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以你的脑子,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乾渊毫不留情的开口讽刺,其中暗含着只有他自己明白的某种纵容。
唇角微微弯起。
绯彤尴尬的扯扯唇,她确实被那人养的有些废……
并且以后,可能再也没人会那样的对她好了……
女子似是因为他的那句话想起了某个人,面色变得怀念而……
幸福。
乾渊眸中的浅淡温和倏地降去,连带着周身的温度都骤降许多。
极具压迫力的气势汹涌的往周围散去,压得那些下人、侍者单膝跪地,勉强才能支撑住自己。
绯彤察觉到些微寒意,缩缩肩膀,摩挲着自己的手臂。
“咱们距离京还有多远?”她再一次问道。
“就到了。”乾渊收回视线,言简意赅的回答。
她侧眸看过去,敏锐的察觉到,乾渊的心情似乎不大好。
可是,他带着面具,看不清神态,也就无法确定。
她总不能直接问他,你是不是不高兴?
她已经打定主意,无论他与墨夜是什么关系,她都把他当成普通朋友来相处。
既是普通朋友,这样放肆的话,她说不出口。
女子敛下眉眼,忽视他的样子,让乾渊的脸色更加阴沉,眸底带出骇人的诡谲,以及浓重的偏执占有。
又过了大概一刻钟。
仿若遮面的琵琶被人移开一般,远处渐渐露出了离京的真实面目。
没有预想的高耸城墙,没有严密的布兵,没有任何可作为攻击防备的设置。
只有一个个自水面而起的竹制小楼,清雅朴实,排列的整整齐齐。
一眼望去,就像是棋盘上的棋子,庄严肃穆的严阵以待。
而与它横平竖直相对的是,每一间竹屋的外围,都用细长竹竿串起了一连串的灯笼,搭成各种形状。
果然是水乡淳朴,偌大的一个城,竟然这么的接地气,这些灯笼,应该是为了千灯节在做准备吧。
绯彤如是猜想,满脸欣慰欢喜。
然而,下一秒。
捕捉到来访大船的离京人,惊奇,或者说是惊吓的从屋内仓皇跑出。
猴子一样利索的爬到屋顶,随手扔出火星,将那屋前形状各异的灯笼点燃。
就像是一条火龙,哄的一声,火苗从点火处燃到了尾巴,也让所有的小竹楼上的人知道了现在的情况。
登时,手拿锋利的武器,气势汹汹的全都冲出来了。
绯彤很是不解:“……难道我们被当做敌人了?可离京不是可以随意进出的吗?”
乾渊未回答,只眸底闪过一丝暗芒,“去船舱内等着吧。有人会解决的。”
他话音刚落,一直隐在暗处的一个人,悄声上前。
轻而易举的从船上跃到了竹楼之上,撂倒了所有攻上来的人,并将一个令牌甩了出去。
看到那令牌,已经摔在地上的人一震,眼睛惊恐的看向那人,“刺……刺客……”
因为那人是背对着,且距离较远,所以绯彤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看着大船迎着火焰继续前进,水波被船身劈开,向四周涌起,连带着正对的一座座竹楼也随着水流四处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