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书房,占父还在生气,气得身子都在颤抖,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不孝子……”
她跟占母交流了一下眼神,占母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她以眼神安抚占母,随即走到占父的面前,“爸爸。”
占父见是她,气虽未消,僵硬的脸庞却稍稍缓和紧。
她轻轻地拍着占父的后背,“爸爸,你别生至维的气了……我知道您坚持的是什么,但您应该知道,至维是个做事有分寸的人,否则您当初也不会早早就将乔氏企业交他打理,不是吗?您看,至维现在把乔氏企业发展到如今这样壮大的huso集团,您应该相信他的能力。”
“我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只是究竟为了什么,需要抛售部分公司的股份?要知道,这些股份可是我们占家的根基。”
“爸爸,至维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您应该相信,他是绝对不会损坏占家的利益的。”
占父无奈叹了口气。
她继续轻轻拍着占父的后背,微笑着笑,“好了,爸爸,你也别跟至维生气了……至维他是尊重您的,你看他昨晚为了说服您,烦恼了一夜,您也知道,他还没有为几件事烦恼过呢!还有啊,刚刚你打了他一下,他的手都流血了,流了很多呢……”
占父的语气软化了下来,“这不孝子没什么大碍吧?雠”
她听闻松了口气,跟占母相视一笑。
……
回到房间,占至维正在换衣服,准备出门。
她走到占至维身边道,“爸爸那边我已经说服了,当然,他也是拿你没有办法……你最好是能把你正在做的事情告诉爸爸,这样爸爸他也能够安心。”
占至维没有说话。
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她最好离开正处于愤怒状态的人,于是,她转身就离开了。
在一楼的偏厅,她看到占至维的座驾驶出了别墅。
言溪挽着诗语刚好走了过来,“表姐,诗语姐姐来了。”
她小时候跟诗语一起玩的时候,言溪也在,所以言溪对诗语也是十分熟悉的。
她收回凝视着落地窗的视线,侧过身。
言溪和诗语已经来到她的面前。
“亲爱的,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要跟你说……不过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想听,也不知道跟你说是不是合适。”诗语一来就这样对她说。
她还没有回答,言溪已出口问,“诗语姐姐,我能听吗?”
诗语摇摇头,“你小孩子别听大人谈话……乖,一边玩会儿去。”
言溪很诗语努努嘴,乖乖地去了客厅。
“你不好奇我想跟你说的事是什么么?”诗语神秘兮兮地对她道。
她此刻的内心其实有些烦躁,因为,她突然发现,她对占至维居然还那样关心。
看到占至维手背流血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医药箱。
她不应该有这样的反应的。
“什么事你就说吧!”她不耐地回答诗语。
诗语听出她语气有些不对劲,笑着问,“怎么了,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她捏了下眉心,“没什么……你说,我听着。”
诗语随即巡视了一眼周围,看到四周都没有其他人后,诗语这才附在她的耳边小心翼翼道,“你知道吗?我今天去房间找我哥,我哥刚好不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地上有一张照片,我随手就捡了起来……你猜,我捡到了一张谁的照片?”
“在你哥房间里,当然是你哥的。”她此刻没有心情跟诗语玩猜谜游戏,随口就道。
诗语说了一声“no”,随即,从包包里将她捡到的那张照片递予了她。
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她整个人怔住。
诗语小小声道,“没想到吧……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
她慢慢接过诗语手里的照片,脸色微微地泛白,端详着照片中的自己。
那是自己二八年华时的照片,穿着学校的白衬衫黑裙子,抱着书,跟朋友徜徉在学校的绿地上……
她嫣然回眸的姿态,正好被摄了下来,留下了一张极其唯美的倩影。
“清影,看来我们都被我哥骗了……我哥当年是喜欢你的,否则,他怎么会直到现在还留着你的照片?但如果我哥是喜欢你的,他当年为什么会拒绝你呢?”诗语托着腮,百思不得其解道。
她想起了当年跟浩风表白的那一幕。
她直到今天依然能够回忆起她当时的紧张,手紧紧地抓着黑色的裙摆,羞涩得连头都不敢抬起……
直到听到浩风说他“抱歉”二字,她火热紧张的心就犹如突然间被浇注了一股冷水,冰冷冰冷的。
“如果我哥当时接受了你,我想,你早就是我的嫂子了……”诗语感慨地道。
是啊,如果有如果的话,她也愿意遇到初恋的时候就收获这
一生,可惜没有如果。
她把照片还给了诗语,平静地道,“可能是我或你,当时把这张照片给了你哥,你哥也没刻意去扔掉,直到最近你哥回了纽约,拿东西的时候可能无意间这张照片就掉了出来。”
“是吗?”诗语仔细回忆,“我记得我好像没替你送照片给我哥,不过,这么久以前的事,我也不记得了……但你不觉得这张照片很可疑吧?怎么会这么凑巧我哥一回来这张照片就出现了呢?我难道不可以解释成是我哥随时都把这张照片带在身边呢?”
