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惺惺相惜、兴许是毫不例外地受到了瑾瑜的吸引,慈殒从来不对任何人轻易地袒露真心,但是对于千婳,似乎却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例外。
但是,当烈灵茂羽感觉到自己的手指上出现了从未有过的热度,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千婳,也或许是因为她身上的瑾瑜。
他为天将的时候,曾听守卫过那片生长瑾瑜的花园天将说过,瑾瑜是万玉之祖,是以所有生得灵性的神物玉石都会臣服于瑾瑜。古往今来,为何众妖、诸神都沉迷于得到瑾瑜解释有迹可循。
想要利用瑾瑜修行的,一般不是急于大增修为,就是心术不正想要摆脱妖身以求修道成仙,不再被其他同类踩于脚下。所以,关于瑾瑜也便传出了后来的,它们会将对它们有“企图”的人反噬。
即便那人是它们的培育者、采撷者,也无一例外。是以,培植它们的天神也在它们成形的一日死去便坐实了这传闻的可信性。天界至高无上,地位甚至可以与天界同统治者匹敌的天神死于非命,使得许多想要得到瑾瑜的人望而却步。所以,万年之前,瑾瑜才被天统专门保管在一个地方,而且戒备森严。
千婳身怀瑾瑜,早就成了烈灵茂羽的一块心病,即便没有言明,但是就在山虎犯瓷都,她受了重伤而未及时好转那时。烈灵茂羽便担心,千婳虽是受到了瑾瑜救命的好处,只是这相生的弊端反噬是不是也一齐进驻了她的身子,就未可知了。
“妖尊,现下谷中大乱,你这样纵容千婳一人身处其中。真的妥当么?”烈灵茂羽有些急了,烛泪是从不会为什么人、什么事着急的,哪怕是昔日的主人,他的妹妹零洛。
不愿提及自己的往事,更不愿意在千婳背后说起瑾瑜反噬之事,烈灵茂羽只得用最最保守的言语反问云岫谷的半个主人妖尊慈殒。
“有些事你管不了,诺。”慈殒微抬着下巴示意烈灵茂羽看向跟在千婳身后那个要将千婳杀死。不论如何都没有死心的妖女又一次伏地。
此刻。慈殒不由得深深地为那个死去的男子不值得,若是他能不冲动,或许小丫头也能因为别的外力而冲破阻碍。并不是必须要经历了这种血淋淋的教训。才能获得此时的狠戾。
渐渐地,慈殒发现千婳的去向并不是山谷中漫散不祥之气的地方。她本是向那方移动,可是转瞬之间就与那妖女之间拉开了一大段距离,而她气息再出现的地方。却是那个深深该在的山洞洞口。
“难道……”慈殒有些激动,小丫头的动作让他不由自主地将里面唯一该有的人联系在一起。然后。他枉顾身边还有外人的存在,“难道”的揣测二字脱口而出。
千婳站在山洞口的一瞬,妖女也如影随形一样迫近她的身后,千婳倒是很佩服这个妖女的毅力和生命力。生生地被她刺中了一刀。居然还有力气死乞白赖地纠缠。
千婳不禁不耐烦地转身,居高临下地伸出闲置的左手指着那不远处的妖女。妖女的脚踝生出一圈淡紫的光环,光环出现的一刹立时收紧。将她放倒在地上:
“就算跟随永生永世,你也不可能近我身边十步。别妨碍我。滚到一边去!”
她果决的话一说完,那倒在大小石块上的女子就立时翻滚着到了平坦的地面上去。直至滚到了慈殒的脚边,千婳还是不放心地叮嘱一声:“妖尊可别弄死她,我会带深深姐出来的。”
和慈殒说话时候的语气好似就是常日里的千婳,可是当慈殒对上千婳的目光时候,从直直瞪视着妖女的小丫头脸上却半分她常时的可人、天真也看不出来了。
回视了一下脚边气喘吁吁的妖女,慈殒再抬眸看向山洞方向的时候,千婳的身影已经在那里消失。只觉得身边莫名地起了一道火光,慈殒便发觉周身亮了起来。
原以为是烈灵茂羽要对自己身边的妖女下手了,可是冷眼看向脚边的妖女已经消失了踪影而烈灵茂羽却在身边未动的时候,他才发觉那妖女的气息犹在。环视他们的四周,烈灵茂羽用烈焰铸成了一圈儿坚实的火墙,那妖女已然逃到了火墙一处的边上,那方向真是千婳所在地方的去向。
“她是在帮你办事?”感知到千婳身上的怒意被她自己强行扼制,又忽然对妖尊说了那样的话,烈灵茂羽终于明白了千婳为何莫名其妙地转变了去向。
原本还对千婳另眼相看,想着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终于有了硬气的一日,即使那硬气使人觉得她太过陌生,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她不再甘心受欺负,就是好事。可是此番看来,还不是为了别人?
为了别人?为了别人!
她总是为了别人,复生姐姐是这样,捍卫素苍藤是这样,寻找他归乡是这样,现在就连身边堂堂的妖尊有事相求也是这样。在烈灵茂羽对千婳有限的了解里面,千婳似乎就没有是为了自己而努力。好似大家的事情就是她活下去、并承受磨难的动力。
烈灵茂羽不是为了千婳叹息什么,只是在他施用神火阻住妖女去路的时候,不禁对千婳的未来有些后怕。后怕千婳若是把这些事情全数办到以后,她的心思会在哪里?命运又会当如何?
……
山洞之中,千婳平复了自己的心绪,引一团妖灵为灯火照亮她进入山洞深处,找寻唐深深的尸身所在。
方才她仔细打量过那妖女的身子,没有深深魂魄被吸附进去的痕迹。那么,她可以大胆地揣测,其实深深的魂魄早就进入了她自己的尸身,只是她的躯壳沉睡了太久,没有他人的帮助,一时半会儿许是醒不过来。
终于,借着自己头上悬浮着的妖灵微光,千婳在山洞深处找到了深深的尸身,说也奇怪,她最初明明和那妖女在此处困斗过,可是深深的躯壳居然安然无事到一点影响都未受到似的?
也便是在千婳立身于深深头部时候,一直若沉睡之中的人忽然睁开了双眼,许是没有预料到这一点,千婳真真地惊得退后几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