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苗厉云心情倍感压抑,他觉得自己的不顺就是从钟宏宇回到拱北之后才开始的,苗厉云只要一想到钟宏宇,就很是烦躁,他将手中的报表用力地摔在桌上,神情很是不忿。
苗厉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他伸手按捺着自己那生疼不已的眉心,轻吐口中浊气,谁也不知道这会儿,苗厉云到底在琢磨什么,就在这时,苗厉云办公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苗厉云黑眸一厉,看都没看房门一眼,直接低声道,“进来。”
苗厉云话音一落,房门就被来人推开了,站在房门口的不是旁人,正是苗厉云的秘书刘品言,刘品言有些战战兢兢,苗厉云抬眸看了刘品言一眼,眉头越发深锁,示意某人进来,刘品言进入苗厉云办公室后,赶忙将身后的房门关紧,刘品言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走到苗厉云办公桌前,刘品言就直接跟苗厉云说道,“老大,这份文件是总裁方才签署过的,特意让属下拿来给老大你过目。”
刘品言说这话的时候,心里依旧七上八下,唯恐会惹怒苗厉云,这段日子,刘品言也是过得苦不堪言,在钟宏宇跟苗厉云之间,刘品言也挺受气的。
就在刘品言心有惴惴的时候,苗厉云已经翻看了方才刘品言提供的文件,越看苗厉云脸色越发难看,最后甚至将文件直接用力地摔在了地上,动静有些大,也吓了刘品言一大跳,刘品言其实早就做好了思想准备,他知道自己只要将这份文件递给苗厉云,苗厉云势必会当场发飙,可有些事情不是刘品言所能决定的,刘品言也只是一个小喽喽,除了听命行事,他什么都做不了。
“老,老大……”,刘品言脸色微微发白,小心翼翼地唤了苗厉云一句,却什么都不敢说。
苗厉云眉头都快要打成死结了,他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拳头更是捏得咯吱响,目光如炬地瞪着刘品言,似笑非笑道,“怎么?你这是已经决定给钟宏宇当看门狗了吗?”
一听苗厉云这话,刘品言整个人都抖如筛糠,他赶忙跟苗厉云解释道,“老大,我没有,我不是,老大,您别生气,我想总裁是故意的,他就是想激怒老大,老大,您冷静点,不能中计。”
刘品言虽然很害怕苗厉云,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劝说起苗厉云来,刘品言又不是傻子,这些年来,他跟着苗厉云做过什么,自己心知肚明,他不太可能‘金盆洗手’了,就算他真的想要‘上岸’,也要看苗厉云愿不愿意放过自己。
可答案刘品言心知肚明,苗厉云是一个眦睚必报的人,相当记仇,刘品言既然已经跟苗厉云捆绑在一起,就不用指望成功脱身了,就算他想,苗厉云也不会放过自己,刘品言不是傻子,他知道某些人一旦招惹上,某些船,一旦上了,想下,谈何容易?
