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漓这样想着,却不知道千婳也很想在她面前一晕了之,可是很奇怪,这一次她的意志力坚强得很,偏偏没有晕。
“那,还不动手?”浅漓忽然觉得自己在枯燥的等待中,有这么一个小丫头陪着自己解闷也是不错的。
“啊?”千婳有点儿“想哭”,浅漓比她想象中的执着得多,都绕了这么大一圈,还是没绕开。抬眸望了一眼浅漓,千婳咧嘴笑了一下,“鬼王,我什么刀器都没有……”
浅漓不怒,扬眸看了一眼红晕继续加增的赤月。她们还有的是时间胡扯,复道,“不打紧,你身上不是有鬼玖吗?拿出来,会有刀刃来找它的。”
身边那缕妖灵还是纠缠不休,千婳抖了一下肩膀,这轻微的动作被浅漓尽收眼底,“原来你是怕自己刀功不好,不是要看赤月吗,跟我走吧。”
浅漓很轻松地就放过了千婳,千婳原本还好奇原因,听见最后四个字,她不奇怪了。
“鬼王,我还是回水居去吧。”千婳尴尬地轻声说着,她有机会还要逃命,哪里有心情看赤月?
浅漓没有说话,忽然闪身到千婳的身后,千婳心下凉透了,捉摸着一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感觉到浅漓冰冷的手指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千婳身子一颤,只闻,“原来,你不怕我这张脸,只不过是装的?”
渐觉自己体内的灵气开始外溢,千婳张大了眼睛,因为她知道那不是“外溢”,是浅漓手指起到了作用。
“所以说,你干吗要忤逆我的意思呢……”千婳只听到这里。人就失去了知觉。
浅漓俯视了一下最终还是经不起惊吓,身子瘫倒下去的千婳,又一次仰视着天上的赤月。喃喃自语道,“残魂、黯然,说不定,以后不必你们二人如此辛苦,我的脸。也能好起来。”
看着自己刚刚只是吸了千婳一点点儿灵气。手上的疤痕就不见了,浅漓心情大好。那疤痕和脸上的痕迹一样,都是因为“残月”造成的。只不过。划伤浅漓脸颊时候,它叫“新月”,被她只手折断并刮伤了手以后,它们才成了“残月”。
随着岁月的变迁。手上的疤是比脸颊上的淡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一下子就没了还是使她欣喜。“来人!”
浅漓一声令下身畔立时多了十数只小鬼,“去!把水居的前面,给我挖出一个大坑,半个时辰。”
“是!”小鬼们鲜少能直接从浅漓这里得到指派。现下浅漓的要求并不难,只是时间紧了一点儿。垂眸望着地上的千婳,一挥衣袖。浅漓和千婳消失在原处,而那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鸟尸?
不。也许它并不孤独,一群饿死鬼经过以后,连骨头渣儿都没剩下。对于今岁赶上“万鬼过境”的鬼魅们来说,算是它们有福气了,因为每一次“赤月”现世,都会有无数的零碎妖魂可以被它们并吞。
修行数百载、甚至千年的妖魂,是再好不过的蓄养鬼气大涨的“补药”。
浅漓的新住处里,轻纱幔帐、清冷生寒,一张大床上只躺着千婳,没有屋顶的居所上方,赤月诡异地铺撒着它的红光。
床边上,浅漓一手持镜,一手拉着千婳的右手。一面照着镜子、一面对着镜子里的人说,“原来这丫头不想修妖了,一身至纯至净的灵气,也难怪可以将我手上的疤痕修复得那么快,不是吗?巫神?”
千婳的身上没有半点声响,浅漓看着镜中自己的脸颊,因为吸收了千婳身上半数以上的灵气,而变得细了很多的疤痕。
浅离心情不错地打算继续“自言自语”,“我原还奇怪,凭借一个小丫头,即便身负瑾瑜,也不会在短短的十几年里有这等造化?”放下手里的镜子,浅漓两手撑在床缘眯起眼睛看着桑璃。
千婳发间的墨丹青碎玉坠“啪啦”作响,浅漓避开了从那里面溢出的深绿光泽,重新坐回床缘的凳子上。
一道虚幻的身影从桑璃里面闪烁之间晃身出现在千婳的上方,旋即转身立在半空,浅漓的面前。千妩低垂着自己的眼睛,打量着脚下的千婳。
见千婳除了被生生剥夺去了多半的灵气一切无恙,才安心地微抬她浅黄若阳光的眸子看向浅漓。浅漓见了她无礼的神情面不改色,依然淡淡地笑看着她,“巫神凌砚,好久不见。”
仔细看了看浅漓的脸,千妩不禁有种惊讶之色,冲淡了刚才的冷漠,“夜魂神女?”
听见这个似曾相识的称呼,浅漓不屑一顾,轻“哼”一声,“什么夜神?什么夜魂?都不过是虚名罢了。”
千妩忧心地望了千婳一眼,不过那目光一瞬即逝。并没有被浅漓看见她的忧色,“你抓婳儿,究竟是为什么?不会单单只是为了你面颊上的伤吧?”
虽然千妩也很讶异昔日独占一方,执掌夜的神女怎么会被他人所伤,但是眼下,她最担心的还是昏睡不醒的千婳。
“婳儿?凌砚,你该不会是为了小丫头,动了人情了吧?”浅漓吃惊地在千婳和千妩之间来回看着,试图看出端倪。
千妩惊见这种变故,想来不仅是自己一个人遭人暗害,就连天界也不安宁,她闭了闭自己的眼睛。悔恨要不是自己那些日子因为天象发生异变,自己演卦太过专注,也不会被人偷偷钻了她的空子。
“那是我的事,不劳鬼王费心。”提及自己的事情,千妩一时间没有缓过神儿来。几乎忘了自己现在已不是往日的巫神凌砚,竟以那时的语气回答浅漓。
可是,即使浅漓已经不是昔日的夜魂,她也仍旧具有与生俱来的骄傲。浅漓轻笑带着不满,“是嘛?既然巫神不屑与我为伍,那小丫头命运如何,我就看着办了!”
此时回神,为时未晚,千妩凝聚了以往为千婳所积攒的灵气,为千婳生生挡下了浅漓致命的一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