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掉落,千婳稳住了身形,虽然不能顺畅地使出灵力,但是好歹没有摔得像上次一样凄惨。方一落在崖底,她的叹气声伴着千妩的哀叹声一同响起。千婳是在气自己总是头脑一热就不计后果,千妩此时出声自不是千婳这般浅显而为之。
很大的血腥味儿在崖底弥散开来,千婳被熏得头晕眼花,根本无法视物。影影绰绰地感觉到前方有一个东西漂浮在半空,千婳渐觉真的晕眩,情急之下从怀里摸出霙雪。
虽然大脑中混沌一片,但是她却还动得了这份心思:姐姐说霙雪是圣物,那么“血妇”不害怕别的,至少应该畏寒吧?
讨厌谁往往就躲不过,千婳的腰间一紧,藤鞭鞭柄一头使力一顶,霙雪就回到了千婳的怀里。千婳气恼,心中歇斯底里地吼:你到底要干什么?和我同归于尽吗?
“血尸、血尸!至阴之物,你把霙雪拿出来,难道你要助她修仙吗?”镜心尘也不示弱,更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情,自己一起掉下来不是为了殉葬的。
千婳闻声激灵一下,自己的意识也立时清楚了不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千婳好像在梦中一般,脚步有些虚浮,不敢轻易挪动,生怕一不小心就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屏住呼吸!”镜心尘的声音一起,千婳就下意识地照办了,还没明白是什么事,朦胧不清的意识中,自己好像被人双臂托起,腾空又落地了似的。但是耳边紧接着就传来了诡异凄厉的声响,那是鬼不鬼、妖不妖的叫声,千婳懂了,这声音的主人应该就是“血妇”。
风声因耳边圈住自己那人的衣袖遮去大半,所以即便是有浓重的血腥味钻过来,也比刚刚好了许多,屏息已久,灵气调动不及的她不自觉地呼了一口气。
一道狠戾地女子笑声凭空响起,“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等着吧!咱们报仇的机会就要到了,杀光所有人!杀光所有人!”
此刻千婳才知道,“血妇”是能人言的。兜转了好几圈,千婳觉得抱着自己的人,移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了,那女子凄厉的声音再次响起,“自不量力的东西,跟我抢?再修炼几百年吧!”
阴风一刮,千婳就察觉到将自己裹在两臂中间的人全身一震,似是受到了“血妇”的攻击,千婳身子向下一坠,就被那人放下、站在了地上。还没站稳,扶着她的人身子向后倾倒,连带着千婳也一齐倒了下去。
身边的浑浊忽然变得淡了许多,千婳的意识也忽而清明了一下,未看清倒在自己身下的男子是谁,只觉得是个见过的人。反正不论他是谁,总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迎面劲风袭来,千婳心知是凶多吉少,想起那些血肉模糊的东西,抬手用的衣袖一下遮住自己的头和身下那人的上半身,她死也不愿意看清“血妇”的样子!
“姐,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大不了就是一死,就算去了鬼域我也不怕,那里有我认识的人。”突然想起九幽雾骨,千婳心里也便有了底气。话意刚落,她只觉身边的浊气乍清,耳畔传来墨丹青玉坠“啪啪”的撞击声。
千婳全身的灵气顿时涌了上来,感知此状,千婳不觉心中大喜,绝处逢生,姐姐一定知道自己命不该绝。遮住自己脸庞的衣袖使力一震,那向自己笼罩过来的血气就被她的动作震得退后一截,回眸想看救自己的人是谁,却正见到藤鞭蜷缩着缠上自己的腰际。
仿佛拨云见日的明朗,千婳不再畏惧看见“血妇”的模样,直视过去,妖娆的女子变得更加鬼魅异样。回视崖壁重气味之所在,崖壁之中竟嵌满了女尸,猛地看向对面的“血妇”低声道,“你也想将我挂在上面?”
千婳自然不会浪费短暂的意识清明,她的双手负在身后积聚着灵气,瞧见血妇身上萦绕着浊气的光晕。她拿准了主意,猜测轰散了那层保护血妇的光晕,说不定就是自己活命的机会。
血妇听了千婳的问话,慢悠悠地摇了摇首,“堂堂的圣物,怎么如此肤浅,我哪里会浪费旷世难得的宝贝。过来,只要你听我的话,我保证不弄死你。”
闻言,千婳就是满心的不高兴,可是她记起刚刚的教训,不待必要,绝对不肆意胡来。那血妇见状一笑,以为千婳答不出来就是认命了。所以也便不那么急于抓住千婳,但是只是转瞬之间的功夫,血妇的目光中就是寒风过境似的一扫而过的冷冽。
她察觉到自己周围的尸气变得有些稀薄,惊恨自己怎么直到此时才注意到呢?
迅疾起身飘向千婳,而千婳此时也正瞧准了时机,双手一起用力,本想打出灵气团逼退血妇就算自己的本事,好借此机会逃脱。
只是令千婳没有预料到的事情,竟在她拱手而出的一刹发生了,她的掌心打出幽蓝的火光,火团在血妇的身上炸开爆发出火光,幽蓝的火光在幽深的崖底显得格外惹眼。
下意识地看了一下自己左手拇指上的烛泪,千婳就是一怔。她记得紫心兰似乎说过,应该只有火神的后代才能使用这戒指的,自己不过是个外人,怎么能驱动烛泪?
腐臭的味道在血妇的方向蔓延开来,千婳收回自己的不解,抓紧这个机会纵身向上腾跃,意外忽然出现。血妇被圈在那蓝色的火光中出不来,可是千婳计划的好好的,却被崖壁上那些尸首中途冒出来的魂魄给截住了。
它们的身上散发着鬼气以外的邪恶,千婳被弹回崖底一阵气闷。她尚不知那幽蓝的火到底能阻住血妇多久,这般拖下去恐怕血妇有了这一次的防备,下一次就别再想成功偷袭她了!
千婳指着那些对自己虎视眈眈的怨鬼大声呵斥着:“你们是谁?为什么阻我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