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灵没有料到千婳会这么快就醒来,毕竟据济世堂家的老伯所说,千婳这病虽然能医治,也要休养一阵子才能醒来。
惊讶地听见千婳中气十足地喊“猫”,他没来得及多想,出于本能地一下子躲避到门一侧的古沁身后去了。
千婳一见烈灵躲自己,更认定自己没有认错人,掀开被子跳下床,光着脚追向门口。
古沁莫名其妙千婳怎么会认识烈灵,笑着刚想为千婳介绍,千婳已然跑到她的面前,挥拳就打她身后的烈灵。
二人围绕着古沁转悠,烈灵一味地躲避,也不还嘴,千婳火气耕更大了,大叫道,“你个死猫!还敢打我古沁姐姐的主意?”
古沁将千婳的认真劲儿看在眼里,可是,她还是不觉得自己身后的烈灵公子有千婳说的那般不堪。
烈灵再次闪身躲开千婳之际,脚一打滑,不经意间双手扶了古沁的双肩,千婳见状急了。
指着烈灵,一字一顿地骂道:“你这个死、淫、贼——看本姑娘今天不剁下你的爪子,给我古沁姐姐煮汤喝!”
二人再次在古沁的周围转了一圈儿,烈灵转至房间门口,一下子跑进房间里去,千婳见机更要追,却被古沁扯住了手臂。
古沁可是害怕自己的主人,主人那阴晴不定的性子她着实驾驭不了,自己宁可哄千婳也哄不来他,自己和千婳入城之前,主人曾郑重地交代过,天黑不许千婳出门。
况且,此时不仅是天色不早了。古沁感受着千婳体内那些妖灵,依旧不减一丝力气地折腾着。
都说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撑着,千婳显然没有自己高,这两大禁忌齐犯,她可一样都撑不起来,遂而死命地拉也扯不住千婳。
眼见着烈灵从窗户跳出,千婳挣脱了古沁的手也要跟着跳下去。古沁豁出去了。大喊一声,“千婳,你看那是不是素苍藤——”
已经攀上窗口的千婳。本来只差这一瞬就跳下去了,听见了“素苍藤”三个字,双足跟生了钉子似的,定在窗框上愣是没跳。
干净利落跳回房间里。依旧冲着窗外烈灵离开的背影大叫:“你个死、淫、贼——别、让、我、再看见你接近我古沁姐姐——”
千婳虽喊得意犹未尽,却还是赶紧收回自己的思绪。回眸看向已经“逃到”门口的古沁,“古沁姐姐!素苍藤在哪呢?”
小丫头神速地来到古沁身边,她的脑袋一下子将古沁挤到门的一侧,古沁尴尬地咳了两声。“我刚刚看见一个身着墨绿色衣袍,风度翩翩的公子从门前经过,追过来就不见了!”
千婳听了这话努努嘴。快速地奔回自己的小床边,一跳就钻进被子里。“古沁姐姐怎么骗人?素苍藤要是见到我怎么会走开?”
古沁硬着头皮,煞有介事地强装淡定,“是真的!”
可是她心下却暗自纠结:这小丫头,一阵明白、一阵糊涂的。现在说的这么明白干什么?
“哦?那你说说他的眸子是什么颜色的?”千婳终于“精明强干”一次似的反问古沁。
见她稍稍迟疑了一下,千婳就接着道,“别护着那只死猫!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姐姐说了,这样的男子都该被修理!”
古沁不是回答不出,而是觉得小丫头的考问对于别人来说可能不好答,但是,她恰恰相反,她不过是思忖了一下,小丫头就得意了。
古沁没接着烈灵的话题往下说,而是接口之前她问素苍藤的眸色讲到,“他的眸子…是墨绿色的。”
千婳吃惊地盯住古沁,似乎是担心她这次说的是谎话,古沁则微笑地掩饰自己在说谎的心虚。她出神地看着千婳腰部的藤鞭,不自觉地问道,“这段藤蔓也是他送你的吧?”
千婳闻言用力地颔首,若说素苍藤的眸子颜色能编造的出来,这段藤鞭的出处也绝对不是巧合。
古沁汗颜自己总是不由本心地说谎,这次的谎话最、最高明,因为自己旧居的幽谷与荣素族几乎比邻,是以荣素族的事情,她或多或少是知道一些的。
这其中就包括,族中顶出名的二公子素苍藤,因为荣素族的图腾是那棵遮天盖地大树主干上攀绕的古藤,所以,这个大族姓氏是“素”。
族母连生三子,只有第二子最特别。
族母怀其在腹中的时候,房间外面就生长出一株藤蔓,族母腹长、窗边藤长,素苍藤出世,眸子便是墨绿色的,会走路,就到房外抚弄那根藤蔓。
所以,他的兄弟一名“苍穹”、一名“苍莽”,唯独他被父亲器重地取名为“苍藤”,和他们宗族的信仰一般统属“古木苍藤日月昏”的恢宏气魄。
千婳见古沁姐姐古里古怪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出神了。双手在古沁的面前挥来挥去,“古沁姐姐,古沁姐姐?”
唤了几声,古沁的魂可算是被她千辛万苦地叫回来了。
“啊?”古沁只觉得眼前什么晃悠了一下,再回过神来正看见一张放大许多倍的脸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千婳嬉皮笑脸地在她身上蹭了蹭,“那他人呢?我记得我和那个大老鼠拼命,拼不过的时候,还看见他来救我了?”
古沁现在特别想替自己的主人叫屈,天地良心,好几次了,关键时刻挺身而出的都是她家那阴阳怪气的主人:怨不得主人要指使我撒谎骗人,原来是这么回事?可是,主人到底为什么要对人说谎呢?
古沁心下思量,面上一笑,“是啊!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我在巷子外面干着急也撞不破那鼠妖的瘴气。虽然那公子及时出现救了你,可是,他的头好像被鼠妖打伤了。”
古沁编到后边加了自己的臆想,千婳闻言立时坐不住了,“什么?古沁姐姐,他在哪呢?伤的重不重,我得去看看他。”
惊觉自己编过头了,古沁马上拽住千婳,“丫头,你听我说。之前出门给你抓药,仿佛在医馆见到他,大夫说他的头受了重创,没有性命之忧,但以后会时不时地忘掉一些事。旁人不能加以提醒,否则刺激之下牵动伤势,会使旧伤复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