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嬷嬷很快就来了,安意直接把纸条递给她。容嬷嬷看了纸条上的内容,道:“这是有人想要陷害姑娘。”
“我也想过是有人要陷害我,可是要怎么陷害我呢?还请嬷嬷为我解惑。”安意道。
容嬷嬷想了想,道:“前日是端阳节,昨天是太后娘娘的千秋节,皇上下旨召了京中有名的祥德班和四喜班进宫献艺,因卿公子骤然离世,取消了昨天的晚宴,祥德班和四喜班的人还羁留在宫中,他们就住在离洗砚池不远的秋楥宫内的栊园和葱园里。”
“也就是说,如果我去赴约,在那里等着我的会是一个男人。”安意此时挺感谢贵妃的,让她用毒药控制住了容嬷嬷,到省了她不少的事。
“那人若说与姑娘有私情,姑娘就算能顺利脱身,也会让皇上和函王爷对姑娘心生芥蒂。”容嬷嬷道。
安意不在乎皇上和小龚爷会不会对她心生芥蒂,也不怎么在乎名声,但是不喜欢被人算计,眸色微冷,“我很想知道是谁,非要致我于死地。”
“奴婢会为姑娘查清此事,不会让姑娘的清誉受到任何损害的。”容嬷嬷极时向安意表明愿意为她效劳,“还请姑娘派一个人,和奴婢一起去查此事。”
“嬷嬷,可认识一位曾经在淑太妃身边伺候的李七瑾嬷嬷?”安意没问容嬷嬷要如何查清此事,突然换了话题。
“在宫中相处多年,自然是认识的。”容嬷嬷道。
“李嬷嬷如今住在我家,陪伴在我娘身边,改天有空,容嬷嬷若是想见见老姐妹,可去我家探望李嬷嬷,要是觉得方便,可以多住些时日。”安意笑道。
容嬷嬷飞快地看了安意一眼,“奴婢会好好考虑姑娘的提议的,奴婢知道姑娘用人不疑,只是,奴婢手上虽有一些可用之人,但都是女流之辈,怕万一擒不住那人,坏了事,所以想请姑娘派一个人帮忙。”
“秋菱。”安意看着秋菱,“你陪嬷嬷走一趟,小心些。”
“是,姑娘。”秋菱走到里面去换衣服,没有换会引人怀疑的夜行服,换的是一身深蓝色的宫装,就算有人看到她,也以为她是宫女。
容嬷嬷见状,更加觉得安意心思缜密,不容小觑。
“芳蓉,送嬷嬷出去。”安意道
芳蓉送容嬷嬷出去,秋菱紧随在后。
绕过了太湖石,芳蓉塞给容嬷嬷两个荷包,笑道:“我就不远送了,嬷嬷请慢走。”
容嬷嬷笑了笑,把荷包放进怀里,带着秋菱往外走,出了垂花门,在那里有两个小宫女在等着容嬷嬷,看到容嬷嬷带了个宫女出来,丝毫没露诧异的表情,规规矩矩的给容嬷嬷请了安。
芳蓉回到房中,见安意和红菱也换了宫女装扮,“姑娘这是要去哪?”
“去赴约啊!我不出门,你让人家怎么去洗砚池捉奸呢?一会我先出去,故意偷偷摸摸的,你和红菱暗中跟着我。”安意眸光流转,笑靥如花地道。
“奴婢知道了。”
“你也快进去换衣服。”等芳蓉换好衣服,香芹出去要了热水,佯装伺候安意梳洗。
屋内熄了灯,过一刻钟,安意悄悄地打开门,探头探脑地四周看了看,蹑手蹑脚的从房间里溜了出来,把门关好,躲躲藏藏地往外走。
芳蓉和红菱见状,抿唇忍笑,等了一会,细听了周围的动静,悄声跟了上去。刚走到太湖石群边上,就前面有人躲躲闪闪的,仔细一看,那人正是静雅轩的宫女锦玲。
锦玲不知后面有人盯着她,她还在跟着前面的安意。
出了春禧宫,锦玲见安意往洗砚池的方向走去,跟了一段路后,她就换了方向。
芳蓉和红菱对视,交换了一下眼神,芳蓉去追安意,红菱尾随锦玲。
芳蓉很快就追上了安意,“姑娘。”
“红菱呢?”安意见只有她一人,忙问道。
“锦玲刚跟在姑娘后面,后来换了路,红菱跟着她,想看她向谁通风报信。”芳蓉道。
主仆两人借着树荫遮拦,施展轻功往洗砚池掠去。
洗砚池名为洗砚,但从来没有过洗过砚台,一池的碧水,倒映着天上的弯月,晚风徐徐吹过,池畔垂柳随风而动,长长的柳条轻拂池面,荡起微波。
在这如画的美景中,有个男人站在池畔的刻着“洗砚”二字的巨石旁,摇头晃脑,似乎在赏景吟诗。
安意和芳蓉,隐藏在不远处的洗砚亭上,见幕后的人真用一个男人来谋害她,恨得牙痒痒的。
过了一会,红菱来了,轻轻落在亭上,趴在安意身旁,“姑娘,锦玲进了宝研宫。”
宝研宫,贵妃住的地方。
安意冷笑,看来这次又是贵妃的杰作。
主仆三人趴在亭上,耐心的等着好戏上演。
就快到戌时正,小径上出现了一个提着灯笼,穿着绿色衣裙的宫装少女。她低着头,朝洗砚亭这来走来。
“来得不是秋菱。”红菱对妹妹的身形很熟悉,小声道。
芳蓉皱眉道:“不会真有人在此私会吧?”
