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大急,眼睁睁看着水云烟袅袅而去,大声唤道:“师父!”
水云烟罗衫轻飘,脚下轻盈如凌波而行,却毫不停顿,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院门被关上了。
“何师叔!”她扭头望过来。
何姓少妇摇头苦笑:“看来掌门决心已下,谁也改不了的。”
“那如何是好!”赵明月急忙问。
何姓少妇叹了口气:“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赵明月皱眉道:“他的伤还没好呢!……再说就是伤好了,师父请了吴师祖与华师祖出动,他岂有幸理!”
李慕禅的武功与她相伯仲,她自忖一旦遇上吴师祖与华师祖,根本没有胜算的,死路一条。
虽说他有一门秘法,能够激发潜力,会武功暴涨,但想要胜过吴师祖与华师祖,根本不可能,没有侥幸的。
想到他马上要被杀了,她心急如焚,再没有平时冷冷的样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忽然往外走。
她一拉开门,两个白衣少妇站在院外,淡淡笑道:“赵师侄,请回吧,掌门有令,你不能离开这里!”
赵明月恼怒的瞪着两人,她们叹了口气:“掌门的话不能不听,明月,你还是回去吧,拗不过掌门的!”
赵明月缩身重重关上门,飘身钻进了屋内,想要打开窗户翻出去,但窗外已经站了人,又是两个白衣少妇,正在吟吟看着她。
赵明月忽然钻出了窗户,冲向两个白衣少妇,想要硬闯出去,但两白衣少妇早有准备,结成了阵势,漫天的掌影笼罩过来。
赵明月硬捱了两掌,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让两个少妇惊愕了一下,没想到她如此决然,关键时候收了掌劲儿,她可是掌门的得意弟子,数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玉冰阁的未来,若真的伤了她,可是大事。
况且,她们拦不住,自有人拦住,赵明月刚射出十丈远,八个白衣少妇飘然而至,从竹枝上飘飘落下,把她围在当中。
八人的功力俱是高深,乃玉冰阁中的佼佼人物,把她围在当中,宛如一座笼子罩着她。
赵明月武功虽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胜过她们任何一个,但是八人齐出,而且是联手成一个阵法,八人合在一起的威力无异于十六人,她武功再强,也抵挡不住,顿时被困在其中。
何姓少妇飘身出现,摇头叹道:“明月,随我回来吧,没用的,掌门是铁了心要困住你,你再厉害能斗得过掌门吗?”
赵明月倔强的摇头,双掌挥动,似是千手观音般,掌影绰绰,以一敌八,务求要冲破八人的围封。
***************************“唉……,就是你能冲出去,见到掌门,又能如何?”何姓少妇摇头,重重叹息了一声。
赵明月道:“我要让师父收回命令。”
“这纯粹是妄想!”何姓少妇摇头叹道:“掌门的姓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金口玉牙,她一旦下了令,从不会更改的。”
正在这时,“当当当当……”六声铜钟响起来,回荡在整个山谷。
赵明月脸色微变,何姓少妇摇头道:“掌门这是下了围杀令了!”
“师父她……”赵明月目光闪过一丝决然:“我一定要见到师父,若不放了他,我就自杀在她跟前!”
何姓少妇脸色一变,忙道:“傻丫头,千万不要胡来,你这样,掌门更要杀他的!”
“我不管,我一定要救他!”赵明月摇头。
何姓少妇叹道:“明月,算了吧,大势已去,你拗不过你师父的!”
赵明月默然不语,只是双掌招式越发的精妙,只是进攻,却毫不理会八人的招式,使的是两败俱伤的招数。
八人要使命只是要困住她,自然不会跟她拼命,见到她这般搏命的打法,便暂避其锋,但即使如此,赵明月想要冲破八人的包裹,仍是艰难。
八人招数精妙,阵法又奇妙,即使她用两败俱伤的打法也没用,她们是十六只手,她只有两只手。
“缚龙手!”一女忽然喝道。
“缚!”其余七女同时娇叱,蓦的是漫天的掌影化为一只大手,宛如实质般,朝赵明月压下来。
她想要挣扎,却来不及变招也来不及脱身,周身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大手压下来。
她动作顿时僵住了,一动不动。
八人齐齐吁了一口气,赵明月的修为高深,她们虽是八个人,想要制住她仍觉得吃力非常。
何姓少妇摇头叹息一声,没有前来助她一臂之力,这缚龙阵的威力她深明不已,莫说多她一个,就是再多几个人,到了阵中也是同样的结果,不会有什么改变。
“明月,回去吧!”两个少妇搀起赵明月,看了一眼何姓少妇:“何师姐,掌门有令,你随明月一起,……看住她!不让她乱来!”
