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久,鱼头的香味出来了,香味开始溢出到了院子,就连隔壁还在打扫院子的一些聋哑仆人也是感觉自己仿佛看见了什么美妙的东西飘进了自己嘴中。
锅中噼里啪啦的油爆声音不断传出,汪文也是等到油温升了起来,逐渐的推出几根烧着的木棒转为了小火慢煎的方式,慢慢煎制鱼头。
等着鱼头两面金黄,汪文丢入了切好的大葱的葱白,姜片,花椒,将其随着鱼头一起煎香。
等到许久之后,汪文再将一旁炉子上面的开水倒入其中,等到过会儿烧开了再加入一勺自己前些日子准备好的高汤冻。
这些日子天气天冷了,汪文闲着没事将最近为光禄寺卿熬制的还阳补汤剩下的材料放在外面做成一块块的,准备自己煮汤的时候用。
“都是些补气血的东西,晚上喝了,也好让沈玲妹子暖和一些,我也好有气力些。”
至于徐达,徐将军,他老当益壮,喝了以后应该没什么大事,毕竟大冬天的,气血旺盛好抵抗寒冷的严冬。
若是气血翻涌上来了,也不过是日常的为徐妙云多添几个弟妹而已。
“我真是个好人。”
汪文加入气血高汤块,见着鱼头汤中飘出一股股药材甘甜清香。
闻着药香,汪文想着光禄寺卿这些日子的食谱,全是些气血药材,用药也是越来越猛,怕是光禄寺卿也是越来越虚不受补
“好汤,不愧是浓缩高汤,光禄寺卿留下这么多的食材,怕是这样日久天长,会死于虚火旺盛。”
说这是浓缩高汤也算的上,毕竟都是几次剩下的汤渣集合起来熬制的。
每一次都是汪文独特的手法,给光禄寺卿看起来差不多的汤,然后自己留下了部分。
“每一次我这样都是用心良苦,我这算是帮光禄寺卿续命,让他汤的药效弱上几分,好些多活日子。”
汪文每一次便是这样安慰自己道。
……
汪文开始拉大风箱加大火力,将汤汁烧开,随后举起锅来放入一旁的炉子上面瓦罐小火煨着。
接下来便是酸菜鱼一道。
汪文抓起勺子,在水中鼓动一下,荡去上面还残留着的残渣些,随后便又是用勺子舀一勺水放入锅中,借着猛火的架势通过冷热碰撞的瞬间把锅给洗干净了。
完事之后,汪文端着锅,将其烧的通红,随后便放入菜油,等到烧至七八成熟,将准备好姜蒜倒入其中爆香,快速翻炒,倒入酸菜。
酸菜下锅瞬间油水碰撞,本来在锅中的油雾化飞溅出锅与火焰碰撞,燃起大火回流入锅内激发出姜蒜、酸菜的香气、风味。
酸菜已经炒干,已经是最佳风味时刻。
汪文立马倒入沸水,让其不会被一般冷水久煮导致其风味消失。
稍微煮了不过片刻,汪文再将一旁剩下的鲤鱼骨搬来剁成几节放入锅中熬煮,让骨中骨髓入了汁水随着汤汁一起熬煮。
此时汪文打碎一个鸡蛋将蛋清留在鱼片当中,抓入一些在秋季刚好磨好的红薯粉,随后将盐、海肠粉、胡椒粉、料酒抓拌让鱼片吸收。
抓拌完毕,汪文感觉离记忆中的美味是又近了一步,离家的味道也是越来越近了。
现在有红薯粉,不再是以前什么其他芡粉,而是实实在在的红薯粉了。
有了红薯粉,以后吃酥肉,味道也可以更上一层楼,什么时候天气暖和,街上卖猪肉的出来了,记得去搞点猪肉炸点五花肉尝一尝。
汪文心中暗暗的记下这么一条。
稍许等到鱼片腌制片刻,汪文便是抓着切得极为薄的鱼片抖落着下了锅中。
一片片的鱼片落入锅中由于薄如蝉翼的原因,基本在下锅一瞬间就被滚烫的汤汁烫熟。
汪文也不耽搁时间,毕竟烫熟的鱼片最为鲜美,不能浪费。
汪文赶紧端起锅,将鱼片倒入盆中。
嗯……鱼之大,盆也是勉勉强强装下。
“倒是辣椒一个种类的都没有啊。”
汪文看着美味的酸菜鱼,极为遗憾的说道。
最近也是尝试过制作烧饼,期望能够刷出辣椒种子来。
可是许久也没有见任何好东西出来,无非就是一些工业化零食。
嗯……味道不错,路过的小孩即使不明白自己吃的什么,但出于小孩的本能,看着零食馋的直流口水。
汪文不免叹息一声,只有将就使用一些芥末,陪着花椒粉末一起,提供麻辣。
汪文撒入芥末、花椒,随后将烧熟菜籽油浇了上去。
瞬间,菜成,菜油的香气带着芥末和花椒的味道飘了出去……
香味飘散着,堂内的沈玲闻着味道放下了书,来到厨房探出头来帮助汪文上菜。
院子外面的徐达则是还好,不同其他的食客那般激动,他只是还在回味刚才那一碗酒的美味。
“老徐?”
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惊奇的声音。
刘基来了,不过随后他又想到似乎世界上除了汪文,已经没有人知道自己是谁了。
徐达听见了声音,抬起头来,见着面前一位衣衫单薄的老叟。
他只是感觉很熟悉,可是脑海中却是完全无法想起一丝一毫,只是感觉熟悉,熟悉的不得了。
他是谁?我见过吗?为什么会如此熟悉?
“老人家,我们可是见过?”
徐达忍不住问出来。
“见过,当然见过,可能也只是我见过你,你未曾见过我。
我就一个钓鱼老叟,也就当初你和皇上一起入金陵的时候,我见过你,至于你见过我,那可能不过只是余光瞧过我这个老头。”
刘基说着话,就很自然的伸手去抓了桌子上面的一片鱼片,吃了起来。
鱼片很薄,靠着寒天中的雪,这味道保持的很鲜,而且鱼片上面似乎还附着一层逐渐消散的气,让它不会被这过于寒冷的冬天冻坏了。
刘基尝出了鱼片上的独特之处。
“好手法,汪文这娃子没想到竟然用了这么巧妙的方法来保持鱼片的鲜味。
好甘甜,那种来自大江大河的甘甜。”
刘基口中说着,嘴上也没有闲着,一片接一片的鱼片在嘴中吃着。
刘基吃得快,却是还稍微有点读书人的模样,特别是和一旁直接往嘴中丢的徐达这种豪爽吃法比起来,刘基算是文人的暴躁吃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