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看这次似乎不太像你所说的那样。”冬朴遥指着进山顶的那个缺口,只见那处已经有数以百计的妖灵挤了进来。
细雪望向那边,原本的安适和闲情一下子去除的干干净净,她豁然起身,低头与身边的冬朴对视着,“你说的那句花香四益,那些冤家找上门来了。不是为了耳边情景的调虎离山?是真的?”
冬朴颔首,细雪气得就是一跺脚,她手指着要跟随自己一起离开的冬朴,又舞动衣袖震碎那些挤进来的妖灵,急急地说着:
“你在这儿守着千婳,别让那些不清净的家伙再接近她。阿殒说蜡笔,大抵就是因为千婳之前吸入体内太多不干净的东西,所以这次意识混沌的兽魂才会特别清晰地感知到瑾瑜在哪儿。”
“那你呢,你去哪儿。”冬朴因为细雪离开身边性子一下子又沉静了下去,好好儿的一句问话在他这里出了口,倒是更像自言自语。
细雪站在山边遥望着云岫谷外面的方向,下面漆黑一团,可她的神情却似乎是势态严重已经来不及再和冬朴细细道来,转身一闪人影便消失在那里。
顺着陡峻的山势,细雪半空中若鸟雀滑翔一般直接一转而下,来至她隐隐不安的所在,果然见到慈殒倒伏在地上似是晕厥过去的样子。她就说么,若不是慈殒有事,那些妖灵断然不能肆无忌惮地冲进山顶。
飞身去向慈殒的身边,放眼看着他们身边一干妖物的尸骸,慈殒是妖中至尊,哪里会有妖物是他的对手,就更不用说是将他击晕了。正百思不的其解间。一道黑影遮蔽了夜空之上撒下来唯一可供人视物的如水月光,她本能地仰眸看向对面挡住月光的身影,眸子渐渐睁大,还未来得及开口,就被一片黑雾笼盖住了。
……
寻寿山顶峰,冬朴忽然一阵金风吹拂近身,不禁浑身的惊觉全数醒来。细雪刚刚曾对他说过保护着山边的是她和妖尊的灵力。现在自然的风这般顺理成章地吹拂进来。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他们都出事了。
“谁?”冬朴机警地环视四周,如是修行低微的。他犯不着先问出这话来给对方先机,只是此时他这“打草惊蛇”之举,明摆着有点显得多余。
不出两瞬的时候一道黑影自他的背后闪过,细雪说这山顶三样看似陈设一般的都是生有灵性的。它们会保护自己想要捍卫的。冬朴这时候没了底气,看来此次出现的不似寻常敌手。也许人家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可是有一样,对方的目的一定是千婳,自己的命拴在千婳身上。她不能有事。
魔性充斥着整个山顶,千婳依然那么无所谓有无危险地睡着,冬朴倚仗着自己和千婳只见有一些维系。一步步地靠拢向千婳所在的寿山石。
寿山石没有拒绝冬朴的靠近,但是就在他靠近道三步左右的时候。身后仿佛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墙壁,直接将他与千婳隔绝起来。也或者,那“墙壁”要隔绝的不是冬朴,而是所有人。
“咚、咚、咚”有如水滴坠落池中一样,冬朴发现面前的清池有了不一样的变化。细雪说不干净的东西不能接近清池,可是那个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明明就已经是凌驾在清池的上方了。
它似乎在跟清池较力,犹如谁的力气大,就能说服对方服从自己的意愿。这便是冬朴那在千婳体内生有灵性的心,反射给他,最能说服自己的情状。
“千婳丫头,你究竟打算什么时候醒来?”接近了千婳,冬朴感到自己的身子似乎开始暖和起来了,那种暖和是打从心里的温暖,他的背抵在结界的界壁上,心底生出一种平生都没有过的畏惧。
不问还好,下一刹,他仿佛听道结界里面,千婳在呓语,侧耳倾听,那并不是自己的幻觉,是真的。
“姐,姐,婳儿该怎么办?怎么办……”是的,就像是孩童无助的求救,原本睡得安恬的人眉头之间显现出不安的情愫。
冬朴的心里总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他很想挺身而出,直接将自己周身使人不安的气氛打破,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妖尊尚且没能把这种威胁扼杀在云岫谷之中、寻寿山之外,他一个神兽,又做得了什么呢?
况且,虽然知道自己的敌人就在眼前,但是冬朴根本看不见它,一道水光自脸边闪过,那水光的源头不是自己的面前清池,而是自己身后的千婳那边。冬朴大喜,以为千婳终于醒来了,可是回眸看去的时候,千婳仍旧睡着,没有丝毫的变化。
那水光一闪,直截了当地滑向清池的方向,冲击在清池上空,被阴云遮蔽在暗黑之夜上空的月亮探出头来。月光之下,一道男子的身影在清池半空挣扎着,他周身捆绑着水作的锁链,双手被负在身后,已经要挣开枷锁的束缚。
昏暗乍明的月下,冬朴看不清楚那人的服色,只有一双震慑人心的眸子俯瞰着他这边,就像一只欲扑抓猎物的猛虎,直勾勾地看着他。
这一瞬间,冬朴觉得那人挣扎的力道不似刚刚无月时候强劲。而月亮出现在冬朴的眼睛里以后,他也好像重新感受到了勇气的存在,猛虎又如何,他不是豹子么?那霜翼山上几千年不变的强者。
“哗啦”一声,男子周身的枷锁被他全数挣断,冬朴松弛下来的心绪又骤然绷紧。他的身姿呈现剑拔弩张之势,似乎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应战。
“没骨头,你才是笨蛋。”就是身后传来的这句话,千婳这话音一落,半空中那个男子的身影忽然晃动了一下,男子不再迟疑反身就离开了,消失了踪影。
而那束缚这男子的水光一晃,灵动地与天上的月亮、清池里的池水交相辉映了一下,闪动之际就划入寿山石的上面,千婳的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