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妈妈手艺很好。
卫城想去帮忙，被她妈直接给摁回去了，理由是，“厨房是女人的天地，一男人进来凑什么热闹。”
顾朝雨他爸拉着卫城坐下，告诉他：“你阿姨就这样，家里来个人都她动手。平常过日子就剩我俩的时候，都是让我做。她说了，自己吃凑合一下就行，来人了不能掉面，你安心坐着吧！”
顾朝雨从厨房出来，看着她爸起身准备要去翻象棋，对老爷子说：“爸，他挺累的，让他先进屋去睡会吧，象棋等会睡醒了再配你下。”
她人说着话，已经走到沙发旁边伸手去拉卫城起来了。
顾爸听这话回头一看卫城，小伙子眼圈有些黑，状态是挺疲倦的。
卫城笑了笑，握着她抓住自己衣袖的手说：“没事，我晚上再睡，这样睡的更好。”
“得了吧！”她仰头看着他，“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去屋里睡会。”
她爸一听也没留人，让卫城赶紧进屋躺会去。
顾朝雨推着他往自己的屋里走，卫城笑着说真没事。
进了屋，卫城被人直接摁坐在床上。姑娘站在她面前说：“休息休息吧，你看你那黑眼圈。需要换衣服吗？我去拿你的行李箱。”
言罢顾朝雨就要转身出去那行李，卫城长臂一捞，把人揽在身前，眉眼带笑抬着头看她，“先让我看看。”
顾朝雨低头，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摸着他毛绒绒的头发，“有什么好看的……”
卫城把头埋在她胸前，闷声说：“哪里都好看。”
有些孩子气的话引得她发笑，面前的柔软一起一伏，卫城带笑抬头看她，手却不太老实的伸进了她的衣服里，摸着她腰间滑嫩的肌肤。手指所到之处，引得姑娘轻轻发颤，最后小人皱眉，反手抓住他捣乱的手，教育他，“别乱摸。”
“怕什么，哪我没摸过？”
小姑娘打了他手掌一把，他没松手，不再逗她。把人往身前揽，规规矩矩的闭着眼睛趴在她胸前说：“不闹了，让我抱一会就行。”
确认他真的是在闭目养神，顾朝雨伸手环抱住他，想了半天的问题开口问他：“卫城。”
他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这次回你爸妈那，一切顺利吗？”
“还好。”他没跟小姑娘说实话。
但顾朝雨似乎懂了，伸手去轻拍他的背。似是安抚，又想在哄他。
卫城真的有些困了，怀里的恒温，背后一下一下轻轻的拍打，还有鼻尖索绕的女孩子的气味。周围的环境让他非常放松。
一室安宁被顾妈妈给打破，房门猛地被打开，俩人一起将目光投过去。
顾妈妈开门见着阵势有些尴尬，这两天顾朝雨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她推门推习惯了。对于刚来的卫城，她显然没注意到这事。
尴尬的笑了笑退身出去。
顾朝雨低头看了看卫城，俩人眨眨眼。顾妈妈又立刻折返回来，侧身不看他们俩，“小雨，你让卫城躺会，你过来帮我打打下手。”
离开的时候，直接把门给带上了。
卫城松开她，转了转僵直的脊椎。身体向后一撑，眼神有些慵懒，“去吧，我睡一会。”
顾朝雨点点头，走到门口又突然折返回来。卫城不明的看着她，小姑娘弯腰，“吧嗒”亲了他一口就跑出去了。
他对着那消失的背影，笑了。
卫城一觉醒来天色已黑。
小区里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卫城竟然没听到。
他起身下床，走到窗边。从楼上向下看着他当年曾站过的那个路灯杆。
那时候他从国外匆匆忙忙的赶回来，以为顾朝雨是发脾气才跟他说的分手。他站在那，吊着因为在马路上接到她分手的电话而分神所受伤的胳膊，喊着她的名字。声音嘶声裂肺。
说起来那时候真很幼稚，不懂得更含蓄的方法去再次拥有一个人。
黑暗之中，突然有灯亮起。
窗户前吊着小星星的LED灯，暖黄色的灯光占领了面前小小的一片地。
床头柜上，放着的是顾朝雨高中时期的照片。明亮的眼，白皙圆润的脸颊，笑吟吟的跟同学们站在一起。
房门被突然间打开，房厅里的灯光照进来。
顾朝雨看见卫城站在窗前，手里拿着的是她高一时期跟同学的相片。高二分了文理以后，他们其中有些人就分到别的班级去了。
“睡醒了？”她伸手去开房内的开关，房间整体亮了起来。
卫城放下相框，朝她走过去，“嗯，醒了。”
“正好饭也坐好了，来吃饭。”
-
临吃饭前，顾妈妈说要出去放个鞭炮。她爸坐在饭桌上开酒拧瓶盖，说也不是大年初一，初三了就不用放了吧。
这话一出绝对找骂，她妈几句话就把人给弄出去放炮了。
卫城主动请缨要出去放炮。被她妈勒令禁止，理由是：“你出去万一搞出来个什么轰动之类的怎么办？大过年是放假在家休息的日子，什么粉丝都不见。”
于是卫城乖乖的在饭桌前坐着等她爸上来。
没多久，她爸放完炮就上来，能有个两三分钟的时间。她妈手里端着盘子出来，看着他爸问：“怎么没听到响啊！”
他爸脱了衣服，哼了一声，“你也不看看自己花了多少钱，买的多少响。”
她妈想了想，没说话。的确是贪便宜了。
饭桌上，她爸把自己拿瓶珍藏的酒给拿出来了。日期是顾朝雨出声的那一年，他特意买的。目的就是等到有一年，顾朝雨领着姑爷回来的时候，他们爷俩用这酒喝一盅，也算是一种情怀。
不过卫城看着那瓶日期久远的酒，似乎是明白了，为什么顾朝雨家里会有一个酒柜。明明喝不了多少，却有很多酒。
顾朝雨坐在卫城旁边，在那剥着皮皮虾，一边剥一边逗他爸，“爸，你说万一我交了好几个男朋友，每一个我都领回家。那你这酒，也不够喝的呀！”
卫城扭头看她，眸色有深意。她眨了眨眼，特别识趣的把自己剥好的皮皮虾送到他嘴里，“假如！”
他爸还真就不怕这个，举着瓶子说：“没事！你出声那年，我用私房钱买了一整箱。十二瓶，应该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