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黎已经是能听懂殁了的年纪了,少年整个人都愣住了,身体一阵冷寒,如坠冰窟。
殁?是他知道的那个字吗?
一时间,整个镇南王府陷入浓浓的悲伤中。
鬼医得知这个消息时,震惊之下,废了手里正在配置的药。
“…怎么会?!”
这才多长时间,人怎么没得这么快?
想到那个古灵精怪又聪慧大度的女子,鬼医见怪生死的心还是起了些波澜,很是不忍。
心里起伏有些大,他走出了药房,往药草园走去。
刚到药草园,却看见本来苍翠欲滴,生机勃勃的灵草一个个像被抽干了水,迅速蔫了下去。
鬼医苦笑道:“草木有灵,难道你们也知道侍候自己的主子没了?”
连天生地长的灵物都在悲泣,倒是真的可惜了!
洛水死的消息刚刚传出,一处幽静的小院。
小厮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咬了咬牙上前敲门,“公子?”
温润青润的声音传出,“进来。”
“何事?”他看了一眼小厮,问道。
进来的小厮小心瞅了清隽雅致的男子,小声道:“公子,镇南王妃…殁了。”
沐泽整个人怔住了,狼毫掉下,像是反应慢半拍的看向小厮。
“你说什么?谁殁了?”
“…镇南王妃。”
沐泽神情震惊,久久不言,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才恍惚回神,“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厮觉得他家主子嗓音低哑的有些奇怪,但是以为是因为这个打击太狠了,没多问,就慢慢退出去了。
沐泽失了魂一般地坐下,从角落拿出一卷画轴,慢慢打开,画中一个绝美少女,正是几年前的洛水。
他胸口刺疼,怔怔看着画中的女子,眼睛渐湿,拿起笔在画上写了两句话:多情更似无情苦,最恨吾汝生难见。
当天,直到夜里,沐泽都未出书房门。
季涵诺迎着萧瑟夜风,过来了,“夫君还未出来吗?”
守在门口的小厮摇头,“未见出来,夫人还是回去早些休息吧。”
季涵诺差丫鬟将带来的食盒给小厮,声音温柔,“麻烦你找机会让夫君用些宵夜吧,不吃总是不好的。”
“夫人放心吧,奴才省的。”
季涵诺看了一眼安静的书房,眼中闪过一抹悲凉,就带着丫鬟离开了。
丫鬟对她受到冷待的事很不满,没忍住说道:“夫人,您为何不进去?您才是爷名门正娶的夫人啊!”
季涵诺拉了拉身上的披风,挡住岑凉的夜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夫君现在需要一个人待着,他心里已经够苦了,我这时进去,他连个安静的地方都没有,进去又能如何呢?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本来就是后来者,晚到了那么多年,哪里比得上求不得的人?
反正和夫君生同衾死同穴的人是自己不是吗?她何必非得要抹去他心底角落里妥善安放的身影呢!
再说了,她对镇南王妃并无恶感,那般艳绝天下的女子,被人倾心很正常,就是她也难讨厌她。
她还不至于如此霸道,即使夫君心里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人,只要能和他相守一生,她就觉得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