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一幕,她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可她也知道这些不能全怪这些孩子,一切都是世道使然。
他们年幼不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所有的行为都仿照着大人。
这是社会的悲哀,更是几代人的悲哀。
洛水不欲多管闲事,但是既然看到了,她就不能视而不见。
“别打了!”她对着吵吵闹闹的人群喊了一声。
稍微大一些的孩子停下动作,眉目间的暴戾尚未消散。
当看到衣服干净面容白皙的洛水时,他问道:“干嘛?”
他听家里人说洛水家里都是当官的不能惹,不涉及原则他愿意给这人几分面子,但如果她多管闲事的话,可就不能怪他不给脸了。
洛水看了一眼地上有气无力的小家伙,声音清淡,“……”
她顿了一下,不温不火地道:“轻则关进局子,重则吃木仓子。”
一群入世未深的孩子听到这句话身体都吓僵了,小声叽叽喳喳起来。
稍大一些的孩子王眼看着自己的人乱成一团,眉头皱成了小山包。
“你说这些不会是想救着狗崽子吧?”他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安抚了一下躁动的人群,眼带怀疑问道。
洛水眼睛下垂着,长长的眼睫掩住了她眼底的赞赏。
这孩子还挺敏锐的,可惜被这世道毁了。
她懒懒抬起眼看他,不明意味地嗤笑一声,说道:“你觉得可能吗?还有,你们挡道了。”
话落,洛水扛着农具,留给一众小屁孩一个可望不可及的优雅背影。
孩子王看着她毫不迟疑的离开,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今天先散了吧。”
说这话不是他心软了,而是他知道洛水说的对,他们可以随便打这崽子,但是不能真把他打死。
一群小孩儿向来唯孩子王是从,虽然不知为啥,但一个个听话的马上散了。
不一会儿,嘈闹的拐角慢慢安静下来,狭窄小道只剩下瘦弱的小男孩儿不知生死地躺着。
洛水回家将东西放好,纠结了几秒,到底不忍心,又按原路返回了。
到那里一看,衣着破烂的小男孩儿还是如破布一般躺在地上,微微起伏的呼吸昭示着他还活着。
洛水蹲下身子避开小男孩儿身上的伤,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起来。
她没照顾过小孩儿,身体却好像有记忆似的,抱着他的动作熟练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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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承佑醒来的时候,浑身上下传来一股好似骨头被打折的疼,身下的褥子软软的香香的,一时间小孩儿只觉得自己在做梦。
小脸在被子上留恋地蹭了几下,他才不舍地坐起身,打量起周围。
不大的房间,靠墙的地方放着衣柜,靠窗处有个木桌,桌上的瓶子里插着一束红黄相间的野花。
最引人注意的是,桌子上竟然放着一包散发着甜腻香味的糕点。
韩承佑咽了咽口水,舔了舔干涩的唇,将脸扭到一边。
洛水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瘦弱的小男孩儿捂着小肚子缩在床边,头顶一根毛不拘小节地向上翘着,看着可怜又呆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