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慕禅笑道:“不瞒师姐说,我现在觉得吃力了,清河剑派确实不一般,稍有不慎就会被咬住。”
“你没受伤吧?”白明秋打量着他,除了相貌不同了之外,精气神饱满,不像受过伤的。
李慕禅道:“亏得有天机诀,不然早就没命了!”
白明秋蹙眉道:“你怎跟他们硬碰硬,这不是找死嘛!”
李慕禅轻笑一声,摇摇头。
“都这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白明秋没好气的瞪他一眼。
李慕禅笑道:“师姐,他们逮不着我,放心吧。”
“师父说过,天机诀不是无敌的,总有法子克制。”白明秋摇摇头:“顶级的符阵能混沌天机。”
李慕禅眉头一挑:“顶级符阵?”
“嗯。”白明秋道:“咱们天渊阁的都用光了,清河剑派未必没有。”
李慕禅道:“这种符阵多不多?”
“很罕见。”白明秋道:“不过未必没有,是上古所传,如今符阵已经失传,每一张阵符都很珍贵,用一张少一张。”
李慕禅遗憾的叹口气:“失传了?”
“符阵在上古时期很辉煌,后来不知怎么就消亡了,现在找不到一个会符阵的,有很多人参悟,都是一鳞半爪!”白明秋缓缓道:“据我推测,这是武者所为。”
“是武者灭了精通符阵的?”李慕禅道。
白明秋点点头:“我猜**不离十,因为符阵对武者威胁太大,换了谁也要灭了他们!”
李慕禅笑了笑:“可能吧……”
他暗自摇头,觉得师姐所猜可能是错了,武者再强,但很难灭尽修炼的符阵的人,符阵威力太强。
不过符阵为何消亡倒是难以想象,符阵就是阵法,异曲同工,很难入门威力也强,一旦想自保很难有人伤着。
白明秋道:“师弟你杀了这么多清河剑派弟子,他们一气之下,说不定真用顶尖阵符!”
“是,师姐,我会小心的。”李慕禅点点头。
他最大的依仗不是天机诀,而是瞬移,一刹那之间,可以远去千万里,与天机诀相合,当真是逃命无双。
“阁内还好吧?”李慕禅问。
白明秋道:“神拳宗老老实实的,没再找麻烦,董家已经进了阁内。”
李慕禅又问:“师父呢?”
白明秋道:“师父已经不练太上玉清经了。”
李慕禅松了口气,点点头:“不练最好!……可惜我不知太上玉清经的心法,只能大体推测,不一定准确。”
白明秋沉吟一下,道:“我说给你听听吧!”
李慕禅摇头:“太上玉清经是秘传,说给我听不合适。”
“没什么不合适的。”白明秋道:“此经适合女子修炼,男人不能练,你只要不外传就好。”
李慕禅心下好奇,笑道:“师父不会怪罪吧?”
白明秋黛眉一挑哼道:“你到底要不要听?”
李慕禅忙道:“师姐请说!”
白明秋白一眼他,细细将口诀说了,李慕禅竖起耳朵,字字入心,直接烙放脑海。
一会儿功夫,他将太上玉清经烙入脑海,无一个字差错,然后闭眼慢慢琢磨开来。
白明秋看他闭上眼睛,也不催促,起身推开窗户,打量着院子。
这是一间小院,在客栈里,这样的小院绝不便宜,一般的人家住不起,如后世的总统套房一般。
白明秋下山行走时,绝不会住这般奢华的房间,天渊阁再富也不会对弟子这么大方,养成弟子大手大脚的习惯。
她索姓出了屋,独自在小院里漫步,晒着太阳,宁静心情。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她又回到屋内来到李慕禅榻前,哼道:“师弟,算啦吧,这太上玉清经玄奥难测,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想悟透此经,绝不是短时间可及,需要数十年甚至近百年的参悟,历代先祖修炼此经者,成功寥寥。
李慕禅慢慢睁开眼,叹了口气:“是我错了!”
“嗯——?”白明秋望他。
李慕禅道:“此经的关键不是无情,而是忘我!”
白明秋蹙眉道:“所谓太上忘情,无情无欲,这才是根本,师弟你在说什么呢!?”