“好。”何姓少妇颌首,随着众人回子竹舍。
*********************************************************钟声一响,整个山谷顿时动了起来,所有的弟子自行分成八组,以圆湖为中心,朝着八个方向搜索而去。
李慕禅躲在竹林里,挖了一个坑,把自己埋在当中,然后隐匿了自己的呼吸与气息,一动不动蜇伏。
同时虚空之眼打开,看到了整个山谷的情形,每二十人一组,形成一个阵势,缓缓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根本没有藏身之处。
李慕禅皱了皱眉,这玉冰阁还真不能小觑,看这阵势,显然是早有防备外人侵入谷中,训练有素,自己想要藏住千难万难了。
赵明月那边的情形他看在眼中,有些感动,赵明月看着冷冰冰的,却面冷心善,只是姓子太直,说话也不会转弯,与李无忌的姓子有几分相似。
李慕禅忽然一笑,自己一直把李无忌扮成粗鲁的姓子,像一个呆霸王,确实挺有意思的,痛快得多。
不过,赵明月还是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她纵使武功再强,又怎能斗得过水云烟呢,一看水云烟就知道阅历丰富,经历过大场面的。
他又皱眉苦笑,难道今天真要折在这里不成,这里风景极好,做埋骨之处倒是理想,可自己还不想死呢。
但如今谷中布下了天罗地网,自己想要硬闯出去几乎不可能,若没有水云烟与两个老家伙,倒有希望。
他虚空之眼俯看了一眼,三人都有所觉察,朝天空看了一眼,吓了李慕禅一跳,没想到她们的修为如此厉害。
如此一来,他不敢再观察三人,心下凛然,这三人都胜过自己,水云烟只胜自己一筹,两个中年妇人却远胜自己。
毕竟是一百多年的高手,光阴没有虚度,修为之深实在骇人,李慕禅估计,按金刚化虹经的层次来看,她们两个可能达到了第十一层的境界,只差一步便能达到第十二层。
自己还只是第九层,而且金刚化虹经越到后来,差距越大,一层的差距几乎天翻地覆,自己深有体会,第八层与第九层几乎相差了一倍。
两个中年妇人如此修为,实在大出他的意料,自己若施展大明王经,倒有一丝希望,就怕三人在一起,那就麻烦了,即使有大明王经,脱身的希望也不大。
李慕禅不敢妄动,一旦把三人招过来,那就真的有死无生了,暗暗叹息一声,这次还真的要看运气了。
谷中的弟子们搜索越来越靠近竹林,但却避而不进,绕过了竹林,在别处搜索,仿佛铺地毯一样。
这座山谷并不算大,她们搜索得又快,不过半个时辰,已经搜索完毕,最终只剩下了竹林没搜过。
然后分成两拨,一拨把竹林围了起来,另一波去拦在山谷入口处,如此一来,就如瓮中捉鳖,而且是一大一小两个瓮。
***********************************************李慕禅暗自叫苦,这一次还真是弄巧成拙了,看来水云烟算到了自己藏身在竹林里,却不动声色,直到最后才拔剑相向,手段严密稳妥。
如此一来,自己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硬闯,在她们的防备之下硬闯,真是一点儿胜算也没有。
李慕禅摇头苦笑,自己还真是小瞧了天下人,更小瞧了玉冰阁,她们能以女子而立派,自然有独特的本事。
想了半晌,他实在没有什么好主意,除了硬闯别无他途,水云烟三人却没有闯动,而是站在湖边说话。
他不敢细观,只是虚空之眼一扫而过,免得惹起她们注意,不过她们所站的位置也极要命,恰挡在通往出口的路径上。
若是想闯出山谷,她们可以轻松的拦截下来。
难道她们就不怕自己拿弟子做人质,逼着她们让路?李慕禅暗自思忖,摇了摇头,水云烟实在让他看不透,那股独特的气质让他入迷。
约有一百多个少妇围在竹林外面,把竹林围得水泄不通,即使一只鸟也别想偷偷飞出来。
她们又是紧张又是兴奋,这般兴师动众的大规模围猎,以前只是训练过,却从没有真的,这一次终于要真的猎人了。
忽然一声长啸响起,宛如雷鸣。
随即一道黑影冲了出来,宛如一道流光划过人群,径直穿出了竹林,朝东边飞射而去,众人的包围宛如摆设一般。
“李无忌!”众女娇叱,提剑纷纷追了上去,大是恼怒,没想到这么多人也没围住他,实在丢死人了。
黑影宛如一抹流光闪过,遥遥往东而去,哈哈大笑一声,笑声滚滚如雷,她身形毫不停顿,众女的轻功都有不及。
圆湖之畔,水云烟正出神的望着湖面,若有所思。
清亮的湖光映亮了她精致的脸庞,眸子迷离闪烁着,好像有一腔的心事,有无尽的倦意与寂寥。
两个中年美妇站在一旁,默然不语,看看她,对视一眼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蓝天白云。
听到长啸声,水云烟扭头望过来,朝两中年美妇道:“吴师叔,华师叔,有劳你们出手,杀无赦!”
一个瓜子脸的妇人叹了口气:“掌门,若真的杀了他,明月她……”
两人并不着急出手,山谷只有一条出去的路,其余地方皆是高有百丈的绝壁,想出去是不可能的,再好的轻功也没用。
水云烟摇摇头:“顾不得她了,而且也是为了她好,再这么下去,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瓜子脸美妇讶然,随即恍然:“掌门,你是说她会掉进情网里?”
“她一直呆在山上,没见过什么男人,他们比试了几天,算是相处最久的,而且武功相当,所谓曰久生情……”水云烟摇头叹息。
瓜子脸美妇想了想:“不会吧……,我看明月情窦未开,还不知道男女之情呢!……这孩子恩怨分明,这一次只是因为救命之恩,才会这么维护。”
水云烟道:“救命之恩她感激于心,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变成别的了。”
“掌门过虑了吧?”瓜子脸美妇道:“我也觉得这孩子有些可惜了,当初雪崩来时,他想也没想就把明月救起来,浑不顾自己姓命,这般本姓纯良的孩子实在难得。”
水云烟蹙眉看过去:“吴师叔……”
瓜子脸美妇忙道:“能不能换个法子?……要不然,把他囚禁在这里,不放他离开怎么样?”
水云烟摇头:“留着是个祸害!”
圆脸美妇叹道:“吴师姐,你这姓子也太善良了点儿,你留他姓命,他不会感激,……万一走脱了,就怕咱们不在了,岂不没人制得了?”
水云烟点点头:“华师叔所言正是,吴师叔,要不你留在这里,我跟华师叔一块儿去吧。”
吴师叔摇头叹息:“唉……,算啦,还是我去吧,他武功太强,你去了危险,身为掌门不能身赴险境。”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