“就怕是另一个被陷害的人。”安意眯着眼道。
眼见那绿衣少女越走越近,红菱看着左边道:“姑娘,贵妃带着人来了。”
安意的功力没有红菱高,看不到摸黑走路的贵妃等人。
“容嬷嬷和秋菱也来了。”芳蓉看着绿衣少女来的方向道。
安意心念一动,临时改了计划,小声道:“红菱,你去拦下容嬷嬷,先让贵妃抓奸,然后把事情闹出来,闹到皇上面前去。”
“姑娘这是要把事情闹大?”红菱轻声问道。
“我要让贵妃作茧自缚,今天就算弄不死她,也要她脱层皮。”安意从来都是眦睚必报的性子,贵妃弄个食物相克来害她,让她控制住了容嬷嬷,就没的报复贵妃,今晚贵妃变本加厉,也就不想再容忍下去。
红菱施展轻功,去拦容嬷嬷。
那男子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安妹妹,你来了。”
听到这声安妹妹,安意就知道没有另一个被陷害的人,贵妃针对的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那绿衣少女并没有接话,她把灯笼搁在巨石上,跑过去,伸手一把抱住了那个男子。
那男子惊愕地张大了嘴,呆滞住了,转念想到,这安姑娘必定是跟人有私情,黑夜里,没看清人,把他当成了情郎,脸上露出一抹坏笑,反而也伸搂紧绿衣少女,“好妹妹,我好想你,为了见你,我几经辛苦才进到宫里来。”
绿衣少女还是不说话,把头埋在那男子的怀里。
贵妃远远地就看到两个人搂在一起,还以为是那男子不让安意走,强行抱住安意,那里想到两人是互相抱着,更没有想到那个绿衣少女并非安意,心中狂喜,“安姑娘,你好大的胆子!离开春禧宫,跑到这里来与人在此私会,”
安意鄙夷地撇了撇嘴,黄家人的智商都不高,也不知这女人是怎么混到贵妃这个高位上来的?安意不记得有个词叫得意忘形,贵妃见计划成功,周边又都是她的人,无所顾忌,才这么直接把罪名叫出来。
那男子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按理说,被人撞破私情,安意现在应该惊慌失措才对,怎么还搂着他不放?“安妹妹,有人来了。”
绿衣少女紧紧地箍着那男子的腰部,丝毫也没有要松手的打算。
贵妃见状,冷哼一声道:“来人,把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拉开。安家真是好家教,安将军真是教女有方啊!”
宫女们拥上前去,将两人分开。
绿衣少女头一仰,嘴角含笑地看着贵妃。
“你、你是谁?”贵妃看清了她的容貌,吃惊地问道。
“娘娘刚才不是已经认定我是谁了吗?这会子怎么还问我是谁?”声音尖锐,雌雄难辨,与安意清脆声音相差甚远。
“你不是安意。”贵妃此时已经意识到她中计了!
“贵妃娘娘真是好雅兴,夜游洗砚池啊!”容嬷嬷带着人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容嬷嬷,你怎么会在这里?”贵妃脸色微变,目光闪烁不定,事情已偏离了她的预想,安意为什么没来?容嬷嬷为什么来了?
“娘娘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奴婢来这里的原因就是什么。”容嬷嬷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男子是个机灵的,见此情况,知道事情不妙,拔脚就要跑。秋菱一个箭步窜上去,三下五除二,将他拿下。
“本宫游洗砚池,见他二人搂抱在一起,才……”
“娘娘,您谋划的事,已经败露,就不必出狡辩了,有什么话,还是留到皇上面前说吧。”容嬷嬷面无表情地打断贵妃地话。
“容嬷嬷,你好大的胆子,敢诬陷本宫。”贵妃色厉内荏地道。
“娘娘若是不愿乖乖跟奴婢去见皇上,那奴婢只能放肆了。”容嬷嬷手一抬,秋菱上前去抓贵妃。
贵妃身边的宫女拥上来护主,被秋菱一个扫堂扫翻在地。
“本宫就和你去皇上面前,到时候定问你这个狗奴才的死罪。”贵妃被迫要去见皇上,可死鸭子嘴硬。
容嬷嬷和秋菱等人,带着绿衣少女、男子和贵妃去见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