李慕禅摇头:“师姐所言差矣,太上忘情,是极于情故能忘情,而这太上玉清经的门径不是忘情,忘我才是根本,而极于情至忘我境界,才是太上玉清经的根本。”
“极于情……”白明秋沉吟。
李慕禅道:“我看你与师父修炼的法子都错了。”
“极于情……”白明秋摇摇头:“不对……”
李慕禅伸了个懒腰,解座下榻:“反正这是我对此经的理解,对不对也不知道。”
白明秋白他一眼:“少啰嗦,跟我仔细说说!”
李慕禅出了屋,夕阳西下,霞光铺满了院子,他扭头笑道:“师姐,这东西是可意会难言传的东西,我只能说到这儿,再没什么可说的。”
“为何不是忘情无情?”白明秋不罢休。
李慕禅的话彻底否认了她与师父的一番苦功,偏偏他的话不能轻视,纵使入门最晚,悟姓却惊人,对武学的认识极深刻,加上又得了完整的传承,论武学之渊深绝不是自己与师父能比的。
师父虽厉害,但传承并不完整,多活十年二十年,与传承所得相比,渺小不必计较。
李慕禅摇头不语,但笑而已,后来白明秋恼了,怒斥了他一番,李慕禅无奈的又解释几句。
白明秋皱眉听着不说话,若有所思。
她修炼太上玉清经的时间并不长,是李慕禅来了之后,她感觉到他的进境,不想被超过,所以才开始修炼。
她苦心参悟,修炼之后发现果然玄妙,武功进境极快,不过越到后来越艰难,进境也慢下来,还好有师父的指点。
即使如此,往后修炼也极难,因为此经最重要的是心境,心境不能配合,苦练无益。
李慕禅的一番话,彻底打乱了她的认知,她一时怔住,难以自拔。
看她如此,李慕禅也不打扰,到院中沐浴晚霞,微眯眼睛修炼,吸纳天地之灵气。
约摸过了一刻钟,李慕禅忽然来到白明秋跟前:“师姐,走吧。”
白明秋明眸的迷茫迅速退去,望向他:“怎么了?”
李慕禅道:“有人来了,咱们要避一避。”
“谁?”白明秋一怔,随即皱眉:“是清河剑派的人?”
李慕禅点点头:“这次来的是高手,最好不硬拼。”
“走吧。”白明秋毫不犹豫的点头。
李慕禅回屋将包袱收好,两人容貌依旧是平平常常,不惹人注目,很快离开了客栈,直接出城。
两人看着悠闲自得,好像游山玩水,速度却极快,很快离开了小城,进了茂密的树林,钻进山里。
白明秋蹙眉道:“师弟,他们多久找到你的?”
李慕禅道:“他们应该有秘法,能追踪到我的行踪,这一次是三天。”
“三天……”白明秋摇头道:“往北走吧,清河剑派不能一手遮天,往北去他们势力越来越弱。”
李慕禅道:“北边是华清宗的地盘,华清宗与明镜宗不对付,而明镜宗是清河剑派的底气,对吧?”
“你知道为何不去北边?”白明秋蹙眉。
李慕禅微笑:“不急。”
白明秋盯着他看了一阵,摇摇头:“你真是疯了!”
他也知道往北去最好,偏偏要呆在这边,与清河剑派周旋,剑尖上跳舞,冒险搏命,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李慕禅道:“师姐,清河剑派底牌还没出来,我想看一看,真打不过了再说!”
他有瞬移之法,实在不成就逃命,清河剑派再厉害也留他不住,因为有这个底气,所以一直不往北。
“你呀……,就是玩火,清河剑派没你想的那么弱!”白明秋不以为然的摇摇头:“万一真来了顶尖高手,你想逃也晚了!”
李慕禅道:“那怪不得别人了,只怪我运气不好。”
“你呀……”白明秋叹了口气不再多劝,知道多说无益。
李慕禅打量四周,温声道:“师姐先回去吧。”
“少废话!”白明秋哼道。
李慕禅也不再多说,两人并肩沿着山脊往上,很快来到山顶,一块巨石像是凭空落在山顶一般,平平落在山头。
这方形石头长宽约十米,上面站一人,是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身材颀长相貌俊朗,宝蓝罗衫飘飘,腰悬长剑,宛如一株玉树。
李慕禅忽然皱眉,向前一步挡在白明秋身前,扭头苦笑:“看来还真用了顶尖的阵符!”
白明秋道:“小心点儿!”
她感觉不到眼前男子的修为,好像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没有一点儿感觉,很是古怪。
看他的装扮,又无声无息站在这里,绝不是一个不会武功的,那只有一种可能,此人修为太深,与师弟一般。
李慕禅轻颌首,抱拳道:“朋友是何方神圣?”
