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铁憨憨直接闹了个大红脸,眼睛都不敢到处看,生怕对上苏筱那双清凌凌的眼神。
他们的弟妹好看是好看,就是那眼神,时刻想要刀人。
他们是粗汉子,皮糙肉厚的,但就是打心底的发怵。
苏筱看着两人有些局促的神情,连忙把嘴里的肉咽下去,然后一本正经的说道,“大哥,二哥,我不吃人,放心!”
还用力的点点头,证实她话的真实性。
好像在说,你看,我长得多弱小无助,怎会打人呢?
亲眼见到她一脚把姜水生踹出八丈远的秦大伟,憨憨的摸摸大脑门,“不怕,不怕,弟妹一点都不凶。”
就是一脚能把人踹飞而已。
苏筱看着秦大伟的眼神,无辜的摸摸鼻子,形象有点扭不过来了啊!
秉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
苏筱呲牙一笑,埋头继续吃起来。
谁也阻挡不了她干饭的脚步。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由原本的拘束变得其乐融融。
小姑秦雪嘴角带着笑意,温柔的语气如春风般缓缓吹过。
“筱筱太瘦了,就应该多吃点。而且我们筱筱那么能干,尧子也是个勤快的,以后你们俩的日子一定能红红火火的。”
“我们尧子的福气来了,娶了筱筱这么一个天仙,还是个文化人,这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这么一大家子,有了一个有文化的,他们脸上都有光。
秦尧一改往日的高冷,得意的笑道,“我家筱筱当然是最好的,能和他谈对象,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他曾经经历的所有苦,只为和他相遇,他觉得那是老天对他的考验。
幸好,他熬过来了。
在对的时光里,遇上了他一辈子不想放手的人。
这句话,成功的让众人对他一顿眼神调侃,这小子这是开窍了啊!
苏筱娇嗔的瞥了秦尧一眼,这人今天嘚瑟的有些上头啊!
小手悄咪咪的捏了捏他的大腿,你意思意思就够了啊!
秦尧面不改色的夹了一块排骨到苏筱的碗中,“筱筱,多吃点,大伯娘的手艺很好。”
那一点点痛算什么,能抱得媳妇归,什么都是值得的。
张春霞也一直在给苏筱夹菜,嘱咐她要多吃点。
一家子一边吃,一边说说话,说不出的温馨。
可偏偏就有不长眼的要来找茬。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从院子里冒出来,“秦雪你个贱人,你赶紧给我出来,不在家伺候自己的汉子,跑回娘家作甚,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这道声音让在场几人的脸色都变了。
原本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笑意的秦雪,一下子变得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忍不住打颤,下意识的就想往桌子底下钻。
张春霞脸色一黑,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苏筱。
这人真是不挑时候,秦雪都回来了,还不放过,跑来这里撒野。
今天筱筱第一次上门,就让她看到如此难堪的一幕,要是不跟她家尧子处对象了,那可咋整?
一股无名火从心间燃起,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冷意。
怕不是不知道她张春霞可不是吃素的,在她家喊打喊杀,怕不是想屁吃。
张春霞筷子一放,起身操起墙角的扫帚就出去了,“你个没用的孬种,一天到晚喊打喊杀的,给你脸了?”
“天天喝的醉醺醺的,你这么能,怎么不把自己给喝死的。让个女人养活你,你都不觉得臊得慌。”
秦建国带着其他人也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着那个邋里邋遢,手里拿着一个酒瓶,走路东倒西歪,一身的酒气人,明显是喝高了。
嘴一张,一股酸臭味溢出来。
“你……老子的事,轮不到你管。”换做平时的庞大海,无论如何是不敢和张春霞大小声的。
现在马尿糊了他的脑袋,酒壮怂人胆,老子第一,天第二,恨不能仰天长啸。
我胖大海今日崛起啦!
众人的神情有些难堪,他们根本看不上他,打女人的男人算什么男人,所以他们连吃饭都懒得招呼他。
胖大海一把摔了手中的酒瓶,红着脸,一脸的理所当然,“我打我婆娘,要你们多管闲事,我是他男人,她就得养着我。”
“大哥好歹也是大队长,不说贴补贴补我们,还在这里狗拿耗子,我呸……”
说着不忘嘚瑟一笑。
张春霞那火哦,她家的凭什么要贴补他这么一个玩意?
他是她的谁?
她有什么义务照料这个废人?
拿着扫帚就打了上去。
扫帚在她的手里舞得虎虎生风。
一边揍一边骂,“你个憋犊子的玩意,你是什么畜生投胎,能说出如此大言不惭的话?靠女人养还敢叭叭,今天我不打的你满地找牙,算我输。”
张春霞那双干农活的手,一下一下的格外有劲,打得庞大海在院子里乱窜,疼的嗷嗷直叫。
庞大海自知躲不过,也就不躲了,往院子中央一坐,干嚎了起来,“来人啊,杀人啦,老秦家杀人啦。”
秦雪在屋里听着不是滋味,冲出来,一把拉着胖大海道,“你给我起来,丢不丢人?”
她满心的苦涩,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窝囊废?
“要我起可以,你现在立刻马上跟我回家,娘还等着吃饭呢!还有,你再给我买一瓶酒,刚才那瓶撒了。”
“钱,钱,钱,我还哪里有钱,家里但凡值点钱的都被你拿来换酒喝了。”
“你看看两个孩子,饿的皮包骨头,整天喝喝喝,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
想到自己过的非人的日子,秦雪就格外恨当初母亲为了弟弟,而把她卖给王家的举措。
她等于把她推入了火坑。
而她娘却带着弟弟一家在镇上过好日子。
这还不算完,到了每年秋收后,她娘还会带着弟弟一家回来打秋风。
这些年不仅大哥一家苦不堪言,她也是吃尽苦头。
她恨,他们为什么要有那样一个娘。
更恨,她为什么有这样一个不争气的丈夫。
要不是为了孩子,她真想一走了之。
可是每次看到孩子无助的眼神,她又狠不下心。
眼泪‘簌簌’的从眼眶里掉落,无声的悲伤仿佛连风都受到感染,窸窸窣窣的划过,无声的安慰着这个满身伤痕的女人。
庞大海蛮横无理的嚷嚷道,“老子不管,老子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不下蛋的母鸡,还想我给你好脸色?让我庞家绝种,让我被人笑话,还想我给你好脸,看我不打死你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