刘品言心有惴惴地看着苗厉云,唯恐苗厉云再情绪失控。
刘品言这话一出,苗厉云虽然心情依旧不悦,但他好歹也在尝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
苗厉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吐出,想了想,而后再度跟刘品言说道,“钟宏宇想让我知难而退,简直是痴心妄想,你将我们早前跟大西集团签订的合约拿出来,再把月前跟邹石歧签订的那份合约也拿出来,我要亲自看。”
苗厉云提到了大西集团,也提到了邹石歧的名字,说起邹石歧的时候,苗厉云脸色铁青,拳头更是捏得咯吱响,他一脸的愤恨,毕竟邹石歧明显是算计了他,虽说眼下苗厉云也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但他却心知肚明,知道自己是被邹石歧给戏耍了,对于苗厉云这种驰骋商界的人来说,这无疑就是一种羞辱跟打脸。
苗厉云这话一出,刘品言就拧眉道,“老,老大,总裁已经先你一步,从秘书室取走了大西集团的合约,而且也把邹石歧那份拿走了,现在,现在他就在核对。”
说到后面,刘品言声音越来越低,甚至都不敢看苗厉云了。
一听刘品言这话,苗厉云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脸色铁青地看着刘品言,显然对刘品言也很不满,刘品言心里咯噔了一下,一抹不祥的预感瞬时弥漫心间,他赶忙跟苗厉云解释道,“老大,总裁就是刚取走的,我虽然很想通知你,但却早就来不及了,而且他没有提前通知我,而是自己来的秘书室,跟我们要的这两份文件,他一直等在那里,让我连做手脚的机会都没有。”
刘品言知道苗厉云本来就已经因为庆丰码头的事对自己颇有微词,再加上今日的事,恐怕苗厉云会越发不满自己,一想到这个可能,刘品言也很是头疼。
刘品言这话一出,好半晌,苗厉云都没有开口说话,但脸色却阴沉得很可怕,让人都不敢跟他对视,刘品言越发觉得自己亚历山大,房间里面的气氛很是压抑,好半晌,谁也没有开口,只是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难以自拔。
最终,还是苗厉云再度打破了这越发诡异的沉默,他将拳头捏得咯吱响,而后如此跟刘品言说道,“我已经约了邹石歧见面,就在明日下午三点,一诺茶餐厅,到时候你跟我一道前往,那份合约你见过,具体的细节你也清楚,今日先整理一份文件给我,明日也能派上用场。”
苗厉云没有再去纠结钟宏宇翻阅合同的事,毕竟此事已经板上钉钉了,他再恼火,也无济于事。
苗厉云想起明日自己跟邹石歧的会面,而后再度叮嘱起刘品言来,虽说苗厉云对刘品言也很不满意,但他知道眼下自己还需要邹石歧,所以有些事情,苗厉云也只能选择睁只眼闭只眼。
苗厉云这话一出,刘品言当即就点头道,“我知道了,我会再整理一份详细的资料,到时候,直接交给老大。”
闻言,苗厉云只是‘嗯’了一声,而后就冲着刘品言挥手,显然是让刘品言出去。
刘品言如蒙大赦一般,对着苗厉云点了点头,而后就快步走出了苗厉云的办公室。
苗厉云看着地上,那份由钟宏宇签署好的文件,黑眸精光乍现,他将拳头捏得咯吱响,嗓音清冷道,“钟宏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让我趴下吗?少异想天开了,很快你就会知道这个集团,究竟是谁做主。”
苗厉云说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显得很是狰狞,他不会接受失败的,就在苗厉云因钟宏宇而各种烦躁时,他的手机有些突兀地响了起来,打断了苗厉云的思绪,苗厉云拧眉走到办公桌前,拿起手机,当他看到来电显示赫然可见‘诸葛无忧’名字时,苗厉云眉头也快要打成死结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接听,而是有些迟疑,铃声依旧在不断地响着,最终苗厉云还是选择了接听。
“诸葛无忧,你找我?”,苗厉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破绽来,但他还是被电话对面的某人嘲笑了。
“苗厉云,我听说濉河集团的太子爷回来了,看来你耀武扬威的日子也彻底一去不复返了吧。”,诸葛无忧根本就没有给苗厉云任何好脸色,在电话里面就开始吐槽某人。
苗厉云一听诸葛无忧这话,眉头也快打成死结了,漆黑如墨的眸子更是闪过了一抹凛冽的寒芒,转瞬即逝,捏着手机的手也跟着寸寸收紧,不过,苗厉云还是竭尽全力克制着自己,只是冷笑着跟电话对面的人说道,“你打电话给我难道只是为了嘲讽我的吗?”
