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最初的错愕之后，何凡渐渐冷静下来。
综合所有信息分析，自己不应该如此轻松就返回现实世界，所以这个世界很可能是虚假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何凡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浏览最新的新闻热点、时事新闻，各地的简介图片，甚至还登录了常玩的网络游戏，试图找出一些与自己的记忆冲突的地方，来佐证自己的想法。
结果一无所获，并没有发现这个世界的bug。
何凡想了想，又在搜索页面键入——“如何分辨这个世界的真假。”
搜索出来的结果五花八门，诸如三大理论，七大证据，九大猜想一类的文章充斥了版面，其内容胡编乱凑，漏洞百出。
接受过完整九年义务教育的何凡自然不会相信这些文章。
即便是相信，这些东西也无法进行验证，等同于无。
手机电话铃声响起，何凡愣了愣。
显示来电人是谢攀高。
何凡接通了电话，对面劈头盖脸就嚷嚷道：“凡少，你搞什么飞机，现在都几点钟了，还不来上班，要知道我为了让你进公司可是花了不小力气的，现在经济形势这么差，要找一份工作.......”
何凡等对面抱怨完，才回答说：“行了，我知道了，就过去。”
“那你赶紧的噢，我可是和王姐求了情，说是昨晚上一起吃夜宵喝多了，没缓得过劲来，你记得也这么说噢。”
何凡沉默了两秒没回答，对面急问：“喂喂，凡少，你有没有在听啊！”
何凡问：“我昨晚是和你喝酒吗？”
“你傻了吧，我这么说是给你找个理由啊，我昨晚上面基去了，哪里有空理你。”
“哦，谢了！”
“行了，你就快点过来吧，和王姐道个歉，记得态度要诚恳，姿态要低，那娘们就吃那一套。”
挂了电话，何凡草草收拾一下就出了门。
既然网络上发现不了端倪，不如去外面看看。
走在大街上，何凡感觉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原先感觉脏乱的街道在这一刻显得那么宽敞整洁，就连占用人行道的乱停车辆也顺眼了许多。
经过包子铺，驻足看了看还在忙碌的孙姐，何凡终究还是没有上前打招呼。
坐上公交，望着窗外熟悉的风景，一路摇到上班地点。
在楼脚下的小卖铺买了包烟，不急不慌地上了楼，公司所有人都低头忙着手头的活，根本没人在意何凡。
来到库房，王姐正在指挥史丽丽，瞅见姗姗来迟的何凡，叉着腰就上前开训。
何凡心不在焉地观察着四周，完全没在听。
等王姐牢骚发完，何凡淡淡地说：“我不是来上班的，只是过来看看。”
王姐一听，立马火冒三丈，刚准备破口大骂，看见何凡冰冷的眼神顿时心虚，还没出口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经过这段时间的杀戮争斗，何凡身上带着一股子肃杀之气，让人生畏。
“那你，今天就算你休假吧，反正也没太多事。”
何凡道了声谢，转身离开，留下王姐打了个哆嗦冷战，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唯唯诺诺的何凡突然变得很可怕。
为了照顾烟民，很多公司都将楼梯间设为吸烟点。
何凡把谢攀高叫到楼梯间，递上一支烟，问道：“谢胖，你还记得我们是几年级认识的吗？”
......
何凡问了许多以前的事，谢攀高都一一回答，有些事情何凡自己都已经模糊，经过谢攀高说出来，再作回忆又似乎确有其事。
“凡少，你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怎么感觉怪怪的。”
何凡拿着烟怔怔不语，半晌之后才问：“你说，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吗？”
“你脑子没出问题吧？你是不是又受了什么打击？”
何凡没有理谢攀高，吸了一口烟，然后把发红的烟头摁在手背上，火辣辣的灼痛清晰而真实。
“卧槽！何凡你踏马疯了吧！”
谢攀高吃惊得叫出了声。
何凡丢了烟头，望向谢攀高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但我觉得那不是梦，我现在说给你听，你脑子一向比我好用，给我分析分析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攀高虽然疑惑，还是点点头。
何凡从夜晚的噪声说起，把这一段时间的经历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足足说了近半个小时。
两人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几乎没断过火。
“......我今天早上醒来，又回到了租房里，你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这个，这个......，太离谱了，我得先想想。”
何凡也不催促，静静等着。
过了好几分钟，谢攀高才说：“确实不像做梦，梦没有这么多细节和逻辑，而且你也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我们就先假设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哈。”
何凡点点头，示意谢攀高继续说。
“我觉得吧，你现在看到的一切，才是在做梦。”
“那我要怎么确认这件事呢？又要怎么才能从梦里醒来呢？”
“你没办法确认这个世界的真假，这里所有一切都是根据你脑中的信息构建出来的，你所有的判断都基于你已知的东西，所以你没办法分辨这个世界的真假。”
何凡想了想，点点头说：“你说的有道理，即使这个世界与现实有不同，我也察觉不到，因为我没有真实的参照物。”
“就是这个意思，我们可以换个思路，你说的那什么神明，把你困在这里是出于什么目的？”
“目的......”
何凡沉吟片刻，说道：“把我困在这个世界里，就不会干扰到他们控制我的身体。”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抹去你的意识？”
“留着我还有用？”
何凡好像找到了方向，继续自言自语说：“出于某种原因，神明不能直接抹杀我的存在，但是又不能让我的意识清醒，所以就编造了这样一个梦境，把我困在这里，直到第三阶段结束。”
“当我从梦境中醒来，我就已经到了下一个城市，成为幸存者之一。”
“所以我必须自己从这个梦中清醒过来。”
“可是，就算我知道这是一个梦，我要怎么样才能醒过来呢？”
何凡看向谢攀高，希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建议。
谢攀高被何凡看得有些不自在，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最后叹了口气说：“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看看再说。”
“不对，你不是想说这个，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法子？”
谢攀高为难地说：“没，没什么法子，我......你还是去看看精神科吧。”
何凡自语道：“如果这是一个梦，那我应该就是不死不灭的，如果我死了，这个梦也就结束了。”
谢攀高一把抱住何凡，嚷道：“何凡，你千万别去做傻事，咱先去医院瞧瞧行不？”
接着朝楼里大声喊：“快来人啊，叫医生，不，快联系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