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楠看着他离开,笑了笑,如释重负。
她准备开机的电影是一部国内科幻,这类电影,挂羊头卖狗肉,自是用不了多少钱。她想拍的是真正科幻,特效团队暂定的都是顶级的特效公司。
所需的巨额投资,一度对她造成了困扰。
倒不是没人愿意投,相反,她公司在行内虽算不上顶流,成绩却很稳定。只不过动辄数以,上十亿的钱成为了许多投资方跨不过去的门槛。
她目前在谈,并且有兴趣的投资方有三家。其中确保能投百分之六十的那家最主要的要求就是,电影要请到国内最厉害的导演,最火的演员……
导演好办,对方已同意加盟。演员总是找不到太有说服力的人。
现在刘晨阳肯挂名,是个谈判的重要资本。
在行内,方楠对此看的最清楚。他身上那些所谓糟糕名声,一点都不严重。知名度高,人格魅力强,死忠粉多,话题性广……
这种人,不可能被国外一桩存在疑点的x侵案给击倒。国内也从来没敢轻易的对他进行封杀,最沸沸扬扬的时候都没提及封杀之事。
心思初定,方楠过去找到还在忙工作的徐璐:“晨阳同意挂名了,钱的话,既然你们俩都不肯谈。那我就做主暂时定一千万酬劳,什么时候把投资完全谈妥,钱再打你账户里。”
徐璐扫了眼员工,跟她一块走出房间后道:“姐,真不用那么多。”
“这是行情价,投资方那边完全说的通。他们可能还会惊讶,这么低的价格能请到晨阳。”
徐璐略感复杂:“我就怕他刚回国,心态还没完全调整过来……再上新闻,各种声音褒贬不一,他会容易受到影响。”
“电影距离宣传期还早着呐。再说咱们公司自己投的也有钱,不准备充分点,总不踏实。”
“我还是认为太冒险,常规商业片会稳妥些。”
“赚钱当然是那些片子比较合适,可一家公司想站稳脚跟,势必要有能拿出手的作品。科幻这类题材,商业性高的同时,更容易让观众跟很多评分机构看到诚意……”
“姐,我不太明白,你那么火,为什么不继续发展下去。做公司那么辛苦,赚钱感觉还没你当歌手多。”
“上限的原因,歌手的上限我在成为歌手前就已经达到了。人总要有点追求,不然没意思。我现在一样可以写歌,灵感来的时候,随时会创作……不过不会自己去唱,会把作品给到公司要捧的人。”
徐璐并不怀疑表姐能不能做到,她相信她能。
公司从成立到现在,一直做的不错。影视歌皆有涉及,还捧出来几个目前炙手可热的明星。
其中最出名的两人给公司所创造的价值,够养活整个公司。
……
刘晨阳买衣服跟吃饭加一起都没用一个小时,把车子送到4s店里后,从店里临时开一辆去往张琨家里。
来荣城数日,一直在徐璐身边寸步未离,早想抽时间去看看二老。
提前通过电话,他一路把车开到张家所住别墅区入口,提着礼品步行进入小区。
对张琨这位二十年前在荣城名头能止小儿夜啼的老人,刘晨阳并无兴趣去研究他做过多少坏事。他只记着在他最辛苦最心累,许多人落井下石的节点,张琨是唯一一个发消息确凿的说,有事儿随时开口。
不但这么说,也是这么做。
所以即便网上因为张世海这个人对自己颇多恶评,说自己认贼作父,都无妨。
他该跑这一趟,还是要跑一趟。
敲开门。
刘晨阳明显感觉张琨比上次见面显老许多,但头发一丝不苟,打理的很是整齐。衬衣外罩着毛衣,不看眼神,不过是个普通的老头儿。
张世海母亲倒没多大变化,端庄温和,满面慈和。
“诶呦,咋廋这么多……”
见刘晨阳进来,张母抓着他胳膊打量,关心着碎碎言语。
家常客套完。
刘晨阳在客厅陪两人聊了会天,在张母去准备水果茶点之时,递了支烟过去:“叔,我前两天去见了海哥,他那边挺好的……年底应该能回家过年。”
“你协调的?”
“不是,海哥在里面表现好。”
张琨愣了愣:“我在你之前找过各种关系,都因为案子的敏感性,没人肯轻易出面。想不到你这么有心,我替你海哥道声谢。”
“跟我真没关系,我今儿来这除了替海哥带几句话,还有件事想找叔叔帮忙。”
“啥事。”
“帮我查个人,需要查细致点。这人叫庞明元,最近几个月才来荣城投资,在市里是挺重要的角色……一直有人在暗处跟踪恐吓我跟璐璐,总之各种奇怪的事,我想弄清楚。”
“庞家那小子,最近是如日中天,经常手机上刷到他。需不需要叔叔私下里帮你解决,明面上怕是不好办……”
张琨声音极其平淡,并没开玩笑的意思。
“没您想的严重,我就是确定点事好有对策。考虑来考虑去,在荣城只有您能帮我。”
张琨慢悠悠起身,拍了下刘晨阳肩膀:“陪叔出去走走。”他转头瞧着忙碌张罗的妻子,不耐道:“别瞎忙,客气啥呀。没事去我房里看还剩多少烟酒,给他提前装车上去。”
外头,刚过中午,道路空阔无人。
张琨语重心长:“晨阳,你知道我们那个年代,对付仇人有多少方式嘛。庞明元这小王八犊子我见过一面,跟他爹一般德性,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这是根上的东西,跟他有多成功一点关系没有。”
“你们俩若真有死仇,当断就断,做就直接做绝,让他永世不能翻身。没绝对把握,聪明避着点,不磕碜。”
刘晨阳抬了下眼睛,树叶缝隙中的阳光一闪而过。
“叔,暂时还没那么严重。”
张琨抽了口烟:“能退就退一步,这是我多少年才领会的道理。当然,不能退咱也不怕他,明的暗的都不怕,何况还是在荣城这地界。”
“懂了,就是他如果欺负我,叔您帮我做主。”
张琨被逗乐:“对,这么理解对。叔叔即使能力有限,但能做多少,肯定帮你做多少。”
“那我等叔您调查结果。”
“三天,你就看叔能不能把他扒个底朝天就成。”
“您看上去好像比我对他意见还大。”
“我还没到老眼昏花的阶段,知道小海坐牢跟他肯定多少有点关系。小海是咎由自取,活该如此,权当长长教训,不值当深究。可这不代表事就过去了,新仇旧恨,看样子非要赶一块清算。”
他渐渐严肃:“晨阳,叔叔对你没别的要求。就一条,实在是非要铤而走险的时候,事我来做。年轻人,尤其不能因为垃圾误了自身!你答应我,我才能帮你,不然是在害你。”
刘晨阳侧了下眼睛:“还抽烟不?”
“不是刚抽过。”
“我是让你再抽一根,少说几句。啥思想啊,只往极端处考虑……按您意思,实在不行就宰喽,现实不。法治社会,依法做事。别这么大火气,我这不就担心您闲着无聊,给您找点事做……”
张琨被挤兑的哑然失笑:“你这小子!”
刘晨阳伸了个懒腰:“您就帮我查查,别的啥都甭费心。万一海哥出来,他爹进去了,我这咋交代……”
“滚!”
张琨巴掌抡了上去,面目涨红。
刘晨阳笑躲着,暂时拉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