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人确实还等着呢,不过心情就不怎么好了。
“客官,大仙来了。”小厮殷勤的为绯彤打开门,然后哈腰离开,顺便把门再度关上。
被称作是客官的男子正端坐在窗边圆桌旁,隔着一扇山水屏风,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挺拔笔直,如一只归鞘利剑。
他好像生气了?
绯彤默默猜测,把大旗扔到一边,磨磨蹭蹭挪过去,坐在乾渊对面,“诶,乾渊,你生气了?”
被称为乾渊的男子,戴着半斜面暗金纹面具,将左眼到右下颌全部遮住,绯红薄唇半遮半露,无端带出些诱惑靡丽。
“你迟到了。”他的声音也很是华丽,单是听进耳朵里,便是一种享受。
然而,作为坐在男子对面的女子,绯彤周围像是隔了一层屏障,怎么都感受不到他似有若无的暗示勾引。
男色于她,似乎还不如眼前的美食来的吸引人。
她的眼睛亮晶晶、直勾勾盯着桌上泛着余温的饭食,握着筷子的手,蠢蠢欲动。
漫不经心的才回答:“诶,今天心情好,就给人多算了几卦。”
要是早知道今日的早食,这么丰盛,她一定只多算一卦。
“你吃过了吗?”她接着问道,作为客人,主人动筷了,她才能开吃。
“吃了。”
乾渊的语气颇为无奈,眸底的寒冰,稍稍融化一层,伸手做出请的动作。
“之前同你说过许多次,不必拘束,也不必做这些表面上的礼仪。”
“这是基本礼貌。”绯彤往嘴里塞了一个琉璃白玉包,一口吞下,香甜的汤汁浸入喉咙,温度正好,味道正鲜。
她满足的眯起眼睛,像是一只魇足的猫咪。
乾渊的眸色一瞬深沉,仿若卷起万千风暴。
白玉一样的手端起青瓷茶杯,用力极大,骨节泛着青白。
他轻抿一口,然后缓声道:“我们相识十二年了,这些虚礼,不必在意了吧。”
“嗯。以后不会了。”绯彤敷衍地点头,明显没在意他说了什么。
乾渊没再开口,只是看着她。
如他所说,他们相识有十二年了。
除了最初识的那九天,他与她的交集,便只有每日清晨的早餐。
——这是她索要的报酬。
待绯彤饭饱,拍着肚子,满足的仰靠在椅子上。
乾渊才再次问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心情这么好?不仅多算几批卦,白玉包都多吃了半笼。”
绯彤半闭着眼睛,打出一个嗝,“哪用得着非得发生了什么才高兴,我早上醒来,看见太阳,都会觉得开心。心情这东西,玄妙的很,用不到理由。”
“是吗?”乾渊不信。
“对了,明天我打算去离京玩耍一番,你要一起去吗?”绯彤不打算跟他解释。
虽然每天早上找他来蹭饭,但是两人的关系也仅限于此。
她救了他一命,他用早饭来报答她。
如果不是墨夜没跟着一起来,她也不会这样要求。
实在是胃被养刁了,也成了习惯。
每天早上必须要吃早饭才行。
绯彤:“……”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绯彤松缓的面色一僵,怎么又想起他来了。
对面的乾渊一直注意着她,自然将她的种种神色、心情变化,尽数收于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