“李沧海?”俊逸青年淡淡问。
李慕禅点头:“你是……?”
“清河剑派郑海崖!”俊逸青年缓缓拔剑:“舍弟郑海石!”
李慕禅道:“原来如此,不知你如何找到我的?”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郑海崖摇头,平端剑身,轻指李慕禅,一道无形的力量凭空而生,李慕禅浑身汗毛一下竖起来。
丝丝寒气从尾闾直透玉枕,上泥丸,遍及周身。
他内力滚滚,脸色不变,微笑道:“能追到我可不是什么雕虫小技!”
“你真以为能逃出咱们掌心?”郑海崖摇摇头,淡淡道:“小心了,我不会留情!”
李慕禅笑道:“师姐稍候。”
白明秋退后几步,默然不语。
李慕禅拔剑出鞘,微笑道:“请罢!”
他这次不敢用指力,拔出剑来,眼前的郑海崖是个劲敌,天渊阁有传承秘术,清河剑派应该也有类似的秘法,不然郑海崖绝达不到这般修为。
郑海崖轻喝一声,手上长剑陡的迸射出万丈光芒,宛如初升的太阳,随即剑尖到了李慕禅心口位置。
李慕禅横剑挡在心口同时后退,“叮……”清鸣声袅袅不绝,李慕禅退出十步远,所过之处地面塌陷三寸,一排脚印宛如烙进石头里。
“好剑法!”李慕禅吐气开声,将剑上的力量完全卸去了,心下凛然,这郑海崖的内力古怪得很,像电钻一般。
他若非内力凝实,又有精神力量相辅,这一下就要吃大亏。
郑海崖皱眉,轻哼一声,剑身迸射万丈光芒,朝李慕禅斩下,狂猛暴烈,令人不可直掠其锋。
李慕禅一边后退一边抵挡,白明秋紧蹙黛眉,玉手按在剑柄上,随时准备出手救人。
她没想到眼前的郑海崖如此厉害,竟能打得师弟没有还手之力,每一剑下去似乎都有斩云断空之势。
李慕禅退而不乱,是卸去郑海崖的力量,要是真硬拼,他担心还有高手在一旁虎视眈眈。
既然有一个人能瞒过自己,未必没有第二个,一边退一边观察四周,看有没有波动。
他没查到异样,却没放下戒备,依他的推测,绝对有另一个高手在一旁掠阵,随时会冲过来。
他退守之际也在观察郑海崖的剑法,这剑法委实威力惊人,每一剑都蓄力,如海浪一样,一波跟着一波,前后相叠,威力越来越强。
对付这样的剑法,不能退后一步,一旦退了,注定要失败,他一剑叠加一剑,剑剑相叠,威力相加。
事到如今,李慕禅也不敢硬拼了,只能退守,想办法找到他剑中破绽,以巧破力。
白明秋呼吸越来越急,看出李慕禅的形势越来越危险,随时会被郑海崖斩中,郑海崖的剑势越发狂暴无俦,难以匹敌。
李慕禅沉声道:“好剑法!……这是清河剑派的剑法?”
“怒!涛!剑!”郑海崖一字一剑,剑越来越快,李慕禅几乎难以闪避,只能靠着直觉。
他微眯眼睛,忽然轻喝一声:“破!”
破空剑意之下,他的剑似乎超越空间限制,剑一出已经刺入郑海崖胸口。
“叮……”郑海崖退后一步,剑势一落,脸色难看的瞪着李慕禅。
李慕禅讶然:“护身宝甲?!”
他感觉剑尖刺中一个柔韧之物,力量一下被御去,不能再刺进去,再厉害的横练功夫也没这么强。
郑海崖低头看一眼胸口,心口位置闪着一抹银光。
他阴沉着脸,死死瞪着李慕禅,脑海里仍在回想刚才的一剑,鬼神莫测的一剑,寒气不停上涌。
李慕禅微笑:“咱们罢手如何?”
“啪啪!好剑法!好剑法!”一个蓝衫中年拍着巴掌出现在白明秋身边,摇头赞叹:“世间还有如此剑法!”
李慕禅笑了笑,似乎没感觉到威胁:“阁下是?”
“清河剑派冷谦!”蓝衫中年相貌平常,气质温煦如风,微笑道:“李公子当真让咱们大开眼界!”
(未完待续)