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晕外面的火光撞击着它,只是说话的时候已经将那光晕撞得出现多处裂纹。见状,紫心兰急道,“洛儿,你父亲不在,凭借你的烛泪对抗不了它千年的修为,你哥哥出生前,曾请巫神为他卜算过,巫神说他出则天惊,所以,他一定还没有死。”
单手反扣住零洛的手,紫心兰只手拂开女儿额前的碎发,“你父亲手上原戴着两枚象征火神威严的戒指,二者有灵。既然你只有一枚,就证明那枚金色的烛龙在你哥哥手上。”
提起哥哥,零洛的目光中有了神采,再次仰望了摇摇欲坠的光晕。紫心兰接着说道,“找到你哥哥,他就是新一任的火神,烛泪与烛龙相遇,烛龙便会熠熠生辉,别怪娘狠心离开你……”
“哐啷”一声脆响,保护着几个人的光晕碎裂开来,冲天的妖气如一股热浪向千婳他们铺面而来。最后爱怜地在女儿的脸颊上抚过,手毫无征兆地伸出向方才那朵兰花,在千婳三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兰花的根已然离开了土壤。
“紫心兰,你……”那妖气崩殂,有恨地唤着紫心兰的名字,到死也不信紫心兰自毁其身与之同归于尽。
紫心兰面色惨淡,却高兴地笑着向那声音的方向道,“你还真以为我怕了你?为了守着他,我才苟延残喘了几百年。换心换不得根,我死,你必亡,这是报应!”
紫心兰绝美地回望着女儿,实体开始虚化再实化。再实化吗?千婳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情景,本该元神俱灭的紫心兰灵魂渐化实体……
正如紫心兰所说,那只胁迫她的妖精虽然有近千年的道行,但是它错就错在痴心妄想得到火神的神力而捷径成仙。紫心兰将自己化作的那朵兰花连根拔起,漆黑的半空中忽然什么东西碎裂了一般,化作无数的小亮光,飘洒在兰苑的花海中,兰花海顿时大片枯萎。
千婳敏锐地发觉这些亮光,有着自己熟悉的气息,不单单是妖气溃散那般寻常。
“娘——”零洛凄楚的呼唤声让千婳目光转回紫心兰这边,看着她身形涣散,零洛泪流满面,千婳也是一阵感同身受。
右手摩挲着左腕上的桑璃,看似无动于衷地凝视着哭得撕心裂肺的零洛:姐姐,我们能救救火神的夫人吗?
可是,千妩并没有对此作出回答。千婳眸子里的希冀失去光华,她一直以为姐姐是万能的,世上就没有她做不到的事,因为自己,姐姐也失去了一切。
眼前的幻影忽然又聚为实像的趋势。千婳怔住了,零洛也觉不可思议,千婳看着姐姐给自己的桑璃,一度以为是姐姐施用了灵力将紫心兰救活了。只是,那忽聚忽散、忽明忽暗的光芒却在她想要上前一观究竟之时,猛然变得强而刺眼。
天青只手遮住自己的双眼,千婳和零洛直直地看着那处的变化。终于,华光释放殆尽,即使那光的源头中心依旧莹莹发亮,却不似刚刚那样刺眼。
“火神娶的果不是凡妻,谁能想到,兰璋居然会是一名女子的元神?”镜心尘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千婳的耳畔响起,千婳闻言一震。她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努力看向那光的中心,兰璋嘛?那又是什么?
零洛欲上前取过兰璋,可是兰璋却发出微芒,将她逼退,天青身负重伤,大跨一步接住被反弹回来的零洛。千婳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目光痴痴,心下喃喃:喂!没骨头的?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紫心兰的女儿吗?
“兰璋是天下奇宝,神求之,都不得,它的里面记述着天下所有珍奇晶石的灵根所在。这样的宝贝,怎么可能任由谁想得,就能得到?”镜心尘的话语冷冷淡淡的,似是不满意着什么,但是这样的解释倒是很让千婳满意,她大胆地腾空而起,一跃向那兰璋。
千婳记得姐姐的朋友对自己说过,待她大有所成就,遍寻天下灵石。去往云岫谷、寻得砚山,一切终有定论。若没有此物作为依据,自己怎么知道天下灵石都在哪里?
“千婳你疯了?兰璋灵性一般神物无可匹敌,贸然前去会被其所伤的!”千婳的腰间缠裹着藤鞭之处,很大的力量拖拽着她向后。直到千婳觉得身上的灵力消耗得七七八八,她仍然连那兰璋的边儿都没碰到。
被猛劲儿拉扯着摔回在地上,千婳无所顾忌且歇斯底里地大喊,“啊——你这个没骨头的混蛋!总是坏我的事,难道你生下来就是为了跟我作对的吗?”
天青看不见镜心尘只当千婳是失心疯犯了,零洛却见千婳的腰间泛着微光,再回眸看向天上母亲元神所化之物,开始沉思。
千婳坐在地上,顾不得自己哪里疼,双手齐上就要解下自己腰间的藤鞭,怎奈人家缠得紧,根本就扒不掉。最后,千婳虚耗了所有的力气,在地上躺成一个“大”字,零洛也发现她腰间的微光不见了。
“千婳,你还好吗?”零洛站在原地,看着千婳连呼吸都没有了一般,不禁担心地问。
千婳闻言,这才大出了一口气,手臂微微扬起摆了摆手,半死不活地道,“死…死不了…我……”
话音的停顿,并不是因为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而是那个“兰璋”飞至她的身体上空掉落在她的身上。
千婳只觉腰间的藤鞭一动,就情不自禁地发出爽朗的开怀大笑,“哈哈哈——”同样的在她的耳边,也响起了镜心尘的笑声。
零洛见兰璋“落地”想要上前,天青却扯住她的手臂,“主人,那已不是主母了,你该明白!”
“可是……”零洛不甘心地挣了一下,这一次没有成功挣脱天青的桎梏,她垂下双肩,欲言又止。
千婳费力地坐起身,双手捧着兰璋。只见它状若一卷十根玉竹片组成的玉简,每根兰色的玉竹片背面都雕有一朵紫心兰,每根竹片的长,只有成人手掌的宽度那般。
真的看不出这样的一卷东西,怎么能有镜心尘说得那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