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弟妹家中有两坛已酿成的葡萄酒，可否请为兄尝一尝？”
凌天昊直接打起了那两坛酒的主意，吓得林天良瞪起了眼睛，很是吃惊又不甘心地看着他。
“兄长不嫌，改天拿来给兄长便是。”柳如霜却大方地应下了。
林天良见状只得一脸郁闷地继续在药片上压出刻痕，却差点将药片一分为二。
柳如霜轻咳了一声，他这才收了不满。
而他们俩人之间的互动，也让凌天昊惊讶极了。
弟弟这是……怕娘子？
忙完，柳如霜把药盘端走，林天良赶紧将装糕点的竹篮也收走了。
看着弟弟一副生怕被哥哥吃光糕点的抠门样儿，凌天昊忍不住笑了笑，心下却是暖意满满。
弟弟还像小时候那样在自己跟前，真好！
等他们收拾好，手下们也在院子里吃完了中饭，林天良喊六顺去为他们弄几道清淡饭菜来。
凌天昊今天恢复很好，一如昨天柳如霜说的，就可以正常吃饭了。
不过要吃清淡，尽量多些流食。
忌食的注意事项，不说手下人都牢牢记住了，凌天昊自己也记得的。
这一次遇险，事情又多，就算是为了他自己，他也会小心养伤的。
六顺那边早有准备，这时候匆匆走了，很快又和两人提了三只提盒回来，就在厅上摆下。
这也是林天良和柳如霜陪凌天昊吃的一次正式团圆饭。
林天良神色如常，看不出他挑食的毛病。
柳如霜也一脸淡然。
虽口口声声出身山野穷家，但气质、气度和举止修养却完全不像小户人家出来的普通姑娘。
凌天昊细细打量，暗道也不像京城里那些世家贵女的仪态，好像更坦然洒脱的感觉。
这样的女子入皇室，或许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与他家太子妃也或许会相处得来。
饭后，柳如霜又替凌天昊做了仔细检查，甚至轻轻碰了碰夹板的伤处，问了感受。
最后交代凌天昊一盏茶后用药，再到院中慢慢走百步，就回来休息。
至少要睡满一个时辰，之后以躺着为主。
因为今天在能走动后，他就没躺过了，不是站着就是坐着，身体还是会受累。
好不好看明天状态了，明天之后要如何拆夹板，这个他们自己就会，柳如霜昨晚也交代过林天良了。
凌天昊还当是弟媳身为医者的尽心，并不知道是临行前的复诊。
在凌天昊回屋休息后，柳如霜和林天良也在西屋里依依难舍。
林天良一直在叮嘱柳如霜回庄若事情多就多找几个人来帮忙，给工钱就是，莫事事亲为让自己累着。
柳如霜也再三交代林天良注意身体。
如今深秋的天气早晚温差大，若连日奔波没有照顾好自己，是很容易感染风寒的。
他不久前还有病例呢，开窗吹夜风就能冻出病来，此时任何保证都是没什么可信度的。
但柳如霜还是批评得令他低头再三保证，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
柳如霜无法再拿出上回那样的药来，也不能亮出针筒，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太操心，庄主是个大男人，又不是小孩子。
只不过心里不经意间总有什么变得不一样了，难免让人牵挂。
最后她把制好的两种药放在小几上，让林天良分配下去。
也不知道他手下有多少，再加上他兄长的手下，数量少也不知够不够分。
再说以前没她，他们也照样好好活下来了，没理由说她来了，反而大家都变脆弱了。
不过是她在聊表心意罢了。
她一边交代一边也将自己的包袱收拾好了，剩下的桂花也收在包袱里。
这一屋子不是药香就是桂花香，也算浪费了。
林天良交代六顺出去看看，看到张朝赶着马车过来了，他们才出去。
东屋的手下轮值的两人都在厅上靠东屋门口坐着，见到柳如霜手中竟然提着包袱，不由惊讶。
“我回去拿酒，兄长知道。”柳如霜便笑着低声解释一句。
这俩人本来就在主子不远的地方轮值，自然也听见了一些关于葡萄酒的事儿，当下抱拳一礼，没有再多想。
林天良却被提起了痛心的事情，之后脸色一直不太好。
去外头的路上，柳如霜拉了拉他的手。
笑道：“反正有两坛，你拿一坛给兄长，或者两坛都带上，你自己喝也宽裕一点。”
“镇上应该有葡萄卖，我去买一些回去，再给你酿一些就是了，等你忙完回来，不就又可以喝了吗。”
手艺掌握在她手中，只要这时节有葡萄卖，喝酒并不是难事儿呀，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林天良一想也是这个理儿，反正以后他都不缺葡萄酒喝了就是，顿时又高兴起来。
再说给兄长上贡也没坏处。
把兄长哄好了，也是他家霜儿的面子，为以后回去多挣一些保障啊。
何况兄长有心合作了，若亲口品尝到这酒的质量，不是对以后的生意更有信心？
“好，你尽管张罗，不过我要将岳扬调出来。”
“他和张朝熟悉我们当初的粮行，我要他们在前头开路，这样我也能快些完成兄长的任务，早些回家。”
上马车前，林天良拉着柳如霜的小手，依依不舍地道。
“好，这一路方便的话也想想成衣的订单，我回去就先加大棉衣的攒货，第一批货不能误了。”
柳如霜也叮嘱他。
林天良连忙答应，等秦大总管和岳管事、张管事他们回来，自然多了帮手。
林天良的打算也是，让这老一辈他的下属们不参与到兄长这边的事情来，也借机锻炼年轻一辈们。
老一辈恰是在京城露面多的，怕被人认出来。
在粮行腾空之后，就让他们继续收粮补充给粮行，这才能继续稳住买卖。
之后是在各县继续张罗订单了。
当然，许大帐房那边也有一批专人谈成衣订单的，这时候还没有消息，不过是跑得远了还没有传来确切结果罢了。
第一批棉内胆冬衣，目标就是往南边去铺货。
这一趟他们这么多人手也是要一路南行收粮的，张朝和岳扬带人在前头开路，主收自家的粮，自然有时间张罗成衣订单的事情。
而他带人陪兄长向其他粮行收粮，他不会露面。
兄长自己的人则走州县衙门那条线收粮。
这是之前他们商量的应对之法，自然也是兄长要考虑和安排的事情。
柳如霜午后离开，张朝和岳扬也要连夜赶回来，这一路也很赶。
柳如霜忍不住吃了一粒晕车药，交代张朝不用顾虑她，只要马车不散架，跑快些无妨。
张朝见状也讨了一粒晕车药，默默加快了速度。
见识了如霜姑娘这么多医术手段之后，他哪里还会相信这只是普通的薄荷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