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主子半个时辰前毒发,这毒是怎么中的你们自己去想。”林天良神色凌厉地看着他们。
护主不力!
那两人吓得低头磕在地上,不敢为自己辩解,只道:“求殿下救我家主子!”
“若一定要有个称呼,就叫六爷吧,我的身份不足一提,你家主子在外也不好暴露身份,就叫二爷。”
林天良叹了口气,说道。
“是,六爷。”俩人连忙又磕了个头。
“他是我胞兄,我自会拼尽所能救下他。”林天良说着目光冷扫一眼跪着的人。
“都起来吧,在外头不要跪来跪去引人生疑。”
“是。”俩人连忙起身,受伤不便利,身子微微一晃。
“可想到可疑之处?还是内贼?”林天良见状眉毛微蹙。
“属下刚将一个时辰内的所有事情想了一遍……”先前说话之人再道,“没有内贼但可能被人盯上了。”
他说着偷瞄了林天良一眼。
虽说林天良头上戴着帽子遮去大半模样,但这身形、气度还有几次偷瞄的情况来看,确实与他们主子有五分相似。
主子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们虽不熟悉但也知道主子有这么一位模样相似的胞弟。
“被盯上了么……”林天良沉吟着,心中已有猜测,一双眉头拧得更紧。
“这一个时辰里可是发生了什么,让你家主子急怒攻心的事情?”
林天良忽然露出些许疑惑,目光却不动声色地瞥着那两人反应。
那两人似乎都是微微一愣,有些不解。
过了会儿,不大开口的人才迟疑道:“早上离镇之前收到一封南边来的急报。”
“急报?”林天良挑眉。
“大殿……大爷在南边处理水患后继之事,说是缺粮调不到,南边粮价出现浮动,南地三州四十县也多有灾情和瘟病。”
“主子心急,早饭就喝了碗豆腐脑,配的是枫林镇有名的金丝肉酱,吃了两块桂花糕。”
那人麻着胆子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所以主子来观音山登高,除了散心,也有想到听说很灵的观音庙上香许愿之意。
当然还有一层意思,他们跟随主子的年份不够而并不知情。
正说话间,张朝和另四人回来了,一身血污。
那四人身上也多少带伤血迹斑斑,张朝算是最干净的了。
“主子,已经处理干净了。”张朝回来拱手禀报。
“附近可有活的?”林天良淡声开口,声音冷峻。
“附近都找过了,便有没冒泡的也早就逃了,剩下的全在那儿了,现在都跟那坠坡的马车和中毒死亡的马匹呆在一块儿。”
张朝解释了过程。
在张朝暗示要撒药后,明白怎么回事的林天良抱着他胞兄撤退时,留下了一句话:不留活口。
因为身份特殊,因此不管是谁刺杀,派来的人都不会是普通刺客,不会给他们机会逼供。
但这绝对不是普通劫杀,事件发生在此,但根源不会在这里。
所以,是谁的动机已经不重要了。
不让这些人活着回去报信,才是他们现在要做的。
将蒙面刺客与失事马车与马匹放在一起,便有人之后来查,也会是一桩悬案,但明白的人自然明白。
林天良一声“回镇。”便大步往马车走去。
张朝接着骑马,马背上还带了一个,受伤那两人进了车厢挤在门口坐着,目光好奇地打量在为主子把脉的女子。
柳如霜对这件事情没有多问,眼下她最关心的就是这昏迷的男子,让庄主大人如此紧张的男子。
刚才庄主一出去,她就赶紧拿了针管出来。
先推了一针清除毒素的药剂,又打了一针消炎护及心脉不受损伤的药。
这世界毒素不外乎几种原理,寒毒、火毒、从动物身上提取的毒素、从植物身上提取的毒素。
之后多半以生、克原理来细分作用,有时候原理没分析对,就会解不了甚至加重毒性。
之后再是份量搭配不同,而生出不同的效果。
而她现在却是仗着空间里装备的优势,仓促之间用了最简单粗暴的解毒办法。
不管什么类别和原理的毒素,以损伤结果来追溯解毒之法。
既伤及心脉内腑的毒,先护住心脉内脉不被损伤就是,再以现代科技化解清除。
就算一时清除不干净,之后再慢慢配药解决就是。
这毒素细微却能扰乱神经系统,却不是来势汹汹的症状,也不用洗胃清肠物理清除。
她专心医治,外头林天良他们在说什么,她也无心去听。
不然,以她的耳力总能听到些什么真相的。
林天良见她神色专注,一直在诊脉并不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暗松了一口气时,又在为自己的兄长担心着。
“霜儿,他……”
“比刚才好多了,其他问题不大,只是这趟回去路上要小心些,便真的加重了伤势也还是问题不大。”
柳如霜这才抬眼看向担忧的男人,保证地说了几句。
“那我们现在就回镇上去,是去医馆还是客栈?”
他征询地问,意思是要不要其他郎中相助,需要什么药材,将由她决定。
“药材是肯定要的,惊动医馆就看你们的想法了,若是被追杀,自然是越低调越好,若是可以报官当然报官最好。”
柳如霜目光扫向车厢门口安静的俩人,意有所指地提醒着林天良。
“那就先回客栈,需要什么药让人去买回来。”林天良立刻决定。
而他的决定,也让柳如霜明白,刚才发生的事情,是不能传出去的。
一如他藏着自己不敢被追捕的人知道。
她自是一肚子疑惑,但什么也没有问。
她没出车厢,自是不知道外头的几人是何模样。
张朝已将外衫脱下来翻了个边儿再穿,另外四人也一一照做。
一个与张朝同骑,一人坐在六顺身旁,还有两人跟在后头并没有一同走,而是隐在暗处怕他们这一行被人跟踪。
他们约定在平安客栈街对面老字号杂货铺隔壁的王家布庄侧门碰头。
林天良虽不愿意暴露地址,但客栈里的人都知道他们昨夜里盘下了王家布庄的事,这铺面根本瞒不住。
除非他将人都丢在半路不管了。
马车如来时差不多的速度回程,不快也不太慢,行速都听柳如霜指挥。
而柳如霜全程都在把脉探测昏迷中那人的情况,并未做多的救治。
林天良则看看兄长、看看柳如霜神情,从柳如霜神情推断实际情况。
他并不知道,柳如霜早就施救过了,这时候只是在等药效情况罢了。
不能拿听诊器出来,也不能用其他仪器检查,只能靠把脉和观察脸色来判断了。
下了观音山行到官道上,上午往观音庙方向的马车便多了起来,他们回程也不奇怪。
官道上敞亮了些,车厢里也能看清更多情况了。
柳如霜终于发现昏迷的男子模样,惊讶地看向林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