苗厉云这话一出,诸葛无忧当即就轻扯薄唇道,“那倒不是,我只是想提醒你,我下个礼拜一就要离开拱北,倘若你没办法接受我所提出的条件,苗厉云,往后你恐怕也没有任何机会跟我合作了,毕竟我从不跟一穷二白的人合作。”
诸葛无忧这话不可谓不扎心,他这算是在给某人下最后通牒了。
一听诸葛无忧这话,苗厉云脸色一变再变,想了想,他如此跟电话那端的诸葛无忧说道,“今天礼拜三,距离下个礼拜一还有几日,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你离开前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苗厉云知道诸葛无忧是在警告他,但他更加明白,诸葛无忧并不会轻易舍弃自己,毕竟没人比他更合适了。
苗厉云话音刚落,电话那端的诸葛无忧只是眸光微闪道,“礼拜五可是杨开瑞的葬礼,我听说杨泽也给你们濉河集团发了请帖,但他请的人是总裁,如果钟宏宇没回来,有资格前往的当然毫无疑问就是你,但现在恐怕有了变化,你们这位新总裁可会出席杨开瑞的葬礼?”
诸葛无忧明知苗厉云最不喜欢听的就是有关钟宏宇的话题,可他偏生就是要哪壶不开提哪壶。
诸葛无忧话音一落,苗厉云脸色就变得越发阴沉,垂落在身侧的左手更是紧握成拳,沉默了半晌,苗厉云如此跟诸葛无忧说道,“钟宏宇未必会前往黑翼集团,眼下叶寒跟杨泽之间明争暗斗,钟宏宇是个行事谨慎的家伙,他未必会选择蹚这趟浑水,你这会儿问杨开瑞的葬礼,该不会是打算去凑热闹吧?”
苗厉云更加好奇的是诸葛无忧到底是什么态度,闻言,诸葛无忧耸了耸肩道,“我倒是很想去凑热闹,但恐怕不行,因为杨泽并没有给我发请帖,他若是发了,我当然会去看看,我也想看看究竟有哪些人会去。”
诸葛无忧倒没有刻意隐瞒苗厉云,一听诸葛无忧这话,苗厉云心思微动,在权衡了一番利弊之后,苗厉云如此跟电话对面的诸葛无忧说道,“你若是信得过我,最好不要去杨家,杨开瑞的葬礼未必能够顺利举行,到时候说不定会发生点什么。”
苗厉云这话显然是话里有话,诸葛无忧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某人的话外音,诸葛无忧眸内精光乍现,他略微沉默了一下,而后再度跟苗厉云说道,“我现在倒是有些期待礼拜五的到来,我也想看看那日究竟还会发生什么,同时我也想知道,会有谁,以什么样的方式上热搜……”
诸葛无忧话语之中的调侃更是呈现得淋漓尽致,对此,苗厉云并没有心情附和某人,他从不觉得这是什么好笑的笑话,苗厉云已经透过某些渠道,知道黑翼集团已经成为了下一个‘重点观察对象’,所以苗厉云更加不会去蹚浑水。
而且苗厉云相信礼拜五的那场葬礼不可能风平浪静地举行,那时候一定会有人要倒霉,而且还是倒大霉的那种。
正是因为了解了这些内幕,所以苗厉云不会再削尖脑袋往杨家跑,苗厉云倒是希望钟宏宇可以去一趟杨家吊唁杨开瑞,可问题是钟宏宇谨小慎微,在接到请帖的当下,就直接拒绝了某人。
苗厉云虽然有些遗憾,但还是不得不称赞钟宏宇,毕竟钟宏宇并没有因为所谓的‘拓展人脉’,就直接往杨家跑。
就在苗厉云思绪百转千回的时候,电话那端的诸葛无忧再度跟苗厉云说道,“江羽墨想见见你,你什么时候能抽出时间来?苗厉云,我跟江羽墨本来还等着大展拳脚,可谁又能想到,我们来到这里之后,等着我们的居然是这样的局面,你还真的是擅长制造惊喜啊。”
说起惊喜二字时,诸葛无忧刻意加重了语气,但他话语自宗德嘲讽却呈现得淋漓尽致,苗厉云一听诸葛无忧的话,脸色也跟着变得不怎么好看,他深呼吸了两三次,而后再度跟电话那端的诸葛无忧说道,“我先看看,如果明日晚上有空,我会直接电话联络你们。”
因苗厉云要先见邹石歧,他打算见过邹石歧之后,再约诸葛无忧跟江羽墨见上一面,毕竟一直拖着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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