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记员把材料递回来,看着江凛那样也忍不住笑了:
“快带着你媳妇儿回家吧,对了,门外开着一家照相馆,有需要可以拍几张照片。”
苏玉禾跟登记员道谢,还拿了些准备好的酥糖给她。
登记员每天都是干这样的事情,没想要苏玉禾的酥糖,可惜她放下就走了。
江凛捏着结婚证,眼睛有些热,像是确认一样,问苏玉禾:“咱们领证了。”
“嗯。”苏玉禾笑着点头。
江凛非常郑重地把结婚证放到袋子里,用材料压着,一点儿也不想弄折。
做完这些,他带着苏玉禾去了不远处的照相馆。
这里很好找,照相馆三个大字很明显。
苏玉禾打趣他:“我还以为你没听到呢,毕竟你刚眼睛都长结婚证上去了。”
江凛喉咙发出笑:“本来就计划着领完证带你去照相。”
苏玉禾拍了下他,没好气道:“那你干什么瞒着我?还好我今天打扮了下,不然邋里邋遢来,我可不照相!”
江凛笑:“你怎么样都好看,而且,今天领证,我知道你肯定不会随便出门的。”
苏玉禾哼了声儿,不知道对他这个解释满意不满意。
总之,两人已经进到照相馆了。
照相馆也是国营的,看到两人进来,放下手里摆弄的东西:“同志,照相啊。”
“是啊。”说话的是江凛,这语气平时也少见,他摸了摸装着结婚证的袋子,“请您给我们照几张相。”
摄影师跟着笑:“你们来的真早,刚在隔壁领完证吧?得,你们上那儿坐着,我这机子也正好开好呢。”
江凛拉着苏玉禾去摄影师指的长板凳上坐下。
“等一下,”苏玉禾叫了一声儿,站起身把外套脱下,穿着裙子和江凛并排坐着。
摄影师把外面的黑色布帘子一拉,里面就暗了下来。
随着照相机咔咔两声儿,照片就拍好了。
摄影师很少遇到两人都很上镜的,忍不住问:“你们要不要换别的姿势再拍两张?”
江凛愣了下:“换什么姿势?”
苏玉禾却是主动站起来,站到江凛身侧,手搭在江凛肩膀上。
摄影师咔嚓又是一张:“再换下一个,男同志不用坐得太板正。”
江凛伸手去握苏玉禾的手,侧头的时候,摄像师快速按下快门,这张拍的也不错,错位得好像江凛在亲苏玉禾的手。
摄像师有国外留学的经历,思想特别开放。
他甚至问:“你们要不要嘴一个?”
苏玉禾眼神发亮,江凛却迟疑了:“这不太好。”
摄像师:“这有啥不好的?你们持证上岗,我也不会举报,照片拍了拿回家也是自己看。”
然后他们又多了几张照片。
拉了帘布出来,苏玉禾发现江凛脸色涨红得厉害。
真的是,关上门比谁都猛,当着外人亲热两下就害羞成这样?
给钱的时候,摄像师说过两天就能来拿。
……
苏玉禾想着首都那边一直没来消息,说:“咱们去打个电话吧?我爸爸他们什么时候来咋没信儿呢?我好去接他们呀。”
江凛打哈哈过去,说等下就去。
实则把着自行车方向,去檀兰她们落脚的院子。
“来这里干什么?”苏玉禾看着完全陌生的院子问。
门口还贴着红喜字,难道这家人也是要结婚?
江凛笑了笑:“进去就知道了。”
江凛敲门。
里面的有人应了一声儿,接着就是脚步声。
苏玉禾愣住,感觉刚刚听到的声音有些熟悉。
“大舅妈?”
苏玉禾看到开门的人很是诧异。
王爱华笑着:“玉禾。赶紧进来,都等着你呢。”
进去了,苏玉禾看到坐在院子里喝茶的苏泽明和檀立辉他们。
“爸爸,大舅三舅大表哥二表哥三表哥!”
苏玉禾叫完人,忍不住吸了吸鼻子,没想到他们已经到了。
檀兰她们也从里面走出来。
苏玉禾走过去:“妈,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有几天了,小江说先不告诉你,你爸爸他们倒是刚到。”
苏玉禾激动地看了眼江凛,这男人竟然瞒着她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呢。
檀家二老坐不了火车就没来,还有几个小的要上学也没来,二舅没来,别的都来了。
檀兰问苏玉禾:“领证了吧?”
江凛这才出声,从袋子里小心拿出结婚证:“领了。”
江凛去跟苏泽明喝了会儿茶,就准备走了,还有一些事情要安排。
苏玉禾留在小院,江凛说:“到时候你从这里出嫁,我来接你。”
苏玉禾没想到江凛还安排了这个:“哎,我没带换洗衣服呢。”
江凛:“我都拿过来了,你结婚穿的衣服,也在这里。”
“好吧。”苏玉禾有些不舍地看着江凛回去。
陈雅忍不住逗她:“小年轻刚领了证,依依不舍呢。”
“表嫂!”苏玉禾脸热。
檀兰她们跟着笑。
赵英山解释:“人家小江这是按规距行事呢,新人结婚啊,前三天不要见面的。”
苏玉禾听过这个说法,但她在知青点的时候,那些知青要是结婚,也没有讲究那么多。
都在一个知青点,怎么不见面?
江凛这边意气风发地踩着自行车回到大江村。
在村口,就看到铁柱一脸着急地往村里赶。
江凛叫住他:“干嘛呢?”
铁柱扭头看到他,堪堪刹住脚步,转身跑到他面前站定,喘着说:“不好了,我们打的那些鱼,今天去看,全都翻白肚了!”
“什么?”江凛调转车头,“走,过去看看。”
江凛想说让铁柱上车,没想到铁柱直接跑前面去了。
到了养鱼的浅岸,没走近就看到一片白色。
走近了,才看清那都是鱼死了翻起的鱼肚。
江凛皱紧眉:“这是怎么回事儿?”
都知道是江凛打了办酒席的,鱼就放在这里养也没有人不长眼来偷。
平时就铁柱他们偶尔过来看几眼。
没想到今天一过来,鱼全死了。
铁柱满脸自责:“都怪俺!俺应该晚上来这里睡觉!要是俺盯着,就不会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