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变的也没有她想象中巨大。
华凝月和张继宗的感情依旧很好。
但华凝月开始有些下意识地避开张继宗。
她知道张继宗看自己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眼神有所不同。
只是，她回应不起。
多年相处，始终不曾动过的男女之情，也不会在长大后忽然产生。
尤其是现在。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为另一个男人，日渐魂牵梦萦。
张继宗依旧笑得温柔。
“小月，不必多说。我明白。我也的确早已做好准备。”
“不过听得易二爷说起你和王爷的进展，我还是有些忍不住，想要来看看你，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如何。”
“现在……我也能放心了。”
说罢，张继宗起身，最后留一个笑容给华凝月。
他往远方走去。
华凝月看着他在转过一个弯后，身影便被王府种着的绿植遮掩。
华凝月垂眸。
她听得到有脚步声往自己这儿来，却无心理会。
直到来人已经在她对面坐下。
杨放礼一脸紧张地盯着她：“我听说惊舟带着张继宗来了。”
华凝月“哦”了一声，兴致缺乏。
“我还听说张继宗和你单独相处了。”
这回，华凝月忍不住看着杨放礼。
她闻到了醋的味道。
“是啊。我和继宗哥认识很多年了，他来关心一下我，有问题吗？”
“大问题！”杨放礼忍不住把桌子一拍，疼得自己先不断地甩手，“就算你们是从小认识的，那也不应该吧？现在你们都长大了啊，就应该避避嫌吧？苏荣也是的，怎么还能放他进来！”
杨放礼过来的时候，就跟在杨放礼身后的苏荣咳了一声：“王爷，你别忘了易二爷也在。有易二爷帮忙，我拦不住的。”
“我信你个鬼！”杨放礼更暴躁，“你少以为经历过那晚，我还不知道你平常和惊舟打的时候放水了！”
苏荣稍稍后退一步，决定不再辩解。
毕竟……他否认不了自己当真想让华凝月和张继宗单独谈一会。
只是一次交谈，就能排除自家王爷潜在情敌的威胁。这种事情，做得过。
华凝月唇边渐渐染上笑意。
原本和张继宗聊完后的怅然，渐渐消散。
生活中的一切，原本就是如此。
有人来了，又有人走了。
或许有人能陪伴的时间长，但也总有一些人，留恋不舍，依旧只能送别。
而她和张继宗，或许就是如此。
杨放礼也看到她脸上笑意，又嘟嘟嘴：“这次就算了。不过如果有下次……”
他想威胁华凝月，又怂起来，转而狠狠地瞪了眼苏荣。
无辜再中枪的侍卫苏荣默默抬头，忍住委屈。
华凝月若有所思：“王爷的鱼吃完没？”
杨放礼脸色瞬间尴尬，左顾右盼：“这个……”
华凝月瞬间了然。
她笑意更深。
“先放着吧。今天晚上我让楚春风再加工一下。”
杨放礼双眉一扬，快速思考着华凝月话中是否还有话。
但华凝月这时已经起身：“我忽然想要去观棋书院。王爷，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观棋书院？”
“是啊……中秋那夜，那群孩子还总和我说，我这段时间一直没怎么去看望他们。正好如今没别的事情，那就去看看吧。”
杨放礼只迟疑了一下，紧接着立刻点头答应。
观棋书院并不算特别小。
但因为书院里闹闹穰穰的孩子太多，也就显得拥挤了。
杨放礼和华凝月到来，除了被一大群小孩围着迎接外，还被观棋书院的创立者郑秀才迎接。
郑秀才看上去就是一个慈眉善目的枯瘦老人。
他对着杨放礼行了礼，柔和的目光中略有探寻。
显然，他对凌王和华凝月的关系颇是好奇。
中秋夜就总爱黏在华凝月身旁两个小姑娘左左和小双，这时候却缩在郑秀才身旁，有些畏缩不前。
她俩又圆又黑的眼睛总往华凝月身上瞄，又时不时看看杨放礼。
显然，她俩还是想要凑到华凝月身旁的，只是碍于另有陌生的杨放礼在，这才不敢轻举妄动。
杨放礼看着这一处略显破败的院子，心底感慨。
郑秀才却乐呵呵的：“王爷别看我们这院子简陋，但这些孩子们还是能过得不错的。再过几年，等到大一些的孩子能赚钱了，咱这书院的日子也能过得更好了。”
左左不住点头：“春花姐姐现在刺绣可厉害啦！春花姐姐的绣品卖出去能赚不少钱呢！”
小双又道：“还有顾哥哥，他现在也好厉害的！”
左左继续点头。
旁边围着的小孩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起书院里的生活。
郑秀才和华凝月时不时补充几句。
杨放礼对书院了解更深了。
初时，观棋书院还真全靠郑秀才身家支撑。后来，给书院捐钱的人多了，书院得以继续存在。但现在，随着郑秀才最早养大的那群孩子逐渐成长起来，书院也就多了那群孩子带回来的钱。
而今，书院里还有这么多小孩，却依旧可以过得不错。
直到暮色将至，郑秀才将华凝月和杨放礼送走。
他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眼神更是柔和。
左左和小双两个孩子现在也和杨放礼熟悉几分，心底略有不舍。
人影远去。
左左拉着郑秀才的手：“郑爷爷，华姐姐和杨哥哥……呜，那张哥哥呢？”
郑秀才瞬间哭笑不得。
他敲敲左左小脑袋：“你这妮子，小脑袋瓜子都在想什么呢！”
只是他心头同样喟叹。
张继宗对华凝月的感情，可是他们这些比较熟悉的长辈都看得分明的！
怎奈何，华凝月对张继宗并没有这种感情。
而今日，华凝月的到来，更是宣布着她的选择。
书院里的小孩或许还没有太大感觉，只想着华凝月这次就是来看望他们。
郑秀才却知道更多。
华凝月分明还有另一目的！
她要告诉其他人，她的选择。
此时，与华凝月一起返回凌王府的杨放礼，自然也看得出华凝月心思。
他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收拢。惹得华凝月差点想落后他一段距离，装作并不认识身旁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