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自从那天与她相遇起就失控了,他才知道,原来多年来的坚持与自守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溃不成军,更甚至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他的习惯皆因她而改变。
“这是茶芜香,听皇兄说可以提神醒脑,我觉得很适合你。”
“听小师弟说你还会弹琴,能不能弹一曲给我听听?”
“我在我的的院子里也种了一棵大杏树呢,你别总窝在家里不出去了,要不去我那里坐坐?”
……
于是,他开始点了熏香,弹起了琴,还随着她去见了她种的杏树,所谓大杏树,不过是一株小树苗而已。
但她总有办法自圆其说,“你不能因为它现在长得小就看不起它,这是很肤浅的看法,就算它再小,也有一棵努力变强壮的心呀,总有一天,它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他说:“我没有看不起它。”
“我不信。”她挑眉一笑,“我听小师弟说,你画画也很厉害,又说你能通晓古今未来,但我不许你用你能窥探未来的本事,就按照你的想法,你把这棵树长大的样子画给我看,好不好?”
他一笑,温声说:“好。”
一幅画成了,她又说感觉画上只有一棵树太单调了,还应该有一个人,他遂她的意愿,不仅在那画上画了个人,还加了一只小狗,她却又说这画上还应该题句诗才完美。
他问:“殿下想题什么?”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他执笔的手停住了。
她却又往他身边坐了坐,握着他袖子的一角,脸上的笑容明艳动人,却并没有羞怯,她扯了扯他的袖子,大方的说道:“我觉得我挺喜欢你的,你呢?”
他听到了自己用干涩的声音说道:“殿下应当知道在面具之下我是何容貌。”
“没关系呀。”她取下了他脸上的面具,看着他那没有遮掩的脸,她眼眸里的星光依旧灿烂,“我喜欢一个人就喜欢说的明白,拖泥带水的不是我的风格,我虽然不知道你以前出了什么事,可是我喜欢你与你的身体有没有缺陷无关,别说你只是脸上受过伤而已,哪怕你是个太监,只要我喜欢,那我就敢去喜欢。”
她只用一番话,就将他二十多年来筑城的防线崩塌,一瞬间,一切都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那脸上沟壑的皮肤,那陈旧的伤痕有多么恶心他是知道的,可她吻上了他自己都感到厌恶的脸,终于还是忍不住的,他握住了她的手,就在那一刹那,他想,他永远都不会放开她。
可世俗无情,现实无奈。
“小君欢,姐姐来给你扎辫子呀。”
“我不要!!!”三四岁的男孩身上已经穿上了一套女孩子的裙子,他跑到了坐在树下打瞌睡的俊美少年身边,“师父快救我!!!”
那少年醒了过来,眼见着自己刚收的徒弟被打扮成了一个女孩子的模样,他哈哈大笑,提着徒弟的衣领就送到了追来的少女身边,“再给他脸上涂个腮红!快!”
小男孩扁着嘴,气的要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