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卿微微一笑，“卷子上那些题目的答案，我在书里都看到过。”
徐老一怔，“都……看到过？”
这个答案似乎很好理解，针对学生的考试，内容自然都在书里。
棠卿看到过，一点儿都不奇怪。
在场的学生，绝大多数定然都看到过。
然后呢？
其他听到这个答案的人，也都懵了。
什么叫……她都在书里看到过？
棠卿这是承认自己见过原题……作弊了吗？！
唯独柯梦凡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然睁大眼睛看着棠卿，“第三题的答案，你在哪里见过？”
棠卿眨了下眼睛，“在课本第十八页右下角，第三行的注解里。”
柯梦凡霎时间绷紧了声音，“第九题呢？”
棠卿弯唇，“在你给我看的笔记里，第五十三页第二题。”
柯梦凡面容严肃地盯着她，“倒数第二题呢？”
棠卿笑着说，“在图书馆二层第三间图书室里，倒数第二个书架，上面有本书，专门讲了这道题。”
柯梦凡一动不动地盯紧了她的眼睛，“最后一道题呢？”
“那道题的答案不在书上，”棠卿语气平淡，“在图书馆的电脑资料包里，很多教授们都研究过这个课题，但只有那名名唤V博士的天才研究员，给出了最正确的答案。”
柯梦凡深吸一口气，绷着表情看棠卿，“棠卿同学，请你现在戴上眼镜，回头看一遍身后的大屏幕。”
棠卿淡淡地笑了下，从善如流地戴上特制眼镜，回头看向教室后方的大屏幕。
真的只是随意扫了一遍，顶多二十秒钟，就将视线收了回来。
柯梦凡忍着胸腔里各种复杂的情绪，肃声询问，“告诉我，第三行第八个字是什么？”
棠卿毫不犹豫地说道，“时间的时。”
柯梦凡继续问，“第九行第八个字。”
棠卿眨了下眼睛，“锻炼的炼。”
“第十三行，第二句话是什么？”
“即今江海一归客，他日云霄万里人。”
……
伴随着柯梦凡一个个问题问下去，全场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棠卿，表情一片空白。
……
“刚才从教室外走进来的校领导，一共有几个人？走在倒数第三位的老师，穿的什么衣服？”
棠卿微笑，“一共十二位领导，不过倒数第三个走进来的，不是老师，而是徐少，除了换了手表之外，他跟之前那次来这里的装扮，没有什么差别。”
柯梦凡抿紧了嘴唇。
到了这个时候，在场之人终于听明白了，棠卿所谓的看到过，是什么意思了。
后方大屏幕上的，是刚才上课铃声响的时候，电脑随机播放的社会主义价值观，保守估计内容起码三千字以上。
棠卿就看了一遍，然后就全记住了。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哪怕最后剩下的那个答案，再不可思议，也成了事实！
棠卿……是个过目不忘的天才！
所以她才会说，那些题目的答案，她都看到过。
棠明漪嘴唇哆嗦了，表情充满了震怒与惊恐。
徐老同样吃了一惊，下意识问道，“图书馆二层的书，你看了多少？”
棠卿仰脸想了下，“百分之六十吧，时间太短了，还有很多没来得及看，但柯同学给我划过重点，关于这次考试的课题范围，我看完了。”
事实上，那些知识熟悉到，就好像刻在棠卿的骨子里一眼，她只需要扫一眼，就有各种相关的知识大片汇集而来。
这种级别的选拔赛，对她来说，是真正的小儿科。
徐老对上小姑娘乖巧又认真的表情，眼神怔然，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而现场的其他学生们，基本上都傻了，眼神茫然地僵在原地。
他们学了十几年的知识，就这样被人在短短十几天之内，彻底碾压了，心理的落差可想而知。
棠卿……怎么就是个罕见的天才呢？！
徐晨在来之前，想到了所有，他甚至也跟棠明漪一样，暗中揣测过，是不是折兰律给棠卿走了后门。
却没有料到，棠卿竟然真的是靠自己的能力， 拿下来选拔赛的第一名。
他的心情同样复杂，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之前……为什么没对人说过……”
棠卿歪了下小脑袋，“因为没有人问过我啊……”
徐晨骤然一噎。
棠卿的身世已经算是人尽皆知了。
她过往十九年，没上过学。
所有人都下意识觉得她连字都认不全。
在她过去将近二十年的生命中，那些围绕在她身边的声音，不是贬低，就是打压。
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一句，她的学习怎么样……
以致于可能就连棠卿自己，都对自己所拥有的天赋，没有任何概念。
徐晨想到此处，瞬间也对唐芮起了浓浓的厌恶之心，连带着对棠家都有些不待见了。
如果不是唐芮那个该死的人贩子，跟棠家长达四年的疏忽虐待，这样罕见得天才，怎么会被埋没至今？！
一片难言地死寂中，棠卿扬起下巴，轻笑着说，“棠明漪之前的很多卷子，被挂在学校得公告栏里，我看到过那些题。”
“她答不出来的，我能答出来。”
“她答错的，我能答对。”
“她答对的，我能答得比她更好。”
“所以，我确定，如果这个班级里，真的有个姓棠的学生考了第一名，那一定是我，不是她棠明漪。”
棠明漪听到棠卿自信卓然的话，面颊重重地抽搐了一下，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晃了晃。
她面对棠卿，最大的优势，就是她觉得自己比棠卿优秀。
无论哪个方面，棠卿都没有资格跟她比。
所以，棠明漪看棠卿的眼神，从来都是高傲的，不屑的，宛如在看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但忽然间，她引以为傲的实力，被棠卿轻描淡地几句话，尽数粉碎。
棠明漪无论如何，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失控地嘶喊道，“棠卿考了第一名，那我呢？！”
“我过往那么多年，一直都是第一名，这次怎么可能不是第一名？！”
“老师，你说我们班入围了五个名额，加上棠卿，已经够五个人的！”
“那我呢？我的成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