望了。
南齐长郡这番话让闫凤鸣眉心越发紧蹙。
连带着落在南齐长郡身上的视线也带着旁人分辨不清的隐晦莫名。
南齐长郡本来就问心无愧,所以他迎着闫凤鸣的眸子,表情没有变幻分毫。
最终,还是闫凤鸣最先败下阵来,他轻轻拧了拧眉心,神情有些挫败地坐在椅子上,而后如此跟南齐长郡说道,“算了,我们没必要再继续为这件事情争执不休了,到底真相是什么,只能等待时间的证明了。”
从闫凤鸣的话语之中还是可以看出,他一直都笃定南齐靖烨没死。
闻言,南齐长郡原本还打算跟闫凤鸣说些什么,但最终他还是将临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南齐长郡知道不管他如今如何解释,恐怕都没办法改变闫凤鸣的想法。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开口,书房里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连带着空气之中都弥漫着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压抑感。
片刻之后,还是南齐长郡再度打破了这越发古怪的沉默。
“闫伯父,我想请教下,范伯父那边是真的已经确定不会再参加半个月之后的盛会了吗?”
南齐长郡突然将话题转移到范久涵身上。
虽说南齐靖烨的死扑朔迷离,但范久涵却是铁板钉钉地‘脱离了危险’,跟其他四家那风雨飘摇的危机全然不同。
不过范久涵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再也不能介入盛会。
说实话这样的代价还是算小的,毕竟原本最有机会脱颖而出的舒彦林已经死了,而南齐靖烨生死未卜,身后更是留下了一个很是棘手的乱摊子。
南齐长郡不提范久涵还好,一提舒范久涵,闫凤鸣脸色就越发难看,垂落在身侧的双手更是寸寸收紧,他冷哼了一声,眉眼之间带着明显的嘲讽,语调低沉道,“就算他想参加盛会,恐怕早就没有资格了,虽说范久涵比我们幸运,但他选择了当奴才,就意味着日后他都不可能接近那个位置了,就算他存活了下来,以后也是上面重点关注的‘对象’,只要他表现出任何不臣之心,恐怕就会被上面的人直接处理了。”
“范久涵,现在也算不得完美脱身,为此他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只不过只要他安分守己点,倒是可以‘体面’地转身。”
闫凤鸣算是比较客观地评价范久涵的选择,但他却看不起范久涵。
就算又这么一个机会摆在闫凤鸣面前,闫凤鸣也未必会愿意接受,毕竟不是所有人都甘心从巅峰回到‘寂寂无名’的状态。
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那样的落差,闫凤鸣宁可背水一战,也不甘心就这么被人拔掉了爪牙,让他只能被人豢养。
当惯了高高在上的‘主子’,谁又能心甘情愿地给他人当‘奴才’呢?
闫凤鸣是这样的想法,而对于另外两人,冷拓斋跟北宫承德也是这样的念头。
这也是为什么,上面的会选择对范久涵网开一面,却非要将冷拓斋,闫凤鸣还有北宫承德……一网打尽,因为这三人的‘危险程度’明显是比范久涵高。
没人会愿意留下一个极有可能对自己形成巨大威胁的敌人,再让自己如芒在背……
这就是所谓的卧榻之下岂容他人憨睡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