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和打算回去之后再找人查探一遍,但他心里面已经相信这个人就是皇后的孩子了。
他的眼神越发柔和,就连说话的语气也不自觉的轻柔了起来。
“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早就猜到了我的身份。
如果以后你遇到为难的事情都可以找我帮忙。我想要知道你愿不愿意找回你的家人,恢复你的身份。
你的身份可不简单,这世上少有人的血脉有你尊贵。
十三年常皇后也有一个孩子虽说是在大火中去了,但我却没在大火中找到皇子尸骸。
那年的皇宫的贡品紫绸只有三匹,两匹给了太后娘娘做华裳,另外一匹送于皇后娘娘宫中,听说是留给小皇子做襁褓衣服的。
如果你是她的孩子,那哪怕是那个位置,你也是坐得的。只要是你想要的,这全天下任何的东西我都可以帮你拿到。”
身为西厂之主,春和如今拥有的权利也足够支撑其这句话的价值。他是皇帝近臣,深受宠信。
还掌管京城西厂三千侍卫,就连赵丞相也奈何他不得。等到他搜集到赵德兴的关键证据,就能够清君侧。
到时候太子一脉都要被连根拔起。燕妃和赵德兴都没有好下场。这些年皇帝对他们可是非常不满。
春和能够这么快就承认这个小主子,一是那张脸还有他的身世。二是他相信没人敢欺骗西厂之主还有他的直觉。
他等了这么多年,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皇后留下来的血脉。
听到这位西厂之主说的话,沈一行眼眸微眯:“那厂督,你能够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吗?”
他从来都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善意。况且还是在官宦之臣身上的善意。
春和看着眼前警惕的小主子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看来他早就知道他的身世了。
能够知道自己是尊贵的皇室血脉,还没有急着去认亲。
在一个吃了那么多苦还是孤儿的少年人的身上,确实是难得。
不愧是娘娘的孩子。如果她还在的话,看到小主子长大,他应该会非常高兴吧。
他虽然现在是皇帝身边的一条恶犬,看起来只忠心皇帝,倒是哪一天他的獠牙也可能会反咬主人。
这些年他得罪了不少人,魏帝对于他也只是存在了利用的心思。等到赵德兴没了,他应该就会被皇帝放弃。
春和倒是不怕死,他生于苦难之中从小被卖到皇宫里面做小太监成了卑贱无根之人。
人人都看不起他们,却要让他们办各种各样的差事。这些出身高贵的人把他们当成奴隶使唤。
春和也早就认命了。在这座华美光鲜靓丽的后宫之中,这些主子们都披着精致的皮囊,可皮下早已腐烂不堪。
皇宫中不缺奴才,也不缺女人甚至是皇子皇女。后宫中有许多勾心斗角,每天都有人在不停的死去。
往往在后宫之中最和善的女人,也往往都是最毒如蛇蝎的人。
只是没有想到在这后宫之中,居然还有一个例外。那位也没有心眼的皇后娘娘,她很单纯,也从来不看低他们这群下人。
她是将门嫡女,性格爽朗大方。可因为容貌偏英气端庄,皇帝也更加偏向于其他似水柔情娇媚的宫妃。
春和从来没有在这位主子的眼中看出嫉妒的神情。她把做皇后就好像当成了一个任务一般。
她在外面的形象一直都是端庄高贵的,就像是一尊活菩萨。只有在未央宫中她才卸下伪装。
春和看到过这位娘娘最高兴的时候,莫过于说起娘家的事情。她应该是天底下第一个做了皇后还不高兴的女人。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春和面带怀念的说到:“常皇后对我有恩,她曾施恩于我。
在我刚入宫门还是个小太监被人欺负的时候,她曾经帮过我。
娘娘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可惜所遇非人。在这深宫中殒了命。
你是娘娘的血脉,我没能报恩娘娘也只能将这份恩情算在你的身上报答。
娘娘救过我一命,所以哪怕是我这条命你都可以拿走。”
那年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太监,因忘记了帮上头的太监打扫房间,便冬日大雪里面被罚跪。
天很冷,他这种刚进来的小太监棉衣都没得穿。地上的雪厚厚的,跪在里面有种透心凉的感觉。
只需两个时辰,他跪在这里就可以把腿给弄废。
春和跪在雪地里面整整一个时辰,身上都覆盖了一层雪花,模样变成了雪人。
全身被冻僵的他只感觉自己要在这冰天雪地没有一点人情味的地方死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
“这里怎么有一个人?快点,青玉,我要救这个人让人去把太医找过来吧。
然后再让人去太监的那边,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让人跪在冰天雪地里面,这不是想冻死他吗?这太监也是人,怎么能让欺负成这个样子呢….”
女人说话絮絮叨叨的,但能请太医还有问责的,在宫中也至少是一位主子。
等到他终于醒来的时候,人自然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也知道有了自己的人是谁。
原来是那位皇后娘娘,而青玉则是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大宫女。
醒来之后的他有了一个温暖的房间,还有太医给他的汤药喝。他真不敢相信,自己在后宫之中还能遇上好人。
这位常皇后的出现,对于他来说就好像黑暗生活中的一道光。
里面的两个人在说话,守在门口的卢云也听到了一些。他有武艺功底,听力也好。
义父没有让他走远,这些事情他也就听了一个七七八八。剩下的稍微猜一猜就知道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那个少年,居然是义父一直在找的嫡皇子殿下。
卢云对这位殿下态度一下子就尊敬的起来。看义父和这位皇子殿下的打算应该是要搞事情。
这从龙之功就算是他也看得眼馋,难怪这些年义父一直都不站边任何皇子。原来是早就有看中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