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站在院门口,第一次有了想要退缩的情绪,她不想看到那令人难受的场面。
突然,她发现,来了这里以后,她多了一些原本没有的情绪。
她也会惶恐,她也会害怕,她也会……
这些情绪一股脑的涌上心间,让她的心狠狠的收缩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那虚掩的院门,拎着医药箱走了进去。
院子里还是原来的模样,仿佛空气中还有昨日那未消散的血腥味。
一阵微风吹来,不知带来的是谁的呜咽,让人心底涌起一丝凄凉。
堂屋里,桌椅凌乱的倒在地上,驴蛋那小小的身影倒在地上,脸色乌青,嘴唇发紫,满是伤痕的小手里,还握着一个黑馍馍。
苏筱轻声上前,仿佛怕惊扰了他一般,慢慢蹲身而下,手指搭在他脖间的动脉上。
入手一片冰凉,是那种没有体温的冰凉。
旁边的地上,歪歪扭扭的写了两个字,‘妹妹。’
他的嘴角带着一抹笑容,他是带着微笑走的。
他仿佛在告诉世人,我去找妹妹了。
我早该陪着妹妹一起的,我怎能食言呢?
地下是那么冷,妹妹怕冷也怕黑,没有哥哥的陪伴,她怎么办呢?
妹妹的死也带走了他人生所有的色彩。
而那块让妹妹和他阴阳两隔的馍馍,是他亲手递过去的。
妹妹的死,他也有责任,所以,他如今完成了诺言,他可以去陪她了。
苏筱眼眶泛红,却死死地咬着嘴唇,没有让眼泪掉落。
秦建国站在外面焦急的踱步,这一天天的啊!
他这把老骨头要扛不住了。
苏筱拎着医药箱,脚步沉重的走了出来,朝着秦建国摇摇头。
一时间,小院里外的气氛都很凝重。
寒风瑟瑟,悲欢莫负。
风一阵阵呜咽,仿佛也在为这逝去的生命而惋惜,也为这世道的艰难而叹息。
苏筱的心情有些低落,这么小的孩子就走上了陌路。
不知道他死前是怎样的孤独与无助。
他把妹妹的死都归结在自己的身上,觉得是自己给了她馍馍,她才会中毒死亡。
“哎……”苏筱一声轻叹,不知在为谁而叹息。
秦尧远远的看着苏筱走过来,看到她浑身那缭绕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眼眸眨了眨,随即迎了上去,“乖宝。”
苏筱站在原地,定定的看着迎面而来的男人,好像每一次他都能发觉到她的情绪。
苏筱的声音闷闷的,“阿尧。”头颅静静的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那点哀伤在这一刻被抚平了。
秦尧问道,“怎么了?”
苏筱摇摇头,“只是觉得他太傻了。”
“小花的死不怪他,可他把这一切都揽在自己的身上,然后带着痛苦离开了这个世界。”
秦尧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苏筱,也不知道小小的驴蛋是怎么度过那冰冷的夜晚的。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
因为你不是他,所以你没有资格去评判别人的选择。
他只能默默陪伴。
冬日的暖阳照射下来,苏筱伸出手,透过手的缝隙,看那金灿灿的阳光,感受着身上传来的阵阵温暖。
仿佛驱散了心里的阴霾。
阳光映射在她的脸上,她原本微蹙的眉头渐渐松开,眼里有闪闪的亮光,瞬间,她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仿若天边的五彩的云霞般绚丽。
“走吧!”
“好。”
北山大队也因为姜家的事情沉寂了一段时间。
今天再次迎来一个艳阳天。
艳丽的初阳已被黛色的山峦托举起来,它尽着自己的力量把光芒射向浩瀚的林海,云朵被照得像金色的船只缓缓驶来。
今天也是北山大队热闹的一天。
猪圈里的猪要出栏了。
村里养了十来头生猪,今年能出栏的有三头,除了需要上交的二头,还能剩一头村里家家户户分分。
这样等猫冬的时候,家家户户也能有点肉香味。
老根叔开着拖拉机早早的来到后山的猪圈那里。
村民们也很早就跑去看热闹。
一是看热闹,二嘛也要帮忙一起把猪捆起来弄上拖拉机,这样才能拉去食品站卖掉。
不过这样,村里人都高兴疯了。
今晚杀年猪,可以好好吃上一顿了。
苏筱没凑这个热闹,她空间里就有黑毛猪,那些猪长的油光水滑的,她在考虑怎么把这猪给弄出来。
突然,她脑中灵光一闪,她可以去深山,把黑毛猪在里面杀了,然后再拿肉出来,这样就不惹人怀疑了。
说干就干。
趁着没人注意,她背着箩筐就出门了。
秦尧去帮忙了。
许砚青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热闹,自然也想要去看一看的。
这就方便了苏筱。
她背着箩筐,手里拿着一把砍柴刀,一路疾驰的往山上狂奔。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和灵泉水改善后,她明显感觉到这具身体的体质相比原来要好上很多很多。
而且刚来的时候,那两颗丹药可不是白吃的。
她的身体已经达到最佳水准。
不慌不忙的走在大山里,沿途的菌子和蘑菇都被苏筱一一摘了下来,放到了箩筐里。
看着深不见底的大山,她由衷的觉得,大自然的力量是巨大的。
不知不觉走到了上次发现小野君他们的那个山洞。
人造山洞还在那里,因为中间被掏空了,如果就这样把这个山洞处理了,说不定会引起这一带的坍塌,所以上面经考虑,保留了这个山洞。
毕竟能上来这里的人少之又少。
苏筱静静的在周围观察了一下,看了眼脚下的植被和树木,她总觉得有种怪异之感。
说不出来哪里怪异,但她总觉得这里好像和那时候相比,多了一丝诡异感。
难道?
这里被人发现,又成了别人做坏事的根据地?
还是原来的那帮人还有漏网之鱼?
她眼眸沉了沉,决定一探究竟。
如果那些人存在,那绝对是隐患。
她一个闪身进了空间,待在空间里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风呜呜的吹过,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突然一阵‘莎莎’声传来,一个头戴斗笠浑身包裹在黑袍下的人出现了。
他手里拿了一根怪异的笛子,一条条五彩斑斓的毒蛇在他的脚边爬行。
苏筱看的瞬间头皮发麻,她最讨厌这些软体动物了,虽然它们的滋味很鲜美,但软软的冰冷的,还是让人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