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漓听了这话,掐住英杰脖子的手动了一下,同时,在他脖子的地方已经发出轻微的“咯”一声。千婳耳力超凡,即使那么细微的声音。
英杰听到千婳为自己向浅漓妥协,惨淡地一笑,那笑让浅漓神情一滞。浅漓想不出,毫无还手之力的英杰,还有什么理由脸上会出现这种表情,“你笑什么?”
英杰一直下垂无法动弹的双臂,忽然开始微微扬起,竭力掰开了几根浅漓捏住使得自己无法开口的手指。
“千婳,我最终还是拖累了你。上次是,这次也是。千妩姐姐没错,我是配不上保护你、守你一辈子的。”英杰无法回眸看千婳,就只能看着浅漓。
千婳闻言大惑不解,“英杰,你说什么傻话,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上辈子是,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
“这是你说的,下辈子也是。”英杰掰着浅漓的手忽然放开,转而直接攻击向浅漓与自己相邻一侧的要害。
听见英杰后面的话,千婳就心下一沉,跟他这动作同时喊出,“英杰你干什么?”
浅漓没有想到,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还敢对自己伺机出手。出于本能地自保,她握住英杰脖子的手力度一紧,在那一瞬,浅漓才知道自己上了英杰的当。
霎时之间,英杰在浅漓的手中灰飞烟灭。
“啊——”千婳眼见着相类的一幕再次发生在自己的面前,几许无力,除了撕心裂肺地喊出绵长一声,一时间再说不出什么。
千婳站起身,双手展开。接着半空飞落下来的粉末,可是她这么做是徒劳的,她自己又何尝不知?
浅漓将身姿落在疯狂收集着无法集聚飞灰的千婳身旁,依然是那副唯我独尊的口气对她说着,“你疯够了没有,疯够了就快点蓄养妖灵。”
最终还是两手空空的千婳霍然回眸。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浅漓,歇斯底里地喊道。“让我修妖?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这个奇丑无比、心狠手辣的怪物——”
浅漓的身影忽然袭近,惯用的一只手死死地捏住千婳的脖子,千婳的脸色也因为被牵制住脖子而涨红、渐紫。浅漓从牙缝儿里蹦出几个字。“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千婳拼命掰开浅漓的两根手指,清清楚楚地如她所愿说,“你现在,连最起码的筹码。都没有了,丑、八、怪!”
“你!”浅漓气急攻心。掐住千婳脖子的手差点儿就用力下去。可是,浅漓突然放松了手劲儿,她又不是傻瓜,同一个错误。不会一犯再犯。
“你看什么?我是不会听你的话的,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别让我又机会翻身,否则我一定要叫你。剉、骨、扬、灰!”千婳明知道浅漓的脾气。却一再说着激怒她的话。
浅漓收回了自己的手,并且与千婳拉开距离。对她挑衅道,“我不杀你,我就是要留着你。看看你不修妖,要怎么将我,粉身碎骨?”
她的话一说完转身就消失了,千婳望着她消失的地方,身子一软,跪坐了下去。
千婳袖子里的手,早就握成了拳头,望着眼前坑内的几只妖物,落难还扭打在一起。
它们还在争执着谁该垫底、谁该先出来,千婳握紧的拳头狠狠地捶打了地面一下,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终于还是夺眶而出。
令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再度发生,滴落在地上的泪水没有化进土中,而是带起一阵小旋风,围绕着她刮起来。千婳以为又是那些可恶的妖灵,不禁气恼地挥袖驱赶,“千婳。”
身后忽然响起如梦如幻的呼唤声,千婳闻声一怔,僵硬的身子直立起来,回眸向身后望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刚刚明明亲眼所见英杰已经没有救了,连灵魂一起都被浅漓只手碾碎了。
“别哭了,我不是好好儿的?”闻言,千婳又抹了一下自己眼睛上的泪水,那些泪水让她看不清英杰的样子。
只是,就在她抹干自己的眼泪同时,英杰虚浮在半空中的身影也跟着消失了,她伸手向上抓着,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抓到,“英杰!英杰——”
身边又有许多半死不活、半活不死的妖物纷纷落下,千婳累了、倦了,不愿意再配合浅漓玩儿那些幼稚的把戏。她费力地站起身,毫发未损、缓缓地经过浅漓划定的圈,慢慢地走进水居,一头栽倒在床榻之上,头脑发胀地闭上双眼。
耳畔依旧传来水居外面“嘭嘭”的坠落声和“刺啦刺啦”的烧焦声。
感觉着自己体内空荡荡的,不是因为灵气有无,而是觉得没有什么指望,此时的千婳甚至不觉得复生姐姐指日可待,她真的,没有力气了。
……
阴山、重阴两座大山外面。泮与千婳相约的第五日已经过去,第六天的朝阳重新升起,气鼓鼓的泮某娃,整装待发,“大骗子,说好了会出来的。”
身边的素苍藤半伸出自己的手、欲言又止。他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不及自己膝高的小家伙一起在这儿等千婳出来。若是千婳自己出得来,那当时她也就不会被抓进去了。
泮看见素苍藤将背后的木剑握在手里,就知道他和千婳一样,终于要开始不讲信用了。
“大哥哥!你和不枯要去哪儿?去救千婳嘛?不是说好了,我进去,你接应?”泮是个认死理儿的娃。
当素苍藤看着自己手里的剑,不明白这个小家伙怎么会知道它的名字。泮自顾自地咕哝着,“男子汉之间的约定怎能和女人家的并论?你怎么好的不学,尽是学千婳,说话不算数。”
“小家伙你说什么?”素苍藤还在纠结于“不枯”的问题上,他凝视着还在喋喋不休的泮,喃喃地问。
“我进去,你接应。”小娃娃一本正经重复着自己的定论。
“我是说,你怎么知道不枯?”素苍藤愈发地觉得糊涂了,起初小娃娃见到自己跟见到了亲人那样子,就让他疑惑不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