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尚阳镇的事儿可是当街发生的,围了许多人看到呢,可不是谁几句话能颠倒黑白的。”
“我二叔家是在我及笄那天来送了礼,只不过也就是我二叔和堂哥堂弟吧。”
“这位刚下马车就与村里婶子们吵起来了,都还没见着我呢,也怪我咯?”
“见着我之前与昔日同村同族妇人谩骂不休,见着我后就扬起巴掌直接喊打,那么多人亲眼所见,难道是我柳家村冤枉了你咯?”
“二叔家搬走多年,他们未认出长大的我,我也没立刻认出这么凶悍的泼妇是二婶,但也是两次见面都被她打骂。”
“今儿,现在,是第三次,你们亲眼所见,你们觉得怎样就怎样吧,还需要我来搬弄是非吗?”
柳如霜一脸冷漠地看了柳王氏一眼,目光带着深深的厌恶。
她的话有理有据,不像柳王氏只是带着情绪诉说委屈,自然也更令人信服。
当然铺中的人包括老板一家人,也更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事情。
当下陈老板那边最先发难,大声斥责。
“王氏,你莫在我铺中生事!坏了我生意让我找柳祥生还是找你王家扯皮呢!”
身为掌柜老板说出这话可是很严重了,也没给柳祥生和王家留体面。
那王家妇人顿时涨红了脸,也生气地提高了声音。
“妹子你再不回去,我现在就回去告诉娘,瞧你做的好事!王家脸面都让你丢光了!”
没想到大嫂当众训斥她,柳王氏愣了愣。
一时脸色也是羞得红白交错,不敢置信地看了她一眼,又充满怨恨地瞪向柳如霜。
“都是你害的!”
她扬起手掌还是想打柳如霜。
柳如霜挑眉看着她,并不打算退缩。
只等巴掌过来时再往旁边一让,使点手段让她摔翻果盒好了。
这么嚣张跋扈,总要让她吃点苦头。
却没想到陈家老板娘也是个有担当的,立刻上前一步怒指着柳王氏。
“你对我家客人动一下试试!我们家可不做你这种恶毒妇人的生意,你立刻马上给老娘滚!”
这么不给面子的骂声一出,柳王氏羞得满脸通红,就朝陈家老板娘骂了起来。
“稀罕你家生意呢!老娘家里也开果铺的,要啥水果没有!”
“春桃!碧柳!还不赶紧过来将姑奶奶拉走!”
那边王家妇人见小姑子立刻又将怒火转向陈家人,顿时又气又急地喊着自家丫环们赶紧过来帮忙。
以往她是知道小姑子性格泼辣任性一些,但有钱人家的姑娘难免娇惯,又无恩怨,到也没在意。
如今来看,这性子还真是横蛮无理、浑搅不清,连王家都觉得没脸。
问题是,一个侄女都斗不过,竟然还无脑开罪同一个镇上开铺也颇有家底的陈家。
这是什么极品脑子!
王家妇人转身往外走时,眼中也不由露出鄙夷之色。
柳王氏被两个丫环给拖走了,骂声渐渐远去。
柳凤那边也被王家两个小姑娘给拉走。
铺中人纷纷指责柳王氏不像话。
柳丹枫自又不得不连番道歉,向别的客人也向陈家人。
“丹枫你们兄弟向来知书达理、待人宽厚和气的,你爹虽说精明一些但也没得罪过谁,怎么你娘就像个炮仗呢。”
陈掌柜忍不住无奈地开口。
“可不是,这王家养歪了人,你爹可要好好管管,这柳家大房里的孩子可是委屈了,他怎么当叔的呢。”
陈家老板娘替柳如霜抱不平,心下却又诧异地想,这柳家丫头怎么跟和记粮行扯上关系了?
瞧着还是能说上话的。
“唉,我堂妹及笄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爹也惭愧得很,总想弥补一些,自然也是骂过我娘的。”
“却不想我娘这性子,没人劝得住了,今儿真是失礼了,扰乱了果铺生意,还请陈叔陈婶莫要生气。”
柳丹枫抱拳团团一礼,一脸惭愧无奈的表情。
众人自然不会怪他,反而纷纷安慰他。
柳如霜也不吭声,又去挑了一筐梨子和一筐蜜桔出来。
她这趟出门两天未回,又买这么多葡萄,自然也要带些别的水果回去给大家吃的。
见她继续做生意,陈家老板娘喜得眼睛都笑眯了。
胡学华领着一个伙计赶着两辆马车过来时,柳如霜又挑了几个苹果,苹果太贵,没敢买太多。
最后陈家老板娘大方地送了两斤新鲜红枣给她。
柳如霜见到胡学华,就喊他们帮忙抬筐。
过了秤的先往马车上搬,陈家老板娘这边都记了数,最后算盘一打。
二百八十斤葡萄,按三十文的优惠价算了八千四百文。
三十斤梨和四十斤蜜桔,一个十二文、一个十文,又有几个苹果四十文。
价钱都不算便宜,但柳如霜亮出来的是百两银票,相比之下根本不算什么钱。
最后筐和篮子都送给她了没另外算钱,也算是陈家做生意的一种示好方式。
最后总付十两整,从一百两找零,可不是小数目,顿时让陈家老板娘有些尴尬地看向柳如霜。
“丫头,你可有零钱?”
先前拿捏着这些钱自然是生意的保障,如今再看,还是小额银票管用些。
柳如霜便从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张十两面额的银票来。
她出门在外自然不会带着银锭子或是很多铜子儿,行动太不方便。
见状,陈家老板娘不好意思地将手中一直拽着的百两银票还回给柳如霜,接过那十两。
就这一会儿功夫,不但将积压的葡萄卖光了,还做了几十斤其他水果的生意。
一趟子就有整十两的收入,对果铺来说不是小买卖了。
再有陈家刚才维护客人和弱小的态度,在铺中逛的其他几个客人也纷纷挑了些水果,给带了生意。
赶走一个闹事的柳王氏,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陈家人帮着将箩筐小心抬到马车上。
箩筐里过了秤后重新摆放的葡萄,都有垫几层草垫子以减小颠簸损耗。
这边忙完不久,张朝那边也赶着马车回来了。
他身旁也放着一只箩筐,里边装了四只五斤装的酒坛子,车厢里还有一筐。
见粮行准备了两辆马车,他和伙计一起将箩筐也转到了平板马车上。
柳如霜就要上马车,柳丹枫无奈地看着她。
“大堂妹,我娘是不好,但我们可是同根嫡亲哪。”
“等你娘懂得同根嫡亲再说吧,不过我想,她应该只认得王家才是同根嫡亲呢,柳家穷酸算个屁!”
柳如霜淡笑一声,说完就扭头上了马车,进了车厢。
“大堂妹,我们不能坐下来谈谈吗,我在村里住了一天,有许多话想和你说。”
柳丹枫见柳如霜无意理睬他的架势,就要跟上马车去,只不过立刻让张朝举着赶马鞭接住,顿时有些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