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仓阳可能也有杀人动机。
也许是广田教授不肯借磁片,他一怒之下用奖杯砸死了广田教授,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
横沟参悟走近白仓阳,然后围绕白仓阳转了一圈,上下左右审视。
如果白仓阳是凶手,用奖杯砸了教授之后,他的白外套上说不定会留有暗红色的斑点,也就是教授溅出的血凝固之后的痕迹。
横沟参悟再次回到原位,见白仓阳神色不变,便问道:““磁片?是什么样的磁片?”
“其实我现在在做模特,然后得知有杂志企划准备以《模特令人意外的一面》为主题做一篇报道,所以我想起在大学校庆时曾经男扮女装和广田教授拍的一张照片。”
“本来我也是有那张照片的,可能是时间隔了太久,一时间找不到那张照片在哪,甚至可能不小心弄丢了,就只好来找教授,因为教授有将照片存进磁片的习惯。”
白仓阳有些无奈的说道。
男扮女装?
女扮男装还比容易接受。
至于男扮女装,真是有些挑战我的承受能力啊······
想象了一下皮肤相对较白的女装白仓阳,撒娇卖萌喊着‘欧尼酱、压麻袋’之类的话,横沟参悟的额头顿时汗如瀑布,心潮久久难以平复。
“异性大抵相爱。太监只能使别人放心,决没有人爱他,因为他是无性了,假使我用了这‘无’字还不算什么语病。
然而也就可见虽然最难放心,但是最可贵的是男人扮女人了,因为从两性看来,都近于异性,男人看见‘扮女人’,女人看见‘男人扮’,所以这就永远挂在照相馆的玻璃窗里,挂在国民的心中。
外国没有这样的完全的艺术家,所以只好任凭那些捏锤凿,调采色,弄墨水的人们跋扈。
我们华国的最伟大最永久,而且最普遍的艺术也就是男人扮女人。”
莫名的,风初脑海中浮现出鲁迅先生的话。
也想起了某马姓大佬当年为了拉用户假扮女孩子陪聊的事情······
这是起冲动杀人案,已经知道犯罪手法的风初默默暗叹一声,准备一会和白仓阳聊一聊。
“咳咳,广田太太,这是真的吗?”
横沟参悟使劲摇了摇头,将那些画面甩飞,脸色严肃的询问道。
“是的警官,我先生会将喜欢的照片扫描后存进电脑。”
广田登志子脸色憔悴的说道。
哎呀,我的思路都被白仓阳打断了!
横沟参悟猛地想起白仓阳来之前的事,于是急切的看向风初问道:“风初先生,你之前不是说听完录音带就知道凶手是谁的吗?”
风初?名侦探风初?
只要一出手必然百分百破案而且极为神速的那位?
之前都很淡定从容的白仓阳瞳孔放大,脸上出现不自然之色,他很想立即逃走,但理智告诉他最好不要这样做,因为这是做贼心虚的表现。
白仓阳将自然垂下有些颤抖的双手伸到背后,强行让自己镇定。
凶手应该就是白仓阳,但他是怎么做到的?
背负双手的灰原哀目光平静。
“横沟警官,这事一会再说。”
“白仓先生,能打扰你几分钟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想对你说。”
风初右手引向门口,看样子是想在外面和白仓阳交流。
若有所思的横沟参悟摸了摸下巴,点了点头。
难道他真的已经看穿了我的手法?他是想威胁我还是劝我自首,或者是想诈我?
白仓阳目光凝重,随后跟着风初走出房内,来到广田家外面。
“请问风初先生有什么事?”
“我们今天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吧,难道风初先生认识某些杂志的高管想帮我引见?如果是的话真是太感谢你了,我正愁着如何赚钱养活自己呢。”
侦探容易接触到各行各业的人,名侦探人脉更广,深知这点的白仓阳带着些许受宠若惊的神色说道。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啊······”
“白仓先生,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凶手就是你吧。”
感叹了一下生活不易的风初话锋突变,但却没有咄咄逼人的直视白仓阳,而是眺望夜空。
砰砰砰砰······
白仓阳心脏蓦然变快,他强行镇定道:“风初先生,这种玩笑有些过分了。”
“我请你出来是有两个目的,带有些私心,一是劝你自首,第二是拿回寄错的磁片。”
“横沟警官看上去是个公事公办的警官,如果我刚才当场指出并证明你是凶手,那些藏在你车上的磁片就得都带回警局,作为证物调查,这样会耽误我的时间。”
风初轻轻叹了口气,直言不讳。
空气一度安静。
“请问你有什么证据?”
白仓阳抱着一丝侥幸,紧紧盯着风初的脸。
“首先把三个高度一样的西洋棋棋子倒立,放成三角形,棋子底座放上笔记本。”
“然后把录音带的带子拉出一定长度,录音带本身放回答录机匣子里,随即将拉出的带子拉到门外,穿过钥匙的钥匙环。”
“将钥匙留在门外,带子拉回房内绕过最前面的棋子,然后回到门外把房门关上,最后只要打电话就可以让答录机工作起来,钥匙自然被带子拉扯进房撞倒棋子落在笔记本下面。”
“证据就是带子有折皱,还留有你的指纹。”
风初目光从天空转到不远处停着的汽车上。
终于无法抵赖的白仓阳脸上露出懊悔之色,说道:
“教授忘了将那张男扮女装的照片放了哪里,说我的样子也不过如此,还想要将我过去的未整容的照片寄给杂志社编辑部,我那时顿时失去了理智······”
接下来的事情,就如风初推理的一样。
白仓阳掏出口袋里的钥匙,带着风初到汽车置物箱找到了那张写着“明美”的磁片。
随后,白仓阳回到广田正巳的书房,向横沟参悟认罪自首,并向广田登志子九十度鞠躬致歉,任由广田登志子在他身上又抓又挠又锤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