“你想多了吧!”她转身准备要走。
诗语正准备也跟着走,这时候,诗语的手机响了起来。
诗语拿出手机,看到手机屏幕上的显示,顿时跟她做了一个嘘的姿势。
她定在了原地。
诗语随即接通电话,把手机轻轻放在耳边,“喂……哥……”
也不知道浩风在电话里跟诗语说了什么,诗语突然用很复杂的目光看着她,对手机里的人道,“哦,哥……我没看见呢,你再去问问佣人吧!”
诗语刚结束电话,就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臂,瞪圆着双眸道,“清影,你相信吗?我哥打电话给我,是问我今天去他房间有没有看到一张照片……”
她的喉咙不由紧了一下。
诗语怔怔地道,“清影,我哥真的有问题……”
............................................................................................................................................................
夜晚。
占至维执着一杯红酒,站在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前。
夏禹在一旁,躬着首,“老板,属下不明白,您为什么会有突然抛售公司股份的想法?”
“如果有人希望能够打败你,你应该给这个人一个机会,不是吗?”占至维薄薄的唇瓣淡淡道。
“老板您所指的这个人是乔志森?”
占至维没有回答夏禹这个问题,只是脸色变得较刚才冷毅阴暗。
夏禹道,“其实属下也很意外,乔志森他这次居然有所防备……最后竟还让乔志森拿走了‘森也宫’的项目。”
占至维兀自执起手中的红酒,抿了一口。
是的,面对明锐幕后老板乔志森的一再“挑衅”,占至维早已经布置了一个计划。
日本“森也宫”项目的开启,占至维知道明锐不会放弃这个跟huso竞争的机会,于是占至维派夏禹去了趟日本。
占至维刻意让夏禹低调地去日本,不让任何人知道,并且跟“森也宫”项目的统筹人森田见上一面。
占至维要夏禹去日本一趟,并不是为了能够从森田那里得到什么内部的消息或是贿赂森田,让“森也宫”的项目最后被huso拿下,而是为了引起乔志森的怀疑。
在商界,依靠贿赂项目统筹人而夺得项目,一经发现,将直接由国际商业协会剥夺此集团未来所有的项目竞投机会。
换句话说,如果乔志森发现了占至维依靠贿赂森田而得到了“森也宫”的项目,一旦乔志森进行举报,huso集团将从此被国际商业协会开除,再无竞投国际项目的机会。
占至维故意让夏禹低调去见森田,就是为了让乔志森起疑。
一旦乔志森起疑,占至维又在竞投会上一举夺得了“森也宫”的项目,乔志森必然会让自己幕外的人来举报huso集团,到那个时候,并没有接受huso贿赂的森田必定会勃然大怒,为证自己的清白,他会要国际商业协会彻查此事,之后,国际商业协会会找到夏禹当日跟森田见面的视频,最终将证实夏禹当日去找森田只是闲话家常。
最后,乔志森幕外的人就会构成诬陷,会被国际商业协会正式开除竞投身份,明锐将在未来彻底无缘参与国际上所有建筑项目的竞投。
占至维原是打算如此击败明锐……
当然,乔志森也并非可以低估之人,他不会如此轻易就着占至维的道,因此占至维刻意选择在项目前夕提前去了日本。
占至维去日本之后,连续几天都应酬着森田。
这毫不避讳森田的做法,在乔志森看来,这势必是故作从容,其实心里有鬼,最后,乔志森就会聪明反被聪明误,信了占至维已经贿赂了森田这件事。
计划看似很顺利,甚至夏禹调查到了乔志森有派人到日本去打探消息,这说明乔志森已经起疑,却没有想到,在“森也宫”项目当天的竞投会上,当huso集团即将拿下项目之时,明锐集团突然以高过huso集团仅仅一亿的竞投价夺得了“森也宫”项目的建筑权……
当时夏禹就傻了眼,并且直
到现在也不明白事情怎么会突然反转,而乔志森又是如何以一亿的差价赢了占至维的。
占至维闲适的目光遥望着远方黑色的天际,淡漠地道,“你以为单凭着乔志森的能耐,他能让事情反转吗?”
夏禹愣了一下,“老板您的意思是……乔志森他背后还有人?”
“还记得馨幽调查到什么吗?”
夏禹突然呈现恍然大悟的神情,“莫非是……”夏禹有些难以置信。
占至维执着酒杯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清闲自在地道,“姚浩风……算起来,我和他也有好几年未见了。”
夏禹疑惑地问,“可是没有理由啊……老板,姚总他为什么要跟老板您为敌?他和老板你曾经也算是莫逆之交,不是吗?”
“我想理由我无需去想,因为,他回纽约的第一天就已经告诉了我……我反而好奇的是,他沉寂了那么多年,为什么到现在才爆发?”
夏禹没有听懂占至维话底的含义,他仍无法消化姚浩风和占至维为敌的这个事实。
占至维把酒杯放在了一旁,在起身离去前最后道,“可惜,姚浩风想要得到的,已经注定是我的,他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