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绿裙的藤妖?千婳不可思议地看见眼前出现了儿时赠予自己救命索的藤妖,她静静地看着从未在梦里出现过的这个人。
藤妖出现的同时,姐姐瞬间来到了花丛中婴孩时候自己的身边,而且还与那时的藤妖发生了争夺。说是争夺或许有些夸张,那明显就是藤妖想要争夺,而姐姐根本对她不屑一顾罢了。
眼见着藤妖被千妩头上的墨丹青震伤了元神,千婳眯起了眼睛,口中喃喃,“原来,这便是那个家伙要我帮忙除蚂蚁的缘故。”
“她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你。”千妩的声音在千婳身后响起,闲适的嗓音一点儿也听不出千妩因为千婳被困在万妖之穴而感到紧张。
“姐?”千婳惊而转身,眼中立时映出千妩还是凌砚时候的男子装束,她凝望这着装有些陌生的姐姐,不由得下意识地多审视了千妩一会儿,没有马上上前。
入浮野以后,梦境也好、现实也罢,太多的事情使得千婳疑惑不解,仿佛就是太多的东西一块压下来,让她不再敢单纯地去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哪怕是梦境幻影。
看见千婳疏离的眼神,千妩并没有伤怀,若不是自己护着、拦着,依着她婳儿的灵气、性子,早就应该冲破瑾瑜外面的封印,知道有关于自己的过往。她为妹妹拖了这么久又如何,虽然知道前途坎坷,还是在所难免地走上了这条路。
“婳儿,明明可以想办法冲出去?为什么甘心自己被困住?”千妩环顾着因为千婳心中意念所萌生出来的幻境,不禁浅笑看着自己已然不同于以往的妹妹。
“冲出去?我?姐,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吧?就凭我一个修行未有大乘妖不妖、人不人的不纯之体?”千婳重新看了看面前的姐姐。千婳不再迟疑,是她,面前的女子不论着装如何,终究是爱护自己的姐姐。
闻千婳之言,千婳“咯咯”笑了,一改往日幻境之中不愿千婳接近自己的脾性,瞬间来到千婳面前。故我一般一只手抚在千婳的头顶。骄傲地与千婳对视道:
“婳儿。到现在你还不懂么?你并不是寻常的小丫头!你身负上乘仙灵、妖灵、上古灵玉,更修习了姐姐的问卜之术、结阵之法。你怎么会是妖?即便是妖,我的婳儿也不是凡妖可以比拟的。”
姐姐从来没有这般因什么事引以为傲般的笑过。千婳一时间看着这笑出了神,姐姐把她说得这般厉害,该不是为了鼓舞她的士气,唬她的吧?
似是看出了千婳的心思。千妩伸手点了点妹妹的鼻尖,就像小时候一样。紧接着。她广袖一挥,她和千婳身边的罂溪湖畔幻境就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昏黄若日暮时候的光晕。还有漂浮在她们周身无数的阵图与铭文。
“姐……”千婳最害怕姐姐悉数传授自己什么东西,因为每每那般就意味着自己要和姐姐分离。
所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她。双臂挂在姐姐再次要抬起为自己讲解什么的手臂上,嘟着唇。一副儿时的“可不可以玩一会儿”的神情,可怜巴巴地望着千妩。
“婳儿,你还记得月牙泉边,那只小狼妖的天人两劫么?”千妩习惯了娇惯千婳,可是此时非同小可,她有自信凭千婳之力能摆平五月叶秋不假,但是若一味地拖沓下去,世间之事都是会有变数的。
“雷霆万钧和时不过劫数不断么?”郎牙月的事情就在几日之内,而且她的事情还牵连到了古沁姐姐,千婳当然记忆犹新。
千妩轻轻颔首,继而顺理成章地一本正经看着千婳,“若是你只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么你将迎来的便有可能是天、地、人三大劫数齐至。而且,那小狼妖的命数根本不能与你相比,到时候我们都帮不上忙,你该当如何?”
这些话绝对不是千妩为了让千婳乖乖修习神巫一族灵术才危言耸听的,这些就是千妩一直以来的隐忧。她叹息着感慨道,“古来修仙成圣者,谁不是承受得住多大的磨难、便成就得了多大的造化?”
千婳终于抿了抿唇松开了姐姐的手臂,姐姐说的她都懂,她只是不愿意和姐姐分开罢了。
……
洞窟之中,九幽雾骨依旧处之泰然地背对那面银镜坐着,对于时而进来观察千婳状况的妖物见若未闻。
垂眸看着千婳碰触到妖圈的脚尖儿,还在源源不断地吸入源自“妖圈”的妖力,不免轻“哼”浅笑,心道:这个女人真是精于算计,即便睡着,也绝对不会让任何敌对的家伙讨到一点便宜。
银镜的另外一端,老树盘根做的床榻之上,一个浑身杂陈这五色浊气、身在洞窟之中仍旧身披斗篷的人目光一直停驻在银镜中“镜心尘”的背影上,“这个人,看来看去,都像是在哪见过。”
……
赤云峰山脚下,小胖子正在大发雷霆,古沁各种哄小孩的招数都用过了,他就是不消停。
嘲风?他坐在一棵大树底下,鼻息时不时地翕动一下,似是嗅到了什么味道,不再焦急了。
小胖子忽然闪过古沁的双臂,一矮身来到嘲风的身边,也不说话、临来就是一脚。古沁还没弄清楚状况,就闻小胖子“哎呦”一声,刚刚还在“出神”的嘲风面前,小胖子就坐在地上一脸哀怨地怒视着他。
“古沁!你看见没有?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又欺负我?等见到千婳你得给我作证!”小胖子抬起手臂指着面前气定神闲的嘲风,一副“苦主”的模样睁着眼说瞎话地告起状来。
古沁眼见了刚才泮先挑衅嘲风,才被人家一根手指掀倒的一幕,虽然泮还是小胖子,可是按妖龄来说,他已经和自己差不多了,她在小胖子和嘲风身上来回看看,选择了沉默不言。
“啊——臭小子!已经七、八天了吧?七、八天了耶!难道我们不能做点儿什么?只能坐在山下等着那只臭狐狸下山来?千婳呢?她那么笨!谁说什么她都信!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在泮心里,千婳已然上升到了和娘亲差不多的地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