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们怎么苦苦哀求，赵楚楚都不为所动。
她就那样神色淡淡看着他们。
那些人见状，心也一点一点跟着凉了下去。
因为不管他们说什么，赵楚楚都没再接话，更别说治病了。
其他村民欲言又止。
闹着闹着，他们就开始疯狂了。
“贱人，我们死你也别想活，我跟你拼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被赵楚楚逼上了死路，他们变得心理扭曲，竟冲上来想要跟赵楚楚同归于尽。
然而还没靠近赵楚楚，就被赵楚楚一脚踹飞一个。
赵楚楚似笑非笑：“怎么，想弄死我？也得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我是你们祖宗？非得惯着你们？当初不接受手术我可以理解，要是后面没有给我搞事，也许我现在会心软救你们！
可你们都做了什么？你们不相信我的医术，就想让别人弄死我？想让我以德报怨？做什么白日梦呢？我告诉你们，就算你们现在在我面前慢慢断气，我也绝对不会出手相救。”
那些病人的家人见状，开始了辱骂：
“见死不救，你不得好死！”
“你迟早会遭报应，天打雷劈的。”
“心思歹毒的女人，祝你以后生儿子没屁眼！”
……
“放心吧，要是真没屁眼，我也不会让他来到这个世上。我赵楚楚俯仰无愧天地，如果世间真的存在报应，第一个被天打雷劈的就是你们这些恶毒的人。”赵楚楚对上他们的目光，无所畏惧。
随后，赵楚楚侧首看向谢俊，问他：“俊俊你看到了吗？以后不要轻易对人心软，否则你救了的人转过身就能捅你一刀。有些人，永远不要发善心。”
谢俊紧紧抿着唇，在桥义镇这些天看到听到的，远远超出他十多岁的认知。
他从来不知道，人可以恶毒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世间那么多比他更苦更难的人在拼命挣扎……处处充斥着麻木和绝望，但又有善良的存在。
哪怕谢俊也已经开始慢慢适应，但仍旧让他幼小的心灵产生巨大的震撼。
“嫂子，我记住了！”
“嗯，如果救过一次不知道感恩的，永远不要救第二次，因为你没亏欠过他们。”
“好。”
“俊俊，在这世上，不能直视的除了太阳，还有人心。永远不要去考验人性，因为最可怕的恶鬼就是人自己。”
赵楚楚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那些村民的。
人心险恶不仅仅只是一个词，更是真理。
说真的，对赵楚楚而言，河阳村的村民还没真正走到绝路，根本算不上恶。
经历过末世才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恶。
但赵楚楚希望谢俊记住这些，将来如果他真的能坐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才会看得更高，想得更远。
到那个时候，谢珩不可能还处处替包办一切。
利益最容易催化人心，哪怕将来不能再像现在那样做没有任何隔阂的兄弟，也最好还不是不要反目成仇。
而那些村民闻言，非但没有反省自己，反而还变本加厉怨恨赵楚楚。
可那又如何？
赵楚楚说不救他们就是不救。
更何况就算真的出手将他们救回来，他们也不会感恩，甚至是觉得理所当然。
“你们大可以闹，如果我怕了算我输。但你们要是弄不死我，死的就是你们！”赵楚楚盯着他们，一字一顿说道，“我学医是为了我自己，而非当救世主。菩萨心肠就留给菩萨吧，谁让我就是个凡人呢？”
见赵楚楚真的不愿意救他们，他们不管不顾跪在地上磕头：“我们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们……”
赵楚楚站在他们面前，哪怕他们头都磕破，她也没有皱一下眉头。
这下，他们终于明白，赵楚楚真的能残酷到这种地步，她软硬不吃。
渐渐的，有一个人爬起来，慢慢走出大川家。
有人带头，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走出大川家的时候，还抱着期待回头，希望赵楚楚只是给他们一个教训，会将他们喊回来。
然而赵楚楚什么都没做。
他们绝望了。
哪怕已经半死不活了，还有最后的力气骂骂咧咧，极尽恶毒诅咒赵楚楚。
“都散了。”赵楚楚摆摆手，示意其他村民离开。
等人都走掉，谢俊仰头望着赵楚楚：“嫂子你没有错，你的医术是你自己学的，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他们没有资格强迫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你不觉得嫂子太狠吗？”赵楚楚笑着反问。
谢俊摇头：“不，是他们不相信嫂子在前，还想害嫂子，我一点都不希望嫂子救他们。嫂子也不要难过哦，除了他们，其他人都是认可嫂子的，嫂子在我心里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女人啦。”
赵楚楚摸摸谢俊的头：“那俊俊这段时间都学到了什么？”
“学到了很多，也见识到很多书上没有写的。哥哥告诉我，无论是天灾人祸，最惨还是百姓。他让我一定要记住这些，百姓才是承载起一个国家的根基，如果百姓崩了，这个国家也就不复存在了。”
“嗯，你哥说得对。我们俊俊也长大啦，明白这么多道理。”
其实乔鹤亭一直在边上看着赵楚楚。
赵楚楚为什么拒绝那些病人他也很清楚，但他并没有因此指责赵楚楚。
他并非是读死书的人，也许是碍于乔家名声，他做得到以德报怨。不过更多时候，他还是更加羡慕赵楚楚的肆意张扬，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从来不委屈自己。
有真本事的人，有这样的资格！
“谢娘子，可否借一步说话？”乔鹤亭上前。
谢俊闻言，立刻升起危机感。
他将赵楚楚拉到身后，用自己单薄的身形护在赵楚楚面前，一脸戒备地盯着乔鹤亭：“你有什么事等我哥回来再找嫂子，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对我嫂子名声不好！”
乔鹤亭：“……”
就在这个院子而已，小家伙在想什么？
“嫂子，我哥很快就回来了。”谢俊回头对赵楚楚说，“乔公子花枝招展的，容易招蜂引蝶，还是不要让他出去的好，免得村里的姑娘对他有了不该有的念头。”
乔鹤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