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了要去见原荣烨的爷爷,却不想走到了半路,又打道回府了,沐听雨心中奇怪,总觉得陈昀然对他有所隐瞒。
可话说回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原身的事情如此感兴趣,明明从一开始时,他就可以将所谓的身世无视掉,毕竟若是重新与这具身体的家人有了牵连,再摆脱就没那么容易了。
沐听雨回到房间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是拿起放到了唇边又不饮,他在奇怪自己这样到底是为什么?最后,只能归结于是原身情感影响到了他。
这种不知从何而来的不甘,令他郁闷。
阿田本来在后厨正苦恼着要怎么给沐听雨换新菜式呢,毕竟自有孕以来,自家老大的食欲一直不怎么好,吃的东西也少,可把他给愁坏了,不想却听到了前院的声音,出来一看,竟是沐听雨回来了。
“老大,你不是要跟着陈大人去见老主夫?”
“是啊,这不是没见成吗?”
沐听雨摇了摇头,总算把手里那杯凉了的茶水一饮而尽。
“应该是突然间出了什么事儿了吧?”
阿田一边说着,一边在沐听雨的身旁坐了下来,见其居然在喝冷掉的茶,不由得瞪了他一眼,将茶杯拿走放的远了一些,不让他碰了。
“陈大人近来帮了我们不少忙,她肯定是怕你担心,这才没有细说原因。”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阿田对陈昀然还是挺有好感的,不得不说,这位礼部侍娘在人情世故上做的还是十分到位,叫人挑不出错处来。
对于这个,沐听雨也有几分苦恼。
“是,她是帮了我,若不是他,我恐怕现在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可我心里头又怪怪的,总觉得陈大人有什么瞒着我?阿田,你看我,人家帮了我,我还要怀疑其心不轨,我真是…”
闻言,阿田拍了拍沐听雨的手背,安慰道:
“老大,你别这么说,你觉得陈大人奇怪,不是很正常吗?”
“这话怎么说?”
“她对你有意思啊,那没表明心意之前不得瞒着你。”
“…咱俩说的不是一个事。”
什么跟什么呀,陈昀然对他什么心思,他还能不清楚吗?毕竟这人都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说要再续前缘了。
沐听雨一时间和阿田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想着看来只有去见了老主夫,才能知道答案了。
见沐听雨不说话,阿田以为他是没见成爷爷而伤心,小跑着到后厨端了一碗香甜的糖水来。
“行了,你别胡思乱想折腾自己了,我刚煮的红枣银耳,趁热喝,还有,最近就别老往外跑了,万一磕着碰着了不得。”
沐听雨笑了笑,拿起勺子在糖水里头搅拌了一下。
“行,知道了,我的管家公,要没别的事,我肯定在家好好待着,哪也不去。”
知道沐听雨是在调侃,压根没放心上,阿田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想起了什么,面上的神情变得犹豫起来,随后不知道从哪掏出两套女子的衣服来,放到桌上。
沐听雨见状,十分疑惑的将其拿了过来,刚一靠近鼻尖,便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清香,这是司慕风身上的味道,这味道是一种香料,还是当初在巨风寨时,他送给司慕风的。
这香料不是什么贵重东西,不想这人还一直用着。
他的面色沉了下来,把衣服撒开道:
“你又不经我同意收司慕风的东西了?你收她的衣服做什么?”
阿田答非所问,只是默默的回了一句。
“老大,你闻出来了呀?”
冷不丁的,沐听雨被呛了一下,没好气道:
“…你别管,回答我。”
阿田神情讷讷,语气变得有些小心翼翼。
“你都闻出来了,这不就证明了你需要嘛…”
“什么意思?”
阿田后头的话说的太小声,令沐听雨疑惑,但很快,他便知道了答案。
“这不是你说有时候晚上睡不着觉,我才…不过这可是司慕风自己让人送来的,想必也想到了你可能会有这个情况…”
总而言之,就是在有了身子之后,有些郎君会变得异常依赖自己的妻主,若是长时间看不到人,还会莫名的焦躁不安,哀愁难过,甚至寝食难安都是有的。
所以啊,要真遇到了分离的情况,那妻主就会留下一两件自己的衣裳,算是给怀孕的夫郎一点安慰。
沐听雨不肯接受司慕风,但因为有孕,又离不开她,闻闻味也好,聊胜于无嘛。
这个答案让沐听雨沉默,他没想到这个见鬼的世界居然还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
他身子重了以后,确实总是夜里头莫名焦躁,睡不安稳,还心慌意乱的,不想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呵,真是没了女人就不行了,沐听雨冷笑一声。
纵然面色黑如锅底,他仍再次拿起那件衣服,或许是不信邪,凑近鼻尖嗅了一下,神奇的是,在闻到那股熟悉的味道之后,他还真的莫名平静下来,心安了很多。
沐听雨不愿承认这个事实,手一撒又把衣服丢掉了。
他语气沉沉。
“这种情况,生了孩子之后就能好吗?”
“能。”
阿田忙不迭的点点头。
“指定能,老大,你放心,我都问过了,所以啊,你别和陈大人在一起的太快,起码等我干儿子先出来。”
沐听雨稍稍平复的心情再次翻涌。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要跟陈大人在一起,我对她没那个意思,只是因为家里的事儿,她能帮上忙而已。”
“这样啊。”
“当然了,不然还能有什么?”
…
当晚,沐听雨沐浴过后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就算这个姿势让孩子压着他喘不过气来,他也坚决不侧过去。
可他的目光老是下意识的望向留在桌上的那两件衣裳,好似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驱使着他,等他回过了神来,他居然已经把衣服抱在怀里了,脸也埋在了里头,像足了痴汉。
面上一黑,沐听雨猛地将手一抬,作势要把衣服丢出去,可到底没成功。
过了半晌,他终于不再挣扎,再次将衣服抱在怀里,任其鼻间充满着那股清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