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兽大举进犯,怕是要袭城。你去过怨州,又与妖兽正面对峙过,可有破解之法?”素苍藤感觉自己的身子较之昨日困战以后轻松多了,不由得加深了看着千婳的目光。他心里清楚,这一定是千婳对自己做了什么。
又是这件事?难道素苍藤也是怕死之辈?竟要依仗自己这个修为低微的小女子?
“我…得想想,妖兽不比魂魄,它们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姐姐没说过这样的东西该怎么应付。”这话是千婳本能地就说了出来,不加任何思索。因为每每遇到难题,千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千妩。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你叫我。”仿佛是习惯又是礼教使然一般,素苍藤说完就起身下床走出房间,毫不给千婳开口的机会。
感觉素苍藤在院子里不疾不徐地徘徊着,就像是一面可以遮挡风雨的墙,千婳顿时感到安心许多。她的问题又一次转回原点:妖兽袭城,他们夏家怎么会束手无策?难道这样的情形从来都没有过?要说这样,罪魁祸首不还是我?
千婳的体内,因为聚灵丹的关系,灵气已达满溢之势,既是如此,她就该有所突破,达到修真的下一期筑基期了不是嘛?可是,现在自己感觉不到一点要突破的迹象,难道是自己哪里出了岔子?
千婳纠结一盏茶的功夫,结论就是泄气地垂下头,好好的想办法,怎么又想偏到别处去了?她抬起手就要捶自己的头,房间“嘭”的一下开了,自己的手腕应着这声音被人握在了手里,仰头一看,除了院子里的素苍藤还会有谁?
“想不出就算了,为难自己的体肤,也只是徒劳伤身。”这样关切的话语使千婳心中升起了一颗“小太阳”。千婳笑容灿烂地望着素苍藤,并且将自己羞赧的目光移向他的手,素苍藤的目光随着她的动作看过去,也是一赧,立刻放开了千婳的手。
千婳笑得不可方物,嫣然地说着,“办法总会有的,那群东西最怕聚贤宗的符咒,我们不能将它们驱赶出去,最起码也得阻止它们入城。”
闻言,素苍藤颔首,扬了扬唇角,似是在无声地支持千婳的一切“胡闹”。说干就干,千婳犹如一条欢快游弋在水中不善记忆的鱼,忘记了夏冬青刚死似的,直奔着赵管事的住处奔去。
素苍藤追不上她,先是帮她带上房门,接着又合上院门,无奈地笑着摇头,这丫头是得有多么相信自己,才能这样不拘小节地就走了?
望着千婳背影消失的地方,素苍藤低头看着自己双手的目光变得严肃,翻转着自己找不到一处伤痕的手,又抬眸向远方看去。
“赵管事。”千婳不经通传,直接就闯进人家的屋子,直待双脚踏进房间,才看见屋子里有两个人。
瞧着到除了自己要见赵管事的另外一个人,千婳甚至忘了自己还有紧急的事情找赵管事,转身就往门外走。身后一道声音传来,在她听来尤其刺耳,“不管你信不信,不关我的事。”
千婳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冷寒地应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坏人终究是要被天收的,特别是那些不顾血脉之情的。”
“我信。”夏冬末吐出的两个字是千婳始料未及的,她发现今天的夏冬末有些不同于以往。她转身不解地看了看夏冬末,还有他身边坐着的赵管事。
“十一长老被半妖所袭,并非人为。”赵管事后怕地看着千婳,这一次家主本要派自己去的,但是夏冬青非要代替自己,自己才侥幸躲过一劫。
“半妖?赵管事,你应该没忘我对你的忠告吧?”她话里所指的,是要赵管事追随夏冬青一事。
赵管事闻言毫不迟疑,点了点头,“赵某一刻都不曾忘怀。”
“既是如此,我无话可说,告……”千婳的“辞”还未出口,门外就有一名弟子狂奔着进门来,因为跑得太快没看见门口的千婳,还撞得她向身后一踉跄。
一双手臂在身后扶住千婳,待她一站稳就松了双手,退后几步。感知气息,千婳也知道这人是夏冬末,不屑于他的帮忙,有的尽是嗤之以鼻。
“什么事?”赵管事也觉得屋内气氛很是尴尬,所以赶紧将视线转向门口惶恐不安的弟子问。
“赵管事,家主…召集…全宗弟子,妖兽…攻城了!”那弟子抹了一下自己脸颊上的汗水,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禀。
“胡说!若是妖兽攻城,宗族内的洪钟怎么没响?”夏冬末敏锐地发现了异样之处,这话让有过被骗经历的千婳高看了他一眼。
“洪钟不知道被什么割成碎片无数,所以家主才分派我们来通报。”那弟子讲话时没有一丝说谎的神色。
“还敢狡辩!”夏冬末断定这人说谎,回手就是一劈而下。那弟子感受到源自夏冬末的杀气,身子因受不住压力而矮了一截儿。自己的手臂被人半途挡下,侧目看去却是千婳腮边滴汗,生生地倚着她与自己的悬殊之力,救了这弟子一命。
“他是个骗子,你这是干什么?意气用事也要分时候。”夏冬末以为千婳故意与自己作对,所以无可奈何地看着她。
千婳凝视着地上跪着的弟子,低喝道,“师兄还不快去守城?告诉家主,让弟子们多备些符咒以做迎战之用。就说这话出自千婳之口!”
那弟子仰面对上千婳坚定的目光,连连点头忙爬起身跑向城门方向。
“你……”夏冬末气急,还想追上那弟子。
“他没有说谎,妖兽真的来了!”拉了一下夏冬末的后衣襟,急急一句话出口。紧按住响的让自己心烦的“云水之心”,两铃齐动,这便是千婳最终相信那弟子的原因。
“你又知道?真不知道我弟弟怎么看上了你!”夏冬末记起弟弟对自己的嘱托,昨夜他去查看千婳是否安好,她却将素苍藤留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夏冬末矛盾的思绪在心里翻滚,他多想打上眼前这个丫头几巴掌泄愤,弟弟难得对一个女子用心,却也搭上了性命,这样的女子,他看不出超凡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