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儿,我正到处找你,没想到在这碰见了。微信上骂人挺起劲儿,接着骂,姐姐不生气。”
刘媛感受着陈薇不善,愤怒,隐忍的目光,微微低头。
她想躲,躲不开。
她也不是怕陈薇,是哥哥岳母在,不愿意当众扯一些事。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有话跟你说!”
陈薇上前自然抓住了她的手,转头看向刘晨阳:“晨阳,跟媛儿简单聊会天,别误会。”
刘媛跟她走出几步,挣脱:“你啥意思,拿那些聊天记录来污蔑我,侮辱我。我没先找你麻烦,你还有脸来找我!”
“污蔑吗?当时气昏头,没注意是多久之前的记录。是你不够厚道,从没告诉我你跟于轶之前的关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气昏头,就可以不分青红皂白的把那些聊天记录到处晒!”
陈薇茫然,自嘲发笑:“因为聊天记录,我跟于轶吵了一架,他要退婚。你舅舅舅妈逼问具体原因,委屈跟他们说了这件事。”
“我没想到他们俩会跑去找我姑姑麻烦。”
“不过事已经说清楚,误会解除……”
“解除误会?你跟于轶订个婚整个燕京圈无人不知,退婚更是如此。现在别人当我跟你抢男人,是这么看我。你说解除就解除,还能更无耻嘛!”
陈薇答无可答:“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过这事是我做的不妥,太在意,太执着,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我喜欢他好多年,最初有人撮合这桩婚事的时候,也是我主动往他身边凑……”
“我从来没想过,他竟会喜欢你。他亲口跟我说,订婚是到了该订婚的年龄,就算我没有发现你跟他的过去,他一样不会跟我结婚。或者就是结了婚,也不会因为爱。退婚日期提前,可能有你的原因,可能因为你舅舅不再具备跟于家接亲的实力……”
“见你,想给你道个歉。我当时没法接受从小到大,屁颠颠言听计从跟在我身后的小妹妹,比我强!”
“现在我刚刚想明白,爱情勉强不来,强求不值。你不欠我,你有追求自己所爱的权利,有被人喜欢的权利。如果,我说如果,你还喜欢于轶。他人不错,除了过于被父母摆布,其它都不错。”
“我们俩的关系不复杂,就只是很简单的男女朋友关系。抛开婚约,连普通朋友都不如!”
刘媛分辨不出她真情假意,有些心涩。
是,她小时候在陈家过的不开心,很多委屈,寄人篱下。当时那个阶段肯定是恨,是怕,是故意讨好。
长大了,除了是段记忆,没什么。
他们没虐待自己,反而被别人欺负的时候。表姐,其它的表哥会出头……
十几年在一起或不在一起的记忆,她现在并不恨。
如果说恨,也是恨外公去世的时候舅舅为难自己妈妈,欺负她哥哥。当舅舅的,在网上差点杀了他亲外甥。即便没证据,老妈说是舅舅做的,就肯定是。
刘媛强忍眼泪:“你放心,我跟于轶永远没可能。你喜欢他还是不喜欢他,跟我没关系,我不会因为一不相干的人就让家庭关系乱成一团。”
“我阿姨在,不方便跟你多聊。”
陈薇点点头:“晚上请你吃个饭吧!”
“没办法去,我哥提前订好餐厅了,家庭聚会。”
“咱不是一个家庭么?”
“你想来可以来。”
……
刘晨阳有些担心陈薇跟妹妹分歧,目光始终都若有若无看着两人。
感觉两人聊的还算平和,上前接过了岳母取下来的滑雪板交还给工作人员。且因为陈昭旁边的那个女孩柳燕,时不时的拿手机对着他拍来拍去,引的许多人都发现了这边。
刘晨阳应付走两波人,招呼妹妹跟岳母回车上,自个随后也准备离开。
他不是以前那个因为一两句话不对,就不分场合,不论影响,一脚踹陈昭身上的人。
这两姐弟,是母亲的亲侄子侄女。
他可以有意见,至少要去顾虑到母亲。
柳燕看着刘晨阳背影,还有些依依不舍,在陈昭身边问个不停:“你跟刘晨阳是亲表兄弟啊?从来没听你说过。”
“你能不能把他约出来一起坐坐,我好多朋友都超喜欢他!”
陈昭脸色阴的骇人,推了把喋喋不休的柳燕,失去了所有玩乐兴致。
这小杂种,当初害他在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尊严扫地。吃软饭的上门女婿,瘪三一个,更是没什么值得称道处。
才多久时间,连父母提到刘晨阳这名字的次数,都已越来越多。
今年,还提及要让他跟姐姐一块去姑姑家拜年。
一个打拳的,有何值得重视!
即便拳击是世界上最赚钱的运动项目,这辈子也赚不了自己家里的零头。
再有柳燕那个小贱人,寻常装模作样,装纯装矜持。
见到个小拳击手,连主次都分不清楚。
车上。
刘媛在回忆刚才跟陈薇的聊天。
“哥,陈薇说今晚要来咱家里吃饭,我没好拒绝她。”
“你们俩聊什么了?”
“就于轶,不知道陈薇是来试探我态度,还是真来给我道歉的。”
“她人品怎么样。”
“不是坏人,小时候陈昭欺负我。陈薇还经常帮我教训陈昭……她给我道歉了,我心里也挺不好受……”
刘晨阳闭上眼睛,暗暗琢磨。
往往最复杂的事反而不是其它,正是不堪的家庭关系。这点,老爷子去世,母亲跟两位舅舅彻底决裂,他就看出来了。
虽然这种决裂在真正的亲情之间,造不成惊天动地的影响,处理起来却着实心累。
电话,这时响了。
刘晨阳抬手看着号码,犹豫半天没接。
这号李珂用了好多年,不用存,早记住了。
听董兰君说他毕业后一直在部队里面发展,发展的还不错,定居燕京,高端科研技术部门要员。
但刘晨阳已经不愿意再跟他有交集。
李珂亲手粉碎了他年少时那些所有宝贵的记忆,情谊。兄弟般共进退的人,耍酒疯之时也会毫不掩饰的妒忌,恶毒。
“哥,怎么不接电话。”
“李珂的。”
“以前那个李珂哥哥。”
持续不停的响动,复而拨来。
刘晨阳点支烟,开窗,拿起手机放到了耳边:“怎么了,有事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