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上还有乌鸦盯着他们一众人,那阴森森的目光,让人觉得氛围十分压抑。
半夜休息也不能全然休息,抱恙安排了守夜的。张毓语和时墨在后半夜,两人守着火堆,盯着四周。
前半夜没有问题,后半夜阴气更重,灰尘也多。
“哑——”乌鸦又叫个不停,四周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奔跑过来。
不用张毓语他们提醒,无遗睁开眼睛,紧接着抱恙也睁开眼。
他将其他NPC喊起来,大家神色凝重。
“唰——”一个骨矛从暗处扔出来,张毓语侧身躲过,手腕上伪·幻舞飞了出去,下一刻一个半人高的人形骸骨被扯了过来,砸在众人面前,差点散架了。
“三级的鬼物,”抱恙看了眼,移开视线。
黑夜中,除了火堆照耀的十米内,其他地方都是阴暗无比。这不仅仅是黑暗的缘故,还有阴气的缘故。
这就是一个信号,一个鬼物的出手,紧接着就有下一个、下下一个鬼物齐齐出手。
众人都行动起来,一时之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
黑暗的乱葬岗,也因为技能特效的缘故变得缤纷多彩。
折腾了两个小时,天都快要亮了,暗中骚扰他们的鬼物才如潮水一般褪去。
到了第二天中午时分,他们终于赶到了天坑。
看着天坑中堆满的骸骨,第一次见到这一幕的抱恙等人倒吸一口气。
这般量大的骸骨,真的让人难以想象这里死了多少人。
抱恙看向无遗,对方垂眸看着天坑中游荡的骸骨,一脸淡漠。
“我们要做什么啊?”几个年轻小辈不懂接下来要做什么,面面相觑。
无遗垂眸,“超度刘家村的骸骨。”
“嗯???”不仅是抱恙等人疑惑了,就是张毓语他们也一脸的疑惑加震惊。
众人看向刘大,刘大站在天坑边缘,神色看不清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抱恙看看天坑,又看看一脸不想不说话的无遗,知道他是不想多说什么了,所以只能吩咐其他弟子,“超度吧。”
这么多尸骨,哪些又是刘家村的呢。
其他弟子左右看看,只能坐下尝试超度。
对于超度,张毓语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呢,所以很好奇。
以他们的眼力,看不出这些NPC做了什么。只是一个小时之后,三个小年轻睁开眼睛,一脸的茫然。
阿雅看着这三个少年少女,好奇的问道,“怎么了?遇到什么困难了?”
虽然说出来她不一定能给建议,但能分享一下他们的压力。
少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闭目养神的无遗,苦着脸小声道,“尸骨太多,我分辨不出。”
“额。”对于这个问题,阿雅也爱莫能助。
不过围观了一圈的张毓语看着天坑下没有挣扎着要跳出来的尸骨,看向刘大疑惑的问道,“你们刘家村去世的人不是埋葬在那边的乱葬岗吗?尸骨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天坑中?”
刘大不语,张毓语紧接着又问,“刘二和步戏究竟去哪了?”
提起刘二,刘大的眼神才有了一点波动。
“或者说,”张毓语转头看向他,“你们还活着吗?”
“!!!”不明所以的人生如梦他们震惊不已。
这是什么问题!
刘大他们活生生的站在他们面前,怎么可能不是活着的!
无遗睁开眼睛,上下打量了张毓语一眼,淡漠的眼神莫名的多了一点赞赏。
抱恙正好睁眼,将无遗的目光尽收眼底,心中惊疑不定。
阿尔从却尬笑,“弓长,你这个问题……哈哈,有点吓人啊。”
张毓语却紧紧的盯着刘大的神情,已经从他突然闭眼的动作中得到了自己的答案。
其他人一慌,难道与他们相处了好几天的刘家村的人真的已经死了!
阿雅疑惑的问张毓语,“你是怎么有这个念头的?”
她还是觉得难以置信。不管是村中的哪一个人,都是有影子,有血肉的,怎么可能不是活的。
“很多方面,”张毓语看向抱恙,“他说了,刘家村脱离了人世。人世,生死轮回,此乃天道。还有,那天晚上我们夜探义庄,义庄的棺材中有鬼鼠。”
当然,那个时候他们还不知道那些老鼠是鬼鼠。
“李大一家焦虑的死去,刘大让其他村民半夜抬棺材。那些村民既抗拒,又麻木畏惧。”
“当然,关键的是,阿墨的机关兽看到了村民是如何从鬼鼠的口中夺下棺材的。”
“正确的说,鬼鼠从棺材中爬进了村民的肉体,而村民却行动自若,甚至是外型都没有变化。”
“但他们的内里,谁知道还有什么。”
“再者,无遗前辈说了,这天坑中有刘家村的骸骨。试问三百年的时间,这里怎么会有数以万计的骸骨?可能吗?”
不用刘大回答,其他人也知道不可能。
但是,“但这么多骸骨的数量以及刘家村村民是死的有什么直接的关联吗?”阿雅问。
“这就要问刘大了,”张毓语也不知道这个,但她对自己的猜测是有八成把握的。
刘大叹气,“你猜的不错,这里的骸骨有大半是我们刘家村的。”
“你们刘家村三百年来有这么多人口?”其他人不信。
刘大苦笑,“不,你们想差了。”
“这里的骸骨……我的……就有十七具。”
“!!!”什么意思!
众人面面相觑。这句话的每个字他们都懂,但连在一起,怎么听不懂了。
抱恙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是循环,也是轮回。”
结合宗门内部对刘家村和荒山乱葬岗只言片语的信息,他对其他一脸懵逼的人解释,“我们宗门一直在研究如何延长一个轮回阵法的时长。”
轮回,循环,众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接下来,刘大的自述,让他们彻底明白了。
“三百年前,那个流光影响的不仅是这里的山寨,还有我们刘家村。”
“山寨的村民一一横死,我们刘家村的人就一直在担心被流光波及的我们也会横死。”
“有人忍受不了这样的苦痛,跑了。”
刘大神色复杂且痛苦,难以释怀。
人生如梦紧张的问,“跑掉了吗?”
“没有,怎么可能跑得掉,”刘大苦笑摇头。
“这里就好像被一个看不见的结界封闭了一样,我们跑不出去,别人也进不来。”
“然后,刘家村的人开始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