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周施主又没有得罪于你,施主何苦咄咄逼人?”
大觉和尚苍老的声音在空中骤然响起,水生脖颈之间挂着的一串念珠突然自行断裂开来,其中的一颗高高飞起,正好挡在了白色光丝之前,“嗡”的一声轻响,一团土黄色光晕以念珠为中心,向四周散开丈许大小的一片范围,随着光晕的出现,周围的空间瞬间凝固,白色光丝一闪而至,如同撞在了一面墙壁之上,“扑”的一声,溃散开来。
黄色光晕同样被白光击散,在空中一阵扭曲变幻,幻化出一张老僧的面容,满脸皱纹,双目之中却是精光四射,眨也不眨地望向龙椅之上的银袍少女。
正在此时,大殿之中传来一阵强大的空间波动,“嗡”的一声,一团刺目银光在众人面前散开,银光之中裹着一只体长数丈的银色巨虎。
巨虎在地面之上方一站稳脚步,硕大的虎头已是警惕地向着四周望去,看看蝶衣,看看水生,再看看大觉和尚的神魂,最后把目光落在了银袍少女身上,双目陡然一亮,就地打了个滚,身影一阵涨缩间,现出毗摩多的身影。
原本沉稳的面容之上此时挂满了惊喜交集之色,快步走到女子身前,跪伏在地面之上,用着修罗族言语恭恭敬敬地说道:“晚辈毗摩多见过神女大人,没想到神女大人竟然安好无恙,真是可喜可贺!”
随后,望到了同样跪伏在银袍少女身畔的金袍男子傀儡,看清男子的面容,微微一怔,目光中露出一丝疑惑不解之色。
毗摩多的意外出现,让银袍少女暂时止住了向水生出手的心思。冷冷扫了一眼大觉和尚的神魂,目光落在毗摩多身上,淡淡说道:“听你的意思。本仙早就应该死了是吧!”
“神女大人恕罪,晚辈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银袍少女的语气不善。毗摩多慌忙解释,情不自禁地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就好,你是这许多年来第三个进入此塔的修罗族修士,看在武极的面子上,给你个好差使,你去把这名人族小子给我杀了,顺便把他的心给我掏出来看看是黑是红。记住,不要让他肮脏的鲜血沾染到厅内的物事。”
声音云淡风轻,内中的意思却是狠辣至极,而且是用着南华州言语。显然,想让水生听得明白。
毗摩多心神一颤,并没有站起身来,反而满脸疑惑地扭头望了一眼水生,又望了望大觉和尚的神魂。以及从地面上爬起身来的蝶衣,讷讷地问道:“晚辈不明白神女大人此言何意,难道周道友和蝶衣仙子不是神女大人特意所招吗?”
“那又怎样,本仙把这名人族小子摄过来,正是为了看着他死在面前。哼,你敢不听本仙子的吩咐吗?”
“晚辈不敢,若是没有神女大人的大恩大德,我修罗族根本无法在险境之中站稳脚根,更没有庇护我族万年的黑石城,可是此人与晚辈无怨无仇,这个......”
毗摩多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银袍女子嘴角边浮出一丝讥笑,脸上全是奚落之色,冷冷说道:“我看你是在害怕他吧,不错,这小子修为是比你高上一筹,不过你放心,本仙已经封印了他的丹田气海,任他如何神通广大,也只是一名废人。”
“阿弥陀佛,施主只剩下了一缕残魂,还不知道珍惜,妄自动用神念仙元,莫非想要魂飞魄散,永无轮回吗?”大觉和尚缓缓说道。
银袍少女面色顿变,柳眉倒竖,怒道:“老和尚,要你多事,本仙的仙魂岂是你一名小小化神修士的残魂可比,你若想要螳臂当车,那就试试看!”
话音未落,右手食指一弹,“哧”的一声,又是一道淡若不见的白色光丝向着大觉和尚神魂所化的面孔飞去,这道光丝的速度远比先前任何一道光丝都要快上几分,所过之处,空间陡然一寒。
大觉和尚轻叹一声,未等白色光丝飞来,一张面孔如同撕裂了一般,自行分成了两半,向一侧飘去,轻松避开了白色光丝的一击,随后,两张面孔在空中一晃,再次合在一处,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老衲只是无形之体,女施主岂不白费力气,若是觉得老衲该死,不妨多试几下?”
白色光丝远远击在石壁之上,发出“轰”的一声响动,引得禁制灵光一阵晃动,声势着实不小。
银袍少女突然咯咯一笑,说道:“老和尚,多谢你的好心提醒,本仙子是要多留点神念仙元,好做其它的事情。”
随后,把目光望向毗摩多,说道:“毗摩多,你去把这周姓小子给杀了,本仙给你个天大的机缘,带你进入冥煞血池,塑成修罗真身!”
听闻此言,毗摩多心头狂震,颤声说道:“大人此言可是真的,不是说,那冥煞血池之中的地煞真血当年早已被圣尊大人进阶魔尊境界之时耗尽?”
“冥煞血池做为仙家宝物,奇妙之处岂是尔等小辈可以猜想,几万年下来,此处空间不知道有多少煞气流入冥煞血池之中,自行化为地煞真血,那些真血别说让你一人塑成修罗真身,就是再多上十人也不成问题,实话告诉你,如今那血池之中的真魔之心已经苏醒,若是......”
接下来的话,银袍少女没有说出来,其中的诱惑之意却再是明显不过。
“真魔之心!”
毗摩多喃喃自语,念叨着这个充满魔力的词语,一脸的羡慕、崇敬、向往之色,种种情绪交织碰撞,心头火热。
一个一直压在心头的疑惑登时消失,看来,方才那惊魂动魄的心跳之声正是真魔之心苏醒之后的举动。
不过,旋即又生出另一个疑惑,是什么引起了真魔之心苏醒呢?
异变是在蝶衣和水生二人靠近通天塔之后发生,难道和这二人有关?银袍少女的神魂又是如何存活在通天塔中,此时又为何和水生过不去?
毗摩多心中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
大觉和尚苍老的声音却在耳畔响起:“阿弥陀佛!毗施主莫要被此女所骗,地煞真血哪里是由煞气生化而成,若是没有万千生灵的精血来做引子,即使有再多的煞气也是没用。至于这真魔之心,更是要把万千冤魂聚在地煞真血之中,厉经无数年蕴育而成,若是修炼有魔功的大神通之士能够把真魔之心融与本体,足以醍醐再造,成魔成仙,此等好处她又如何舍得拱手送你?何况,以毗施主的修为,碰到此种凶煞之物,恐怕只有被吞噬的份!”
毗摩多心头一震,如同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一般,登时清醒过来,目光怔怔地望向银袍少女。
说话之间,蝶衣早已从地上爬了起来,面色苍白,咬咬牙,伸手拍向腰间储物袋,“嗡”的一声,一团金光从储物袋中飞出,在空中化作一只金光灿灿的小碗,滴溜溜旋转着越变越大,忽地一下倒转过来,把水生给罩在了碗中。
一圈圈金色光影从碗中飞出,在空中汇聚成一只身长丈许的金色猛虎虚影,四只粗壮的大腿站在巨碗之上,威风凛凛,身影飞快凝实开来,虎口大张,一对赤红色双目虎视眈眈地望向银袍少女和毗摩多二人,作势欲扑。
虽说这只金虎只是虚幻之物,而且身躯和毗摩多方才幻化的巨虎所差甚远,体内冲出的威压却也并不太弱,似乎和元婴初期修士也不相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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