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
“今天是谁把商老太太放进来的?”
虽然已经是晚上,但别墅里的孤品水晶吊灯照射得室内犹如白天一样,敞亮、明净,以至于柳麓脸上的愤怒、戾气清晰可见。
很少见少奶奶这样。在他们眼里,少奶奶一贯和蔼可亲,可能是因为她本来出身卑微。但今晚的柳麓,却和商准南差不多,颇有见神杀神、见佛杀佛的气势。
“是我。”
梅姨立马站出来。
柳麓心中一惊,梅姨是柳麓亲自挑选的阿姨,当时因为她各方面条件很好,干起活儿来非常踏实,更重要的是,梅姨天生是个古道热肠、善良醇厚之人,柳麓对她印象非常好。
以至于一年后,想要提她做管家。
然而,正是因为梅姨才来两个月,而她本性醇厚善良,她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善良,以至于对商母没有任何防备之心。
“很好,等下去财务那里领工资,开除。”
梅姨不知所措,柳麓脸上的戾气、暴躁依然泛滥未退,训斥道:
“以后,谁让除了我和先生的另外第三个人进入别墅,直接开除。”
眼神坚定,杀气腾腾。
“是。”
家里二十多个佣人,现在加上月嫂这些,已经三十个了,虽然不知道柳麓为何这样,但她们惯于服从,也知道不能多打听雇主的事情。
“散了吧。”
几十个人散去之后,正中央的商准南却越来越清晰可见,柳麓眉头紧锁,朝商准南跑了过去:
“老公,你回来了?”
漆黑、矜贵的外套衬托出他脸上的阴翳更加渗人,身上的寒冰更加厚重,可能是刚刚才从寒冬中进入屋内的原因。如果不是见惯了他这副面孔,此情此景,柳麓恐怕也会被吓得打冷颤。
柳麓双手环抱着商准南的腰身,其实,男人身上是温暖的。商准南什么话也没有说,拦腰将柳麓抱起,然后进了卧室。
越靠近卧室,笑笑的哭泣声就越清晰。
“你赶紧哄女儿。”
柳麓从商准南的身上跳下来了之后,立马将商准南拉到了笑笑身边,笑笑哭得稀里哗啦,今天特别反常,似乎脸蛋都哭烂了。
“笑笑,怎么了?来爸爸抱。”
震慑力中蕴含着无限温柔,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刻,商准南缓缓抱起笑笑,在笑笑脸颊上亲了一口,倏忽,笑笑立马不哭了。
柳麓直接剜了这两父子一眼。
果然,就是商准南宠坏了。
柳麓顺手将奶瓶递了过去,商准南将奶嘴塞入笑笑嘴里时,笑笑咧开嘴笑了。
“乖,笑笑最乖了。”
笑笑又笑了。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吃饱了之后,笑笑也入睡了。
商准南轻柔地将笑笑放在床上,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在床上坐了下来。
“呐,这是刚刚我上去截取的监控视频。不行,你得给我说实话,你父母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商准南虽然接了柳麓的视频,但并没有点开,因为他早就看过里面的内容了,里面最劲爆的一点儿就是商母对笑笑说的:
“笑笑要乖,要讨好着安安,以后才能有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商准南没有点开,而柳麓差不多也知道商准南的意思,知道他早就已经看过了。
也不再多说监控的事。
两人思索的,都是同一件事。之所以商母会这样说,那就证明他们的目标是安安,安安有危险了。
柳麓这个时候才真正明白过来,当初说商爷爷需要新鲜血液续命,其实就是谎言,他们其实是想借这个幌子,然后把安安送给别人。
当时的柳麓,压根想不到这里去。
现在想来,才细思极恐。
不过,商准南也没有回答柳麓的问题,只定定地看着柳麓,长臂一搂,又将柳麓搂入怀里。
柳麓在他怀里,定定看着他,一副要和他商量正事的眼神,透过斜光,柳麓觉得商准南的轮廓线更明显了。
“放心,不会让你和宝宝有危险。”
商准南总是把她当作小孩子一样宠溺,但柳麓却不想再作为一个小孩子,淡淡道:
“女儿被你惯坏了。”
“这又有什么?还不懂事,以后懂事就好了。”
果然,就是这种不以为然的态度让柳麓想弄死他,气急之时,柳麓深入他的衣服内狠掐了他一掌,忽然之间,柳麓摸到了金属硬物。
金属硬物在西装口袋里,只要脱下西装便可以了,所以,在这个东西顺利勾起柳麓的好奇心之时,柳麓则灵机一动:
“老公,你回来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去洗澡,你先去洗澡吧。”
顺势一拉,西装从商准南身上脱了下来,若隐若现的腹肌,犹如思想一般活灵活现,和隐入裤沿的马甲线不规则相接,要是此时掀开商准南扎进西裤的衣角,那这算是进入付费栏目了。
柳麓没心思去掀,商准南走了之后,她摸出了商准南西装里的硬物。
什么?
金画笔。
这都是什么情况?
这支金画笔是柳麓的,她之前绘画比赛得奖的奖品,但她把这画笔送给资助者了,以此作为回报。
怎么会在他这里?
果不其然,资助者的失踪果然和商准南有关系,商准南说不定把他关在某个地方了,还抢了对方的东西。
柳麓心头更凉了。
资助者被商准南控制,她自己也被商准南控制,还被她欺负然后生了宝宝,而有人提醒柳麓自己的生父、生母似乎和商准南也有关系,所以,商准南究竟要干什么?
和商准南待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柳麓真是一点儿进展都没有。除了那些可以和商准南同归于尽的黑料证据,其余关于资助人、生父母、以及其他她最想知道的事情,她是一点儿没有调查到。
想着,想着,柳麓已经进入了浴室里。浴室里的水汽氤氲缭绕,就像是来到了仙境,在柳麓拨云见日的刹那,她整个人忽然觉得重心不稳,跌入了浴缸中。
“让我赶紧洗澡,现在又闯入浴室里,你就这么等不及了?”
低沉、磁性的声音跌入耳朵里,使得耳膜都痒酥酥的,忽然回头,才察觉